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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没有嫌弃我穷

明远终于荣升做爸爸了。

就在昨天,明远在朋友圈晒出了他刚出生女儿的照片,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蛋,还有个小小的酒窝,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分俊俏。

俊辉和小胖他们都过去见证了明远成为人生赢家的那一刻,而我,只能通过电话献上我的祝福。

明远是我的高中同桌,也是后来我们组织的成员,高中毕业之后就去深圳创业打拼了,混了五六年的时间,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车贷,还清了,房贷,还在不松不紧地供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妻子,正是我们高中的班长,小佳,一个智慧和美貌并存的女子。

这些年,来来回回,看了很多校园青春剧,从《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同桌的你》,到《六弄咖啡馆》,剧情多是讲述学渣男为追求女神勇于奋进的故事,相同的结局则多数是悲剧。

一直以为只会出现在观影屏幕前的爱情故事,真确出现在了明远的身上,不同的是,他们的结局是完美的。

(一)

和小佳认识,是高二分了班之后的事,她是班长,也是学生会主席,明远跟她高一是同个班,高二又分到了一起,和我成了同桌。按他起初的话来说,和小佳分在同一个班,是得上辈子欠了上帝多少债才有的报应啊!

据说,小佳高一也是班长,对纪律抓得特别严,明远这群爱打闹的“蛇鼠之辈”自然是少不了栽在她手上的机会。有一次上自习课,明远在睡觉,小佳过去就往桌上一拍,震耳欲聋的响声甚至惊动了校办公室,后来两个人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除了班长,小佳还是语文科代表,每次上讲台带早读,明远总要在台下唱反调,不是读快一句,就是故意拖尾音,小佳也是毫不客气地练就了精准甩黑板擦的绝活,明远是中学篮球队出生,对于这种“大力传球”自然是应付得如鱼得水。听明远说,有一次,小佳在台上急得都哭出来了,自己只好当着所有人的面上去跟她道歉,也就那之后,明远算是收敛了很多,可是还是十分看不惯小佳对他的管束。

高二分班开学第一天,让我印象深刻,明远是最后一个报道的,一进门就看到小佳在台上“指点江山”(班主任钦点的班长)。

“卧靠,林小佳,怎么你也在这???”

“我也觉得很不幸,可是,这也没办法,赶紧找位置坐去!!!”

最后,也只有我旁边有空位,于是,在倒数第一排靠门口的位置,我和明远成为了同桌。

听他说着高一和小佳的各种趣事,我真有预感,这两个欢喜冤家要是将来在一起,也并不出奇啊!

高中的生活,像是一杯咖啡,苦涩中带有淡淡的哀愁,只有细细地品味,才能察觉它的香甜。

在不久后,明远和我们混得熟了,也自然被我们吸纳进组织了。可是,他和小佳的战斗才正式进入白热化阶段。

早读课上。

“黄明远,你怎么不去死呢?!!”台上的小佳气得快炸开了花。

“你死我都没死呢!!”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笔,明远活像一个贼痞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沾满粉灰的橡皮擦就深深印在我的脸上了,我一脸懵逼,明远却捧着肚子笑翻了天。

课后,小佳跟我道了歉。

“子行,对不起啊!你有这种同桌,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次是失误,下次一定扔准点!”说着,拍拍我的肩膀,露出坚毅的目光。

“我说班长大人,你们高一还斗不够,这是要相爱相杀的节奏吗?”

“去去去,只有相杀,没有相爱,行么?”

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很多时候,某个动作、某件事,已变成了某种习惯,久而久之这种习惯就会变成依赖。如果某一天这种依赖忽然间消逝,心里就会空荡荡,很失落,很不知所措。

(二)

明远已经一周没来上课了。

往常早读课上异常吵闹的班级,突然变得安静、有序,没有明远这个为破坏而生的人才在,好像大家反而都不习惯。

小佳铿锵有力地带着我们大声地朗诵,目光时不时投向了我旁边的空位。我知道,最不习惯明远不在的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是班长大人。

“他死哪去了?一周不见踪影,辍学了吗?“我像是个犯人,老实地接受着班长大人的盘查。

“姐姐,我哪知道啊!班主任不也没找到他吗?再说了,你想他,大可以去他家找他啊!”

“笑话,巴不得他天天消失呢!只是,说不来就不来,我怎么跟老师交代!”

傍晚放学,搞完值日,我决定和几个同学去明远家一探究竟。

我永远忘不了在明远家门口看到的那令人错愕的一幕。

明远和小佳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俩人似有耳语,我们听不到,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打破这美好的一幕。

第二天,明远屁颠屁颠地来上课了,和往常一样,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用“家里有事”搪塞着我们,我们倒也没多加追问,只是前晚看到的那一幕,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戳破。

很多东西,好久都不会变,每天遇到的人没变,每天走过的路没变,每天喜欢的人没变…

有一天,放学回家,明远跟我们坦白了。

“兄弟们,我和小佳在一起了!“

“恭喜恭喜!”华杰第一个说道。

“很好,祝你们幸福!”小胖的回答。

“可以啊!百年好合!”俊辉附和。

明远惊讶的看着我们!好像是在疑问:“你们怎么都这么淡定,没有一点点被震撼到吗?”

“好啦,那天在你家门口,我们都看到啦!”我一本坏笑。

停了一会儿,明远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我担心我给不了她幸福,我从没想过要上大学!“

不只是他,我们很多人都陷入了自己内心世界的思考。

有人担心考不上大学,有人压根就没想上大学,明远属于后者,这是我们一直都知道的事。

到了分别的路口,明远冲我们坚定地说了一句话:“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的,我保证!“

当时的我们都很年轻,对于很多事,我们好像给不了太多的意见,作为兄弟,只是真心希望他们会有好的结果。

(三)

距离高考前的两个月。

明远并没有像电影里边的男孩,为了追求女孩在考前奋起直追。和往常一样,他还是打打闹闹的过日子,而小佳,则和多数同学一样,努力备战着。

一天,明远送小佳回家的路上,不知是什么原因,跟小佳提出了分手。

记不太清,大概是这样的对话。

“我家境不好,我不打算上大学,你上了大学,会找到更好的人照顾你的!”

“黄明远,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想法,可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我给不了你幸福的,以后我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我喜欢你,无关其它,我相信你能给我安全感,不管现在还是将来!”

“我知道了!我会经常去大学看你,我会努力工作,会给你幸福的!”

这是后来大家回忆起,小佳说的,很淡然,很幸福。

高考当天,明远和小佳还是一同出现在了考场上,好像是约定,又好像是默契。

放榜日。小佳成绩超出二本线很多分,明远则是三本的成绩。

明远没有报考学校,小佳也没有报考学校。直到今天,我们依然不知道小佳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

明远家境贫寒,就连之前旷课的一周和后来时不时的逃课,也是为帮家里应付追债的人才发生的。

靠着亲戚家拼凑的钱,明远带着小佳去了深圳打拼,他承包了装饰工程,小佳则帮忙做设计图纸。

据他们回忆,一开始,不是北漂,却过得一点都不比北漂苦。住地下室,三餐喝粥,就连情人节礼物,明远都给不了小佳。而小佳,从来没有埋怨过,因为,所有的一切,正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一点点的变好。

明远嘴皮子功夫了得,为人又正义可靠,很多材料供应商和包工头都很信任他。小佳有着严谨的逻辑思维和丰富的想象力,图纸设计功夫也十分老练。于是,夫妻同心,工程做得越来越大,两年后,算是在深圳站稳了脚跟。

也就在那一年,明远和小佳正式修成正果,我和小洛,还受邀出席成为了伴郎伴娘。

婚礼当天,我看不出眼前的明远是以前那个明远,也许是走出社会太早,他脸上早已褪去了稚嫩的模样,很像一个成功人士,准确的说,他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了。

爱情宣言面前,任何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神圣而伟大的,没有隐瞒,没有虚假,每一句都渗透双方的骨髓,成为日后相互扶持的美丽见证。

“林小佳,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余生,我会又最大的爱去呵护你,保护你!”明远的宣言。

“黄明远,不管以后的路怎么样,我一定会在你身边,牵着你走,你别想赶我走哦!”小佳幸福地回应。

(四)

一辈子,总有那麽一个人会让你奋不顾身,让你失去自己,愿意付出所有,什么都不在乎,你不会去想结果,对你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个赌注,你觉得值得,就会去做。

明远和小佳的幸福还在持续,他们孩子出世的那一瞬间,我相信,这就是真真切切的幸福了。

明远邀请我给他们孩子取名,我没有答应,我说,最有资格取名的,是你的妻子,我的班长,小佳。

现在回忆起来,我们始终不能理解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就像很多人不能理解我和小洛为什么会分开一样。时间久了,我们反而不想去探究了,只要有了结果,好像过程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很羡慕明远会有小佳这么敢为爱牺牲的妻子,我也很钦佩小佳会有这样的勇气赌上自己的一生,尽管对她来说,这从来都不是赌注。

我们总会在对的时间遇到许许多多的人,有人让我们心喜,有人让我们心疼,有人让我们心动。对的人总是不多,幸福也总是来之不易。遇到了对的人,相信自己的感觉,往前走,就会有结果。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曾经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你喜欢着她,她正好也喜欢着你,她不嫌弃你,你也想包容她,最好的时间,或许你们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你们终会携手一生,在庭前看花开花落,在海边看潮涨潮汐,一起慢慢的走,一起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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