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恍然感觉到时间的无情,莫名的一阵心慌。 ”
01
背着厚厚的书包,拉着行李箱,我大步的踏上驶向远方的车。回头向我爹娘摆手:“爹,娘你们回去吧”。
看到他们双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一片白头,恍然感觉到时间的无情,莫名的一阵心慌。
静静的坐在车上,看着窗外路旁的飕飕过去的小树,树叶之外还夹杂着阴柔的光线。我在发呆,前天我爹穿着厚实的棉袄,显得有些土气,跟我在自家小院里聊天。
他仰着头用粗糙的大手拍着我的肩旁说道:“哎呀,你都长一米八了”“我不早就长这么高了啊”我爹只是欣慰的面露笑容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02
不知不觉中体会到当儿子的在爹娘心里永远是最好的,也是最牵挂的,最惦念的。
我爷爷膝下有三个儿子,三个闺女,这在他们的时代里有这些孩子也不算很多的,因为那时基本家家户户都有三四五个。
而我爹是最小的那个儿子,家里的姑姑嫁出去后给添的都是男孩,而我大伯伯,二伯伯家添的都是闺女,终于到我家的时候,添上了唯一的一个男孩,后来我又有了一个亲妹妹。
在农村父母辈那时生孩子大部分都是在自己家里,当时生下我的时候,我爹说他的双手都是颤抖的,稳定下来家里后,撒腿就往爷爷家跑,去告诉爷爷他们这个好消息。
因为家里一子难求,好多人都给我爹出主意:“这孩子就叫“康开头”吧,来的不容易啊”于是我的这个名字竟然真的叫了好几个月,后来家里人嫌难听,就给我换成了现在的名字,这是多么的明智啊,“开头”也真是有点难听呀!
我的到来给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带来了喜庆,带来了很多心理上的满足。
03
在我五岁多的时候,我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一天上午,我爹开着拖拉机头,带着我和妹妹从庄稼地路过去山脚下拉柴。我两一人坐一边在轱辘上面的垮上。我从上面掉了下来,半个脑袋被拖拉机的轱辘给轧到了,搓到了。
我爹后背直接发凉,头皮发麻,停下了拖拉机。快速的跑到我跟前,双腿跪在了土地上,身子发抖,用双手手抱着我,嚎啕大哭:“造孽啊,朋朋,朋朋你醒着吗?朋朋啊.....”妹妹在我爹身边也跟着哭。
我爹抱着我使不上劲,脑子空白,根本是不知所措。
轧到我的不多会时间,有个路过庄稼地的奶奶看着我爹在大哭,就赶紧跑了过去。这个奶奶大喊我爹的名字,我爹就像没听到一样。连续大喊了几声,我爹撕心地哭着说:“我把朋朋给轧了。。。我把朋朋给轧了。。”
“赶紧去医院,赶紧去啊,快点。。。你还在干什么啊。。”
我爹听到这个声音,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抱着我站了起来,双手,身子还是一直忍不住的发抖。这个奶奶就一把抢过我对着我爹说:“你赶紧回家去叫人,找车送孩子,去医院,快去。。。”
我爹使劲跑到家,去我家房子后面喊我的另一个伯伯,他们找到我们前村唯一一家有大车的一个叔叔,伯伯和我爹跟着车拉上我去了县医院,县医院里不敢给治,当时我的脑袋已经肿到了平时大小的两倍,也已经看不到我的眼了。
于是赶紧去市里医院,我爹就去市里找我大伯伯,他是当兵提干,在市里的机关单位里,对市里比我爹熟悉很多很多,当天转到了一个装甲医院。
医生说,如果不是庄稼地软和点,孩子当场就没命了。就算软和,要是有一个黄豆大的小石子,脑袋就会出血,就没命了。当时的脑袋被搓的充血发胀了。
就这样我在医院先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件事在全村轰动了,谁谁家把孩子的头给轧了,保不住了。谁谁家就一个儿子,被他爹开拖拉机给轧了。
后来我三个姨,舅舅,几个伯伯,几个姑姑都轮流去医院值班照看我,家里亲近的人能去的都去过。
作为家里的唯一一个亲孙子,爷爷奶奶简直气的都想打死我爹。但是于事无补。
我奶奶哭着跑到我们村的神婆家(也就是算命的,叫爱英):“爱英,爱英,求俺小孩子命啊”
神婆问了我奶奶我的出生年月,和出事的一些经过,日期啊,说:“哎,你该吃了吃,该喝了喝吧,怕是保不住了。”
我奶奶不相信,她拿着我穿过的衣服绑在木棍上,拿着大扫把。围着我村转圈,中间遇到桥就用扫把扫扫,嘴里还说:“朋朋啊,回来吧。。。。”这是老人家在招魂,想保孩子的命。
住院十多天了,还么有回来,村里的人都知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最后不到一个月我安安全全的回家了。村里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我在医院治疗的过程就是消肿的过程,还好上天保下了我们一大家子唯一的独苗。
04
直到我上学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人说起我,“被你爹轧到头的是你吧”。“嗯”
轧到我的那一天是一个镇的集市,之后我爹很多年都没去那里赶过集,认为那一天不吉利。不仅如此,还连续好多年,在那一天,家里人也不出去,也不去工作,就留在家里。是不敢出去,一到那一天心里就害怕。
自那之后,爹娘再也不忍心看到我撇嘴一下下,因为他们看到了会心疼。
在我奶奶80岁的时候,还慈爱的看着我说:“你是捡来的孩子”我还是会说“我怎么会是捡来的啊,可不是”然后长着满脸皱纹的奶奶眼里充斥着泪水,就这样看着我。
05
上学之后,我当过十二年班长。
我入过国旗班七年,也当过几年升旗手。
期间也让爹娘失望过很多次,但是他们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支持着我,一如既往的替我操心各种事,即使我现在个头长得比他们高不少。
作为儿子,我明白,即使我长得再高,年龄再大,在他们心里我依然是他们的牵挂,是他们的惦念。
《常回家看看》里的歌词写得真好:
“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
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
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总操心就奔个平平安安”
我想说对父母说,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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