它的巨大让它驰骋在无边的大海,毫无拘束。
此时9月,我接到任务要将15吨铁矿石运抵日本冲绳港口。
它停留在港口休息,相当于泰坦尼克号两倍大的身躯浮在海面上。我抬头昂视它的轮廓,它在夕阳下是那样的让人心潮澎湃。我想了一下,它已经四岁了,在这浩瀚的大海里遨游了四年,正值壮年的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我老了,也是什么时候离开了,也许,这一次就是我与它的最后一次相伴。
他们将铁矿石运到船上,货主与我站在一旁。他递给我一支烟说,他完全相信我的老朋友德拜夏尔,它看起来很稳重。我笑了笑点燃接过的烟,回答他,老朋友在海上四年了,这些事情完全可以托付。
他的工人终于把铁矿石全都运上来了,我的水手关上了入口,拉起锚,出发。
我在船长室里,熟练的掌着舵。它很配合我,跟随着我的节奏运动。一切都井然有序,我想,这一次的旅行也会是完美的结局。
9月9日。
我从梦中惊醒,是水手X。他说,我们已经到达了日本的领域,这里距日本冲绳港口还有200海里。我说,那是好事,我们的旅行就快要画上句号了。我以为他也会如我一般的满面红光,可却与他焦急的目光相撞。我问他,怎么了。他面色凝重,说,我们遇上飓风了。我听完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以我们的老朋友的巨大,它可以抵御哪怕最大的飓风,我们会平安到达港口的。他也笑了,但我看不出他是真的,想,在他的心里还有些许担心吧。
去船长室,X说的没错,这飓风果然很大,不过没关系,我的老朋友绝对没有问题。想了一下,我还是决定还是向港口的人们通知一下。打开广播,我说,德拜夏尔号正在每小时100公里的狂风和9米的巨浪中前进,我们会迟一些到达港口,但是最多不过几天而已。
我觉得有点不妙,浪越来越大了。它在浪中不停的剧烈摇晃,我命令水手们将一些东西固定好,我们要加速前进,一定要冲出飓风安全的到达港口。我在船长室里竭尽全力,一刻不停的观察飓风的变化情况。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快要触及。
糟透了,浪激起的水流弥漫进了船里,弄湿了一切。水手们的吼声在怒吼的风中似乎变得那么的微小。浪不断的涌过来,我的心悬了起来。
飓风把水流切割成两部分,一部分从后向前涌,一部分从正面突击。是涌浪!
我还没回过神,那一瞬间,两个巨浪前后,将它从海面上托起,可它自身太重,所以狠狠的从中间折断了。
船猛烈的摇晃,我努力的抓着已经失去用途的舵,水手们慌作一团,有的被那浪卷入了深深的海底。顿时,恐惧的叫声和飓风的嚎叫混成一片,夹杂着倾盆而下的暴雨,就像是一下子坠落了十九层地狱。
我们完了。
输了,这一切都完了。
我很平静的站在船长室的窗前,抚摸一直陪伴的老朋友。它的身体已经被折断,尾部已经浸没在冰冷的海水中,而且慢慢下沉。我想,它一定很痛吧。是我,对自己太过放松了。
十分钟后,它的尾部已经完全消失了,船长室里有海水快速的灌进来。船身像是一根稻草,直直的插入海里。
水漫到了脖子,我听到水手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可能,他们都走了吧。等着我,我也来了。
雷雨交加,我闭上了眼睛。
死于1980,我的生命终究归于它。
那一刻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一刻我终于明了。
它以它的巨大出世,也因为它的巨大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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