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别忙活了,人让我杀了” ”
冬天越来越冷了,秀莲依旧如往常一般出摊。偶尔,丁梅和丁军会提起自己的父亲,但是秀莲总是神色平静地告诉孩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也都习惯了丁顺的来去不定,就不再追问。
对于丁顺的死,秀莲从未感到后悔,只是面对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自己心中稍微复杂。毕竟再怎么着,丁顺也是他们的父亲,虽然极其不称职,但活着与死去,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另外,她也担忧事情败露之后,丁军和丁梅该何去何从。
最先觉察事情不对劲的是丁顺娘。
“他爹,我最近老是梦见丁顺,这么多年,我很少梦见他呀。昨儿夜里,我梦见丁顺满脸是泥,在土堆里喊着冷,你说,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一大早的,丁顺娘就跟丁顺爹嘀咕。
“整天就知道胡猜思,就是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丁顺爹瞪了她两眼,他才不信这些呢。
“不行,这两天,我右眼皮老是跳……”丁顺娘揉了揉眼睛,继续嘀咕着。
“真是老糊涂了!”丁顺爹嘟囔着她,便提着和好的猪食喂猪去了。
“见到丁顺了吗?”丁顺娘见秀莲家的大门锁得结实的,便问邻居德环大婶子。
“得有半个多月没见他了吧……”德环大婶子在满是泡沫的大盆里搓着衣服回答道。
丁顺娘心不在焉地和她闲聊了几句,便心神不定地回去了。
傍晚的时候,丁顺娘还是不放心,便又点着小脚,慌慌地跑来了。见秀莲在家里忙碌,她也不搭理秀莲,便在各屋里转悠了几圈。
“梅呀,见你爹了没?”丁顺娘焦急地问坐在门槛上写作业的丁梅。
“没呀……”丁梅用橡皮擦着本子上的字,头也不抬。
“熊羔子,跑哪去了呀……”丁顺娘依旧不搭理秀莲,兀自嘟囔着迈出了大门。
秀莲抬头瞧了一眼猪圈,便又低下头忙乎手中的活。
接连三天,丁顺娘早晚都会来一趟,到了第四天,丁顺娘有些着急了。她在村里四处打听,得到的回答都是“老一阵子没见他了”,她有些慌神了。
“丁顺失踪了”,一时间村子里流传着这样的观点。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有些人满腹疑问。
“他整天神出鬼没的,估计又勾搭上哪家的野娘们了吧”有些人满不在乎地调侃着。
“他没在家才好,秀莲可算是能素净几天了……”有些人非常同情秀莲的遭遇。
丁顺娘再也捱不住了,她让二虎载着她来到乡里的派出所报案,不久,警察开始介入搜查了。
秀莲依旧早起出摊,傍晚收摊回家,好像这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傍晚时分,秀莲刚将翻斗三轮车推进门,办案子的警察便进了门。
“大嫂,你最后一次见丁顺,是在什么时间?”一个稍微年轻点的警察,客气地询问着秀莲。
秀莲将车子停稳,擦了擦手,“你们也别忙活了,人让我杀了”,秀莲异常平静地说,就好像说“我吃完饭了”这样平常与坦然。
“啥?”在场的其他几个警察异口同声,目瞪口呆。
“人让我杀了,尸体让我埋猪圈了……”秀莲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并用手指着院子里的猪圈。
“不是,大妹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呀……”年长一点的警察明显地不相信,他连“信口雌黄”都用上了。
“跟我来”秀莲说着,便向丁顺住的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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