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艺术家的气质。她直白。
夸我吗？他旁白。
嗯。
小时候，爷爷告诉我，凡是夸你的人都是居心叵测的人，不怀好意的人。他读白。
啊，这是什么逻辑呀！她恍恍。
你不会明白的，我是吃爷爷的奶长大的。也就是说爷爷把我训练出来的。他沉沉。
你太逗了，笑死我了。那你爷爷是做什么的？她盈盈。
对我来说，他就是一部神话，一个传奇。不仅当过我的老师，还是我们学校的校长。
啊，厉害。
你读过悲惨的世界吗？
嗯，雨果的。
我可比那里面的冉阿让悲惨千万倍。他念念。
说来听听。她惑惑。
你小时候考过双百吗？
嗯。
你会得到什么礼物和奖赏呢？
新衣服呀，布娃娃呀，红包，反正很多。她诺诺。
我就惨了。他问，数学题考的什么。忘了。作文怎么写的。忘了。你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考满分有什么用呢？两张卷子各抄五遍！他角色转换。
啊。她惊叹。
唉，你想呀，那得多委屈。一边抄一边泪流满面。分分学生的命根，他从来不问成绩只问内容。从那以后我就学会了速记。
历害。她倾倾。
还有哇，我一共和他生活了六年，第一次问他数学题，他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我是一边读一边泪流满面。为什么呢？因为他在边上和别的学生讲题，所以我再也没有问过他。
老人家很有思想，可能是从小培养你独立思考的习惯。不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她百虑攒心。
还有更惨的。那时候家里没有水管，只有院子里有，冰天雪地，就洗两个碗，能让我洗五十遍……
不用说，你是一边洗一边泪流满面！我能想象得到，你小时候肯定很淘气很调皮，做事毛手毛脚，马马虎虎。所以，老人家以示训诫，让你明白这个道理。换做我呀，非让你洗一百遍不可！她言笑晏晏。
啊，我的姑奶奶，你也太狠了吧。不过，你的悟性很高，分析很透彻，这么快就学会了逻辑推理，真是耳提面命，独具慧眼！他以宫笑角。
懒得理你，继续！她脆脆。
啊，还想听我的以泪洗面呀！他振振。
嗯。
唉。小时候吧，老人家天天逼着练字背书。背古诗呀，古文观止呀，毛主/席诗词呀。后来上了中学，我喜欢看书了，就上学校图书馆借书看，开始人家还借，后来人家不借了。回去一问，他说，你不用读书了，书读多了就反动。
啊，这是什么逻辑，不懂！？她孜孜。
说了，你不会明白的。他这种教育方式，就是传说中的不教而教，对于弱小的我来说，就像参禅悟道，正是他的言传身教，画地为书，才得以薪尽火传，成就了现在的我。他兮兮。
老人家太了不起了，他现在还好吗？
算了，别说他老人家的坏话了，他在天上，会很不高兴的。他默默。
懂得感恩，很好。他老人家在天上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姥姥说，好人都会上天堂的。她脉脉。
你姥姥？
嗯，小时候我跟着姥姥长大的。
噢，这么说我们是同病相怜喽。
你的是悲惨世界，我的是城南旧事，没有可比性！她依依。
城南旧事？没读过！
那你回去好好读读。里面有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视角，不同的人情冷暖。她娓娓。
小生明白了，里面肯定有姐姐的身影！他淡淡。
小生真是颖语绝人。能告诉姐姐，你是做什么的吗？
姐姐是要查户口吗？他载笑载言。
我说了，你是我路上检来的，关心一下不可以吗？！她微微笑笑。
那姐姐可要站稳了！小生职业无，学历无，居无定所，四处流浪。他戚戚微微。
忽悠，接着忽悠！她夷然自若。那小生何以为生呢？
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野。没钱我就去市井教书，有钱我就去山野乡村写书。他安然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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