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又回到了这里,回到这里已然是冬天了,白雪皑皑的马路延生舒展到了桥的另一头,看不到尽头,群车走在结了冰的冻雪面上,吱吱的清响,走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不会留心去看从身后呼啸而过的纤细带有幽暗灯光的哨兵,他们已经是这座县城的第几代守护神了,第几代谁也分不清,只记得那时的路灯稀而少,而我却在它的怜爱的胸膛之下默默的背着书,身边行人匆匆,偶有一个学生亦或是大人停下脚步看看,还问我冷不冷,后来灯下聚集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他们都是祖国的明天,名族的脊梁,黑暗的深处总会有光照射进来,书香氤氲穿过了校园里的老槐树,飘到了在单杠和双杠之间比赛技艺的小年纪同学的耳朵里,又被弹珠珠游戏里的玻璃球折射到了地上,班里的鬼头们早已耐不住性子在门框易破的地方挖了一个洞,这洞是用来观察老师的一举一动以及侦探通风报信的,还有上课苦闷时消遣时光,观看老槐树的叶子一片片的陨落。
聚会地点就定到了县城山脚下热闹的街面上,时隔七年的聚会把我们的心又系在了一起,往日的小伙伴就像放大镜一样被呈现出来,多的是经历岁月和时光的磨练后的老陈,这次老师没有来,酒桌上的他们有更多的话说,有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班长宇喝醉了酒,敲打着盘子杂乱无章,从嘴里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说是曾经喜欢过的女生,结果激发了更多的人说出了儿时在心底悄悄萌发的爱情的种子,欢乐声在傍晚时分销声匿迹。
永安大桥的桥面上车水马龙,桥下却有人在涨水后的河里手拉着手一起过河,晃晃悠悠,一步虚一步稳,背着书包走在过河队伍后面的就是我,那时的我个子很矮,再加上水特别深,我就这样掉到了河里,浑身湿漉漉的,感觉要窒息了一样,后来被高年级的男生拉了一把,上了岸后的我早已忘记了落水一事,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巷子拼命的跑,转眼间就被甩在后面,一阵酸味儿扑鼻而来,早就闻到这是醋的味道,跟着这味道一路前进,穿过居民区,走在胡同的尽头果然有一家做食醋的生意人,墙上写着食醋俩个大字,从弯弯的巷口出来就快到学校了,忘记了还有派出所伫立在小巷的尽头与学校有了很好的接洽口,警察是多么的神圣,所以每每走到那里,总会好奇的想把头伸进去看看,没有看够也就只好往学校里走去。
春暖花开,冰河开冻,槐花,沙枣花相继怒放,好似看不厌这良辰美景,看不完这世俗沧桑,午后小猫慵懒的躺在太阳下,把身子展的老长老长,蝉聒噪起来,家旁边的小溪水也停止了流动,蝌蚪滞留在了河畔,趁家人还在熟睡,赶巧又是礼拜天,于是我便悄悄的溜到河边,拿着喝过的空饮料瓶捞起了蝌蚪,蝌蚪真是滑啊,几轮下来把我的衣服打湿,裤脚上也满是泥,瓶子里也装满了成果,我洗干净了泥土,却也不知时光的流逝。
母亲的呼唤声早已传到了我的耳畔,我疯一般的往家里跑,却被早已站在了门外手拿树枝的母亲拦了下来,我知道我要挨打了,所以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母亲的责罚,母亲狠狠的在我用树枝打了我,我没有哭,事后才知道母亲寻我许久,不见我的踪影,便看到我独自一人在玩水,母亲的担心是很在理的,所以我捂着被打破皮的小拇指在院子里玩起了蝌蚪,小时候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和弟弟玩小轮的自行车,不经意弟弟连车带人一起摔到了沟里,土头土脸的回去便又是一顿打,幸亏我对儿时的记忆很少,否则母亲是暴力狂自己也是经常挨打的可怜虫。
在这个县城里一年有俩个盛大的节日,一个是交流会,一个便是元宵节闹花灯,交流会在一年中询,这日子也正好赶在了放假期间,所以不论是在外的游子还是就读的学生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感受文化的气息,能够痛痛快快的玩儿,放松心情,最近几年的交流会我没有参加,听说因为房屋的扩建就把交流会的地点改到了新建高中的操场附近,原来是在城关三小前面的大操场里,每到大会来临前都有各种做生意的人在县里住下,带着江南丝绸,衣服皮革来此处做生意,还有捏糖人的,用五彩颜料写名字的,总之高手藏于民间。
晚饭过后,就央求母亲去和我玩儿过山车,一条条活跃着的龙沿着弯弯曲曲的轨道上窜下跳,忽上忽下,看是满足不了好奇心的,于是在尖叫和呐喊声中结束了今天的行程,不知为什么那时的母亲总不会满足我的需求,也许小孩子的愿望永远都满足不了,这个愿望的达成就预示着下一个愿望的开始,所以我也只有远远的看着别人玩儿,铁顶上被磨的火花直蹦,音乐总是让人浮想联翩,碰碰车那里又热闹起来了,我爬在栅栏外面看到里面欢笑声一片,空无虚车,车里都是三三俩俩的为一组,有的是情侣,有的是一个家庭,俩车相撞。
车车相撞,像海洋里的礁石一样簇拥在一块儿,时不时的发出阵阵的笑声,我看了一轮又一轮,听着铃声一遍遍的响着,后来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支冰激凌,黄色,白色的液体在冰激凌机的神奇魔术下接在杯子里的早已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可人食物,走在路上舔舔,再听听戏,最惬意不过了,戏也为交流会增添了不少的文化气息,有太原的晋剧,东北的二人转,还有双簧,这更是满足了老年人的心愿,交流大会持续半个月,它沟通了商业,文化,经济,情感,更流传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中,代代相传,经久不衰。
十五日,元宵节,闹花灯,满大街。
这样的节日总不缺乏的是人们的热情,每到十五的前一周便开始准备了,水利局,教育局,环境局,各种企业,事业单位便忙活起来了,做花车,做花灯,一辆辆被装饰好的车游行在马路上,彩灯闪闪,鞭炮齐鸣,一辆比一辆好,装饰也是耀眼无比,一年一次,输什么也不能输面子,美的盛宴总是不容易被遗忘,好戏还在后面,走高跷,扭秧歌,接踵而至,满脸的油彩画看不清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起码热情是不服老的,他们一个个的满身是劲儿,很卖力的在扭腰,左扭一下又扭一下,前跑跑,后绕绕,滑稽极了,惹的围观的人哈哈大笑,高跷上的人接近俩米,他们的出现,旁人好似去了大人国一样,他们踩的速度很慢,嘴里还说一些祝福的话,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我冲进去握着他们的手,想感觉一下长高的人的手是什么感觉,想真正的把心融进去,热闹过后,便一切都恢复平静,我总是还有做不完像这样的梦,我想留在那里,不出来。
繁华落寞,烟火在完美也只是一瞬间,刚和他去爬山,我竟不认识回家的路,建筑林立,街道纵横,在街角的角落,有根管子从山下显现出来,管子里流着细细的泉水,但那俩个字再模糊我也可以认的清,聖泉,儿时的我为了能喝到这的水,不辞辛苦,不怕远路来这里取水,那时的水很旺,打水的人也很多,喝在嘴里又甜又凉,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清净甘醇,有多少人不知道它呢,造酒厂的酒都是源于它,上天真的降福给这里的人民,多少年的风调雨顺,事业繁融昌盛,如今留给世人的是一口孤寂悲凉的景。
商业街多了,马路也从2环增加到了3环,我也渐渐的淡出了这座小县城,年幼的种种往事都曾在这里被掩埋,往事总是美好的,那时的人,那时的槐花树,那时的校刊<槐花飘香>,那个承载我童年时期的美梦的小县城依然活在人们的心里。
走在清水河畔,溪水已结冰,花园长廊的尽头有雾气腾空,雪地里有串长长的脚印,枝头的存雪簌簌落下,寒风吹过,那原本还站在小桥上模糊的背影却悄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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