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洒落在玻窗上,形成了一道雨帘,路上的行人透过这道雨帘犹如镶嵌在一张动画的方格里,有走的,有跑的,还有没带雨具头顶着包的……雨季的来临总是那么的及时,清新着空气,洗刷着尘埃。这个城市需要雨水的滋润而显得更加富有生机。
方晴站在窗边,脸上淌着泪水,泪珠在她脸上慢慢地形成了一道泪帘,与玻璃窗上的雨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熙熙攘攘,看着窗外的世事无常。她静静的看着窗外,没人知道她在看什么,也许她在思考,也许她在等待,没人知道。她只是喜欢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
大部分的时间,她的精神是恍惚的,分不清事物的真假,分不清人情冷暖,甚至分不清食物的味道。食物对她来说只是咀嚼在嘴里,消化在胃里的胃酸而已。等待使她丧失了大多的时间和愉悦的心情,取而代之的是寂寞和无助。
与他的认识是一个错误。这是方晴在心里至少说了一千次的话。可是在这一千次以外的话语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只是一次的心里问候和关心的想念,都能让她支撑下去去等待。可她不知道等待的道路究竟有多长,不知道等待的艰辛程度,也许是遥遥无期她都不知道。但她就这么等着。
与他的相识是一个错误,可相知却是刻骨铭心的。少女花季般的憧憬在他身上都得以体现。从第一次约会时的场景到后来同居时第一次进入她身体的神情,都是和她想象一样的。那时的她难以相信,命运会如此的眷恋和附和着她的一切想法。爱这个到现在都无法理解的词,那时在她身上包围着她,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杀手”这个只有在电影里才能遇到的词语,竟然神一般地降落在她的身上。第一次看到那冰冷的枪,第一次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以相信这冰冷的枪和他那张俊朗的外表有任何的关联。
从那以后,做爱对她来说是一个痛苦的恶梦,因为她分不清进入她身体的究竟是他的身体还是枪。
他没有给她解释着这一切。“等赚够了钱,我们就去欧洲”这是他给她唯一解释和承诺。频繁的外出和衣服上越来越多的血迹告诉她,他没有失言。
为了了解生命的起落,她在百度里看了白鼠的实验视频。看到实验箱里挣扎的白鼠,她想象不到他拿枪去枪杀另一个人的样子,想象不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竟会在他的枪口下人间蒸发。
“离开他,坚决要离开他”这不知道是方晴在心里告诫自己多少遍的话语。
可每次当她看到他和她在一起时孩子般的笑容,和他们相处时欢乐的场景时,方晴恍然了,在他面前她没有了主意,没有了要告诉离开他的勇气。方晴知道他只有在她面前才能活出阳光,活出快乐,活的像一个正常人。那一条条生命的逝去,却又和他平日里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方晴心里无法再有天平了,她想要改变他,想要好好的跟他过正常人的生活,她甚至想到了欧洲某个小国里湛蓝的海水……
这一夜方晴还是没有睡好,响笛的警车和恶梦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了剩下半瓶的伏特加,倒进酒杯,又点了一根烟坐到沙发上发呆。看着烟雾在空中飞舞,她冷冷一笑,笑自己现在为什么需要酒精的麻醉才能入睡,笑自己为什么总是站在窗边等,笑自己为什么总在半夜惊醒,笑自己为什么每次都把他拿回来的钱发疯似的扔进浴池里……“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方晴抿了一口伏特加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她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消瘦的身体和失去光泽的脸。她想要回到原来的那个状态,回到以前的生活,还原她已久以来想要的那个自己。“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要做回我自己”就这么定了,想到这方晴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第二天她去了超市,买了花瓶和一束郁金香,买了黄白色带有碎花图案的窗帘,她要换掉原来那套红的像血看起来很压抑的窗帘,那是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她还买了他喜欢吃的鲈鱼和自己爱吃的鸡翅。回家后她把房间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个便,擦干净了家里每一个角落。换上了新买的窗帘,摆上了花瓶插上了鲜花,她想让房间看起来充满朝气,不再那么死气沉沉。收拾完后,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开心的笑了,这是方晴这许久以来久违的笑容。她都忘了自己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的时候他回来了,他告诉过方晴他今天会回来,对此他没有失约过,一次都没有。看到房间发生的变化,他高兴的笑了,他很高兴方晴有这么一个状态。从她看到那把枪时,他就觉得方晴会离开他,他爱她,但他不知道怎么去跟她去解释。他真的太爱她了,他怕失去她。这不是他仅仅是个孤儿的原因,是他从没遇到像方晴那样善良,那么漂亮,那么懂他的女人,和她在一起他感觉到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每一分钟都让他不能离开她。
他走进了厨房,从身后抱住了她。他喜欢从身后搂着方晴的腰,一只手摸着她柔软的肚子,闻着她带有体香的脖子。在这个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才是安静的,这里是他唯一可以安逸的港湾。外面的冷漠无情和血雨腥风此时在她的面前消失的荡然无存。方晴也习惯了让她这么搂着,他们不需要语言上的交流。因为他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要问他什么。就这么安静的拥抱是他们都已习惯的相处方式。
餐桌上摆上了丰盛的晚餐,方晴还开了瓶红酒。那顿饭他们吃了很久,吃到很晚,也吃的很开心。一起干杯,一起欢笑,除了未来他们什么都说了,当然也说到了欧洲某个小国里湛蓝的海水。
那一夜方晴睡的很晚,很久以来她都没有了思想,除了等待,她好像什么都不愿意去做,也不愿意去想。她只知道他离不开自己,其实方晴也离不开他了,除去他现在所干的职业,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包容,大度,负有责任心,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尊宠都是她从未遇到过的,她很欣慰她遇到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和他相处了不久,他就要求她辞去了工作,他说他会养她。他不愿意她为了生活在外拼搏。“只要我活着就会养你一辈子”这是他给方晴的承诺,方晴对他很相信,她相信他是爱她的,一直都相信,直到今天依然相信。想到这,她搂住了他浑厚的肩膀,开心的笑了。
命运就是这样,你喜欢的人在做你不喜欢的事。可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次选择的机会呢?何况她是一个单纯,一个善良的姑娘,恋爱又使得她原本简单的智商又低了许多。
人生许多的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主宰和左右的,对他当然也不例外。
在一次枪杀一个集团董事的时候,他的枪卡壳了。董事的保镖们没有给他开第二枪的机会就制服了他,他们像梱小鸟一样的梱住了他。
他们没有把他交给警察,而是把他带到了远郊一座位于半山腰的一间小木屋里。因为他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他?是不是有谁指使他来杀他的?他们把他吊在了房梁上,三个人用木棍和皮鞭轮流的抽打着他,直到他一次次的昏迷又一次次的被冰水浇醒。他们一边打他一边问他们想知道的问题。规矩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更加显示出它的严肃性,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任凭他们怎么毒打他,他硬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随后的两天里他们还是不停的毒打和折磨着他的身体。可从他嘴里除了发出痛苦的叫喊声之外,他们什么也没得到。看到他如次倔强的性格和仗义的表情后,这个董事放弃了从他嘴里得到答案的想法。他开始对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产生了一种敬仰之意。如果他不是来杀他的,也许他会重用这个年轻人。“就把他吊在这吧,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就证明了我不杀他的理由”。说完他们开车离开了这里。
痛苦和饥饿使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三天里除了水他没有得到过任何食物。生命的征兆已从他此时消弱的身体里慢慢的消逝。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就要死了,因为他面对过在他眼前死了的那些人,知道一个人死之前挣扎是什么样的。那个神情,那个状态,那个眼神,包括每一次短促的呼吸,他现在都能感觉到。
自从他选择了这条路以后,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好了像今天这样死去的打算,因为作为一个杀手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他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这些年挣到的钱,除了每年年底给孤儿院一部分钱之外,剩下的他全部交给了方晴,并以她的名字分别存在了四个不同的银行,那可是一大笔钱啊,也是他用命换来的。他把这些钱都交给了方晴,他信任她。想到方晴,他眼神微微一亮,方晴的眼睛长的很漂亮,很像他在孤儿院里管生活的一位女老师。那眼神充满着关爱,也流露出善良和温存。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到女性独有的美丽之处。所以见到方晴的第一面之后,他就深深地被她漂亮的面容和过人的气质所吸引,见到第一面后他就爱上了她。可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样的一条路,知道在刀尖上舔血的结果。但是爱的萌芽不会因为你是一个杀手就不会在你的心里生长。在朝思暮想,翻来覆去,眼睛一闭就想起她样子的挣扎下,他顾不了情理道德。执着的追求着她,直到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和她的相处他格外珍惜,同时他也用自己的真心打动了方晴的芳心。但他知道,他能给予她的只有金钱,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能给她。
从一部电影里他看到了一个杀手成功逃到国外从而过着正常生活的故事以后,他感觉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能和方晴长久幸福生活的希望。他感觉到他好像又能给予方晴什么了。因为他想和方晴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现在这一切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屋外那杜鹃的啼叫声。看着阳光从窗缝中渗透进来的光亮程度,他在猜想着此刻的时间。想到这他突然想到了今天应该是17号,他答应方晴15号回家的。对于他给方晴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记得很清楚,并且都能做到,他没有对她失言过,一次都没有。可这一次他食言了,这是他第一次失约,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不,不,不,不能让她等,不能让她留着眼泪站在窗边焦急的等待。不能让她胡思乱想……。他清楚的知道失约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能那样,坚决不能那样。想到这,他开始晃动悬在半空的身体,晃动着被绑住的手。可绑的太紧了,任凭他怎么晃动都是徒劳的,但他没有放弃,就这么一直执着的晃动着,尽管每一次的晃动都会让他感觉到钻心的疼,但他想到方晴那双焦急等待的目光时,他忘却了身体的疼痛,依旧拼命的地晃动着。那已经不是梱住他双手的绳子,而是束缚着他一生的枷锁。
是的,滴水穿石,铁杵成针。食指般粗细的绳子就在他成千上万次的晃动中被抖开了。可由于严重的脱臼和瘀血,他的右手被勒断了。他顾不上疼痛,连夜滚爬一样的逃下了山,走到双脚磨出了血泡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公路,拦下了一辆汽车回到了市区。
噔噔噔噔,四下的扣门声是他们彼此确认对方的暗号。
开门后方晴发疯一样的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好像撒开了,他就又会走,又会让她等。她不让他走,也不要在窗边再等。抱着脖子的手更紧了。
走进卧室,方晴看到了他衣服上的斑斑血迹,也看到了那只只是还连着皮几乎脱落的手。“你,你,你的,你的手”方晴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了。“没事,没关系的”他尽量抑制着身体上的痛楚去安慰着她,在他看来方晴远远比那只断手,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都要珍贵,也只有方晴才是他最在乎的,除此之外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值得去珍惜的了。他看着她被泪水淹盖的脸,伸出另外一只手深深的抱住了她。方晴趴在他的肩头早已泣不声了,自从她看到那只枪以后,她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有甚至比这更加严酷的场面,甚至爆尸街头她都想过。可当这一幕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时,她还是难以接受,她接受不了她爱的人,和她朝夕相处的恋人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在方晴的照料下,他躺下了床。极度的疼痛和疲倦使他再也不能支撑下去了。在床上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里方晴一直坐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守护着他。等到他清醒后,方晴搀护着他去了医院做了截肢手术。看着他右衣袖外空空如也的衣袖时,她感到了一丝凄凉,但又感受到了与之不符的欣慰。这样他就不能在再做杀手了,这样他就不会再了无音信的外出了,这样就不会让她再在窗边等候了。现在到了他可以实现誓言的时候了,他可以带她去欧洲某个小国了,去办一个只有他俩的一个婚礼,办一个有他俩就足够了的婚礼。她还想给她生一儿一女,住在欧洲某个小国他们买的小院里……
出院后他表情一直严峻,没有了他平日里和方晴在家时的欢笑嬉闹,方晴以为他是因为少了一只手而感到烦心,就没有多想,只是更加细致的照顾他,可事态的严峻只要他知道。杀手里的行规:由于个人原因,在没有完成雇主所交待完成的杀人目标时,不仅要赔偿十倍的酬金外,还要免费在一个月之内再去执行未完成的任务,否则他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枪杀的目标。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也正是他在工作方面成功率高,做事不留后遗,出了事不出卖雇主的原因,才使得他比别的杀手酬金高出许多,越来越多的大老板都会找他的原因。可他这一次失手了,十倍的酬金他倒没有感到为难,但是一个月之内再去枪杀上次的目标,现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失去了右手,失去了那只能扣动扳机的右手,使得他没有了杀手的优势,何况被枪杀目标经过上次的惊险后会更加的谨慎,更何况目标还能认出他。但是在一个月没有完成的话,他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枪杀的目标。该怎办?他在问自己。逃跑是不会成功的,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雇主的监视下,那另一半的酬金要在雇主确认目标死亡无误后才会付清,在此之前他所有的信息都在雇主的眼皮底下,当然这些信息里也包括了和他居住在一起的方晴。他很清楚后果。
他不愿再往下去想了,必需要在他们行动之前结束这一切,必需要快,时间已经不多了,除去在山上那几天和住院这些天外,他算了算也就只剩下十天的时间。这时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一个他不愿也不舍的想法。
吃过晚饭,他拉着方晴坐到了沙发上,问道:“晴,我现在可以履行我的誓言了,带你去欧洲,你愿意去哪个国家?”方晴听他问自己要去那个国家,高兴的搂着他的脖子说:“丹麦,去丹麦,那里是童话王国,书上说那里好多的建筑都跟童话书里的一样,还有那里的海很漂亮,还有丹麦的巧克力是最棒的,还有”……方晴想着要跟她爱着的人一起去丹麦就兴奋的不得了,好像说着说着,自己就站在了格林童话里的城堡上一样。“好啊,跟我想的一样,我也想到的是丹麦,咱俩想到一起去了”他附和的说道。可还没等方晴的笑声停止,他就又说:“这样,你先一个人过去,等我看着他们把孤儿院的礼堂盖好以后就过去找你,我可不想他们把盖礼堂的钱给贪污了,还有就是监督他们的建筑质量。要保证孩子们的安全”他第一次骗了她,那是他不愿也不得不说的一个谎话,只要方晴走了,离开了他,他就觉得是安全的,他也就不会害怕了,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为什么?为什么我一个人走?你不和我一起去了?好,你说盖礼堂,我可以等你,一起去和你设计礼堂,等礼堂盖好了让孩子们高高兴兴的跳完舞再走都可以,但是你不能让我一个人走。”方晴有些着急的说。话音刚落,就听到他厉声的说:“不行,让你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方晴被他这一声吓到了,她不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她不相信他会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她习惯了他轻声细语地跟她交谈,习惯了他温柔的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些什么。方晴看着他,他为什么要有让她一个人先走的想法?他为什么要用如此的口吻跟她说话?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断了一只手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方晴了解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一件他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发生了一件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方晴确定自己的判断。
他知道刚才他失态了,那是急的,他怕方晴不走,他怕她会留下来陪着他。爱她就应该让她幸福,爱她就应该让她走,痛苦大合唱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现在必需狠下心里,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方晴离开自己,只有这样。
第二天一早,他拉着方晴去办理了去丹麦的护照,还买好了隔日的机票。方晴知道他的倔强,也知道和他争论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于是索性让他办理了这一切。
走的那天,他没有去机场送她,他怕有人会跟踪到他,反而耽误了方晴,那样他所做的这一切就白费了。方晴按照他的意思没有准备行李,只是拿上了所有的银行卡。出门的那一刻,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方晴吻着他沾有泪水的双唇,她尝到了他泪水的干涩,尝到了他泪水里苦涩的无奈。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相拥在一起。他要克制住自己,克制住自己原本想紧紧拉住她一生的双手,他要克制所有对她的爱,只能这样。午后的阳光格外的刺眼,焦灼的太阳透过玻璃,像一道激光,两个年轻人相拥的身影被这道激光折射到白色的墙上,像映在屏幕上的胶片。方晴伏到他耳边说了声“等我,等着娶我”说完,转身下了楼。他跑到窗边,站在了方晴平日里站立的地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就这么看着,直到那个身影慢慢的脱离了自己的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
9月11日,这是距离一个月期限的倒数第二天。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跳动着,像在映衬着他此时平静的心跳。他的目光是呆滞的,他的表情是恍惚的,但他的心情是愉悦的,方晴应该已经到了丹麦,应该站在了那童话里的城堡上……想到这他会心的笑了。
噔噔噔噔,清晰的扣门声,熟悉的节奏。他眉头一紧,紧张的神经立刻布满了全身。是他听错了,还是他听错了,他只愿意这么想。噔噔噔噔,又想了起来,他站了起来,他知道他没有听错,是她,是方晴,她怎么又回来了?他飞奔过去开了门,真的是方晴,她又回来了,她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再也控制不住此时的心情失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她,“你个傻子,你个傻丫头,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你回来干什么?你跑回来干什么?”他抱着她晃动着说。方晴伏在他肩头,用手拍着他的背,轻轻的拍,以示让他放松:“回来让你娶我啊,我说过的,让你等着娶我,看我把婚纱和相机都准备好了,你一会可要向我求婚呦”方晴笑着对他说。这时他才注意到她手里拎的一个大袋子。方晴进了屋打开了袋子,有白色的婚纱,黑色的西装,还有一捧玫瑰,在袋子的最里面方晴掏出了两个小首饰盒,里面装着两个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白色的婚纱和黑色的西装穿在了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穿婚纱的姑娘美丽大方,穿西装的小伙英俊潇洒。烛光下,小伙右膝着地,左手捧着鲜花,抬头问着这位姑娘,“愿意嫁给我吗?”姑娘脸上淌着幸福的泪水,点头说“我愿意,”小伙起身给她带上了代表相守一生的戒指,吻了吻她的手,姑娘也给他带上了戒指,吻了吻他的额头。他们拥抱,两双滚烫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砰,一颗子弹穿进了新郎的胸膛,手枪的那头是新娘那只带着戒指的手。新郎看着新娘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微笑,鲜血溅在了白色的婚纱上,犹如一朵朵杜鹃花印在了上面。新娘此时已被泪水寖透了,她紧紧的抱住新郎就要倒下去的身躯,用手缕了缕他凌乱的头发,紧紧地吻着他淌着血的嘴唇,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
砰,砰两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初秋的晨风吹起凋落的树叶,丝丝的凉风,让人感到秋天的阵阵凄凉。一张黄历在风的吹动下,忽高忽低地漫舞着,终于落在了三楼一家的阳台上。上面写着,乙酉月,庚寅日宜解除坏垣余事勿取忌诸事不利。
雅雯居士书于2015年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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