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快地敲击着电脑键盘,带着淡淡粉红色光亮的指尖跳动在黑色的键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如同优雅的钢琴家熟练地在黑白分明的钢琴键上弹奏着动人的曲子,让人如痴如醉,就连坐在邻桌的女同事也不禁感叹道:“你的手真漂亮,又细又长的!”
而手的主人只轻扬嘴角,露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那双亮若星辰的大眼睛依然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
旁边女同事则百无聊赖地端起杯子喝着可口的咖啡,无话找话地继续说道:“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你不仅脸蛋长得漂亮,连手也这么好看,真让人羡慕,你的男朋友肯定很喜欢你吧?”
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了,手的主人依然沉默,浓密纤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垂下,眼里璀璨的星光也如同坠落的陨石般,瞬间消失了,片刻后,敲击键盘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同事自讨没趣,转过身子找其他人闲聊去了。
手的主人低头看了看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依然黑着屏幕的手机。心口隐隐作痛,有两个多星期了吧,他有两个多星期没有找我了,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最近几个月,他们都没有再见面,他没有给她打电话,只是偶尔发几条信息表示自己正在忙,而她给他打电话,要么就是打不通,要么就是通了却没人接听,他就像是突然失踪了一样。
是有些什么准备要发生了吗?她突然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梦洁,等下下班有空吗,我想去逛街,你陪我去好不好?”
一把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抬起头,面前那位穿着白色短裙,留着齐刘海,模样可爱的女孩正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她微微一笑:“好吧!”
“太好了,那我下班再过来找你哦,爱你!”白裙子女孩向她拋了个飞吻,小兔子般蹦跳着走了。
熙熙攘攘的大型商场里,唯独二楼的那些名牌服装店人迹罕至,不过也很正常,那些最低价也要四位数以上的服饰不是很多人都消费得起的,特别是像梦洁这些小白领阶层的更是望而止步。
因此如果是往常,梦洁是绝对不会来二楼的,但今天却是个例外,因为身边的白裙子女孩莉姿,坚持要来这里买衣服,是的,莉姿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仅仅是那条看似普通的白色短裙,也是香奈儿今年的最新款。
莉姿在售货员热情的招待下兴致勃勃地试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梦洁被晾在一角,实在是闷得慌,想要到店外透透气,谁知却差点撞上一对挽着手臂依偎着走进店的情侣,抬头道歉的一瞬间,四目相对,那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而眼睛的主人正是与自己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皓轩,她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踉跄后退了几步。
皓轩看了看身边的女伴,又看了看梦洁,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那怕是一个字,当看着面前的一对壁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时,梦洁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心脏的位置像是被猝不及防地撕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冰冷的水不断注入,灌满整颗原本鲜红温热的心,直到冷却麻木,直到抽搐窒息。
这就是那个曾经许诺用余生去爱自己的人吗?梦洁拼命摇头,不,他不是!顾不上对莉姿留下一句话,梦洁就落荒而逃了,她没有勇气再停留一分钟,她怕再也忍不住那将要从眼眶里汹涌而出的泪水。
梦洁跌跌撞撞地跑出商场,跑到马路边上,一辆疾驰的小车从她身边擦过,急速的气流带起她的裙角,梦洁惊魂倒地,伴随着周围人群的惊呼声和车辆刺耳的刹车声,迷迷糊糊间只感觉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把她抱起,她靠在那温暖的胸膛上,听着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的声音,是他吗?她想睁开双眼看一看,然而眼皮却很沉重,她终是带着疑问晕了过去。
天空蔚蓝如洗,白云丝丝缕缕,绿油油的草坪上,五彩缤纷的鲜花争相竞放,引来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花海中间站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女孩长发飘飘,眼波流转,唇色不点自红,男孩白衣黑裤,身姿挺拔,双腿修长。
“梦洁,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会用余生去爱你!”男孩站在逆光里,看不清模样。
“我愿意!”女孩白皙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如娇艳欲滴的玫瑰。
梦,总是美好而短暂,若时光能永远停留在那一瞬间,我甘愿一直沉睡……
然而,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她: “梦洁,你一定要醒过来,不要再睡了,快醒过来……”
梦洁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还是梦吗?然而,手臂处传来的刺痛感清晰地表明,那不是梦!既然不是梦,那么为什么我看不到?
“你感觉怎么样?”黑暗中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梦洁一愣,是在对她说话吗? “谁?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什么也看不到?”
她感觉眼皮被人翻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刚才的那个声音说:“你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很遗憾,你的双眼眼角膜已受损,导致你失明了,可能是你倒地的时候发生了剧烈的碰撞造成的……”
当得知自己失明后,梦洁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哭天喊地,连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生活总是充满惊与喜,男朋友也能移情别恋了,车祸失明又算什么?她自嘲,随即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唤醒她的是食物诱人的香味以及肚子饥饿的悲鸣声,她已经一天粒米未进了。
她用力吸了口气,真香,是鱼汤的味道吗?
“你醒了?”
还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沙哑,却也算不上难听,只是略带沧桑。
“你是谁?”她记得那位主治医生的声音不是那样的。
“撞倒你的人。”
“哦,原来是你呀!”她回答得很自然,就像是遇到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哦,原来是你呀!
“怎么?你不是应该恨我吗?”男子略显惊讶。
“恨?何为恨?何为爱?我都分不清楚了。”梦洁淡淡地说。
“哦?这么深奥?”男子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说这个了,我是饿醒的,是有东西吃吗?”她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
“当然,有皮蛋瘦肉粥和天麻鱼头汤,听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这个汤比较好。”
梦洁听着汤倒出来的声音,闻着食物无比诱惑的香气,刚要伸手去拿,但她的手还没有摸到碗时就被男子紧张的一句“小心烫!”吓得缩回了手。
“这汤有点热,你又看不见,我来喂你好了!”
“这……那好吧!”虽然觉得有点别扭,但为了喂饱肚子也就豁出去了吧。
男子温柔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地给她喂,鱼汤鲜美可口,不咸不淡,正合她胃口,而且她也确实饿了,很快就喝了两碗。
“这汤真不错,在哪里买的?”梦洁赞许道。
“都是我自己煮的,外面买的不太健康。”
“你煮的?真厉害!如果每天都能喝到那就好了!”
“当然没问题,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你的一切医疗费用和营养费都不需要担心,另外,我已经帮你通知家人了,他们很快就到,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给我。”男子把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
“你要走了吗?”她捏着纸条问道。
“我还有点事,明天再来看你。”
“等一下!”听着男子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她不禁喊道。
“有什么事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安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梦洁不安地问道:“在吗?”
“你就叫我A先生吧!”
住院期间,除了家人和几个朋友在空余的时间来看望她之外,来得最频繁的就是A先生了,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望她,正如他自己说的,会对她负责到底。
A先生每次总会给她带来各种各样合她胃口的食物,大到主食,小至甜点,每一款食物都是A先生亲自下厨的。
梦洁很好奇A先生是否是一个厨师,不然怎么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可是每次梦洁问A先生是否是厨师的时候,A先生总是笑而不语,后来,梦洁也就放弃了追问。
梦洁住的是独立病房,没有室友,连个聊天的对象都没有,病房里倒是有电视机,可是她也看不到,因此甚是无聊,没有人来看望她的时候,她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这天,她正睡得迷糊,A先生来了,还给她带来了一点小惊喜:一个MP3和一个小收音机。
“太好了,终于有点娱乐了,你怎么知道我正需要这个呢?”梦洁爱不释手地摸着各种按钮,想不到平时不稀罕去碰的玩意此刻却像是宝贝一样珍贵。
“你喜欢就好,我在MP3里下载了很多你这样年纪的年轻人喜欢的歌曲。”
“A先生,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年龄呢?”梦洁侧着头问道。
“我是个大叔。”
“是吗?那你结婚了吗,有没有孩子?多大了?长得可爱吗?”梦洁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的吗?”A先生不答反问。
她撅嘴,对于这样被打发有点不满,想了想后,她提出了一个难题:
“我想要看书,在失明前看的几本言情小说,我想把它们看完。”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房间里一片寂静。
梦洁为自己小小的恶作剧而得意,这下把你难倒了吧!
哪想到,A先生丝毫没有被难倒,“没问题,我念给你听,只要你告诉我书名就可以了。”
次日,A先生果然带了几本书过来,按照梦洁阅读的章节一篇篇的给她念,虽然A先生的声线有点沙哑,却也很带感情,并不是敷衍了事的读出来,连续念了一个多星期,带过来的几本书都快要念完了。
“A先生,你不仅厨艺了得,连念故事也很动听,你肯定经常给你的孩子念故事的吧?”梦洁赞叹不已。
“你不嫌弃我的声音不好听就好了。”
话毕,A先生开始咳嗽了起来,这几天他频繁地给梦洁念书,一念就是几个小时,声音也变得更沙哑了,还不时地咳嗽。
“A先生你快喝点水休息一下吧,不要再给我念了。”梦洁焦急地说,都怪自己一时兴起的恶作剧。
“不碍事,很快就念完了,正念到最紧张的情节呢,你静静地听就好了。”A先生反倒安慰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不仅每天抽时间过来看我,还给我做各种好吃的东西,知道我会寂寞,就帮我下载各种好听的歌,我说想要看书,你就每天给我念……”梦洁有点感动。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到底的,这些只是小事,你不要太感动了,不要忘了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A先生不以为意地说。
“我从来就没有怪你,好了,不要再给我念了,外面天气好吗?我想去外面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
“好!”A先生对她是有求必应。
A先生把她抱到轮椅里,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的时候,梦洁竟突然想起了皓轩,曾经皓轩的怀抱也是这样温暖而有安全感,但是回想起那天他和另一个女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形同陌路时,她的心还是有丝丝的痛,不过还好,在这段日子里,每天有A先生的陪伴,她也慢慢淡忘了,突然很想看看A先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梦洁感觉自己的脸竟然发烫了,心跳也快了几拍……
那天,医生给梦洁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已经为她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了,明天早上就能进行移植手术,梦洁迫不及待地让护士帮她用桌子上的座机打电话给A先生,电话里,她兴高采烈地告诉了A先生这个好消息,A先生说会为她做好吃的帮她庆祝。
中午,A先生提着大包小包来到了医院。
“你来拉?带了什么好吃的吗?”梦洁早已饥肠辘辘了。
“有可乐鸡翅,糖醋排骨,香辣虾,烤鱿鱼,还有栗子蛋糕。”A先生一边从袋子里拿出饭盒一边回答。
“哇,这么多好吃的,全部都是我喜欢的耶!你真好!”
“只要你喜欢!”A先生剥了一只虾放进她的嘴里。
“A先生,你也一起吃吧,这么多我吃不完的,我能自己吃,你不用喂我了。”梦洁一边咀嚼一边说。
“我不饿,你看不见,还是我来喂你比较好!”A先生继续剥着虾。
“你不相信我吗?那你把碗和勺子递给我,我吃给你看!”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A先生无奈地给她递过餐具,她接过后凭着感觉去勺碗里的一只鸡翅,在她成功地把鸡翅勺上来并吃掉之后,她就不再让A先生帮忙了。
“我就说吧,我自己可以的。”此刻她正喜滋滋地吃着栗子蛋糕。
结果,刚说完,快到嘴边的一块蛋糕却掉了,粘在了她浓密的长发上,她一口咬在空空的勺子上。
“蛋糕掉在你的头发上了。”A先生笑了起来。
“啊?不是吧,那我昨晚白洗头发了!”梦洁欲哭无泪。
A先生拿纸巾帮她把头发上的蛋糕拿掉,“我帮你洗吧!”
“什么?你要帮我洗头吗?”梦洁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之后眼睛都不能碰水,洗头会不方便,今天就提前帮你洗了吧!我去打盆水。”
“可是……”梦洁还想说什么,却只听到A先生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A先生回来了,他把一条干净的毛巾围在梦洁的脖子上,然后把她抱到一张椅子上,挽起她的长发,让她略低下头。
梦洁闭着眼,感受着温暖的水流自上而下流淌,湿润了头发,滑过了脸庞,A先生轻柔的指腹按摩着她的头皮,修长的手指穿行于她的发丝,动作很轻很温柔,像被春风抚过,她顿时感觉心里很温暖。
“A先生?”她轻轻地呼唤。
“嗯?”
“真想能快点看见你!”她小声地说。
水声哗啦啦地流淌,却没有听到A先生的回应。也许是她的声音太小被水声掩盖了,因此A先生没有听到;也许是A先生听到了,但却故意不回答,谁知道呢?
只是,自那天之后,A先生再也没有出现了,梦洁每天都在盼望A先生的到来,从白天等到黑夜,从满怀希望到希望落空。
梦洁想给A先生打电话,可是却发现那张写有电话的纸条不见了,桌子上的座机也查找不到那个电话号码,梦洁问周围的人,但是他们都说从来没有见过A先生,就像是A先生从未出现过一样。
难道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吗?
番外:
我叫若瑶,与皓轩是多年的好友,由于出国留学的缘故,我们极少有机会见面,而这次我匆匆回国的原因,是被告知皓轩已咽喉癌末期。他不吸烟不喝酒的,怎么会有咽喉癌呢?我怎么也不能相信!
再次见面时,他虽略显憔悴,但表情平淡,没有愁眉苦脸也没有怨天尤人,不同于以前的清澈纯净,他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而沙哑,他请求我帮他一个忙。看着他那忧伤的眼神,我的心一点点滑落谷底,我不得不相信他患癌症的事实了。
若非万不得已,他又怎会舍得放手呢?那个女孩我是知道的,在每一次的国际长途通话里,他总会跟我提起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爱:
“今天她送了亲手织的围巾给我,看着她熬了几个夜的黑眼圈,我很心疼!”
“昨晚看电影的时候,她不小心就睡着了,看着怀里熟睡的她,真想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就这样和她一辈子!”
“若瑶,你回来的话,我一定带她去见你,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结果,我和她却是以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情景见面的。
那天,她下班后,我和皓轩偷偷跟着她,看到她和同事进了商场后,我们假装是情侣,亲密地出现在她面前,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心疼,更何况是深爱着她的他呢?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出车祸了,由于不放心而紧随其后的皓轩第一个就冲了上去,抱起她拼命往最近的医院赶,当得知她不幸双目失明后,皓轩情绪很激动,他拉着主治医生说,愿意把自己的眼角膜换给她。
我再三劝说,并保证一定会尽快帮她找到合适的眼角膜,我的舅舅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他是清楚的。
那天,他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多年来,除了在他十岁那年,家里那只和他一起长大的狗狗死的时候,他哭了整整一天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他哭过,那怕是遇到多么困难痛苦的事,他也没有再哭,而这次,他哭了……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没有到真正悲伤的时候吧!
午后,被阳光照耀着的人工湖,湖面像被洒满了光彩夺目的宝石般闪耀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却又被这如梦如幻的湖水吸引得不愿移开目光,就像是明知道是虚幻的梦,却甘愿沉沦。
湖边的一张长椅上,坐着一个双眼绑着白色纱布的人,旁边站着一个护士,我走过去,护士对我点点头,离开了。我在那个人身边坐下,望着他那白得刺眼的纱布,突然觉得眼睛生疼。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说好了会第一时间给她找眼角膜的吗?你不必……”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了。”皓轩微笑着说。
我抹了抹眼眶的泪水,“你真傻,为了每天给她做好吃的,放弃了医院的治疗,躲在家里拼命学习厨艺,明明知道不能多说话,否则就加重病情,但你还要为她念小说……”
“我曾经……曾经对她……许诺,会用余生来爱她,我做到了……我没有食言!”他吃力地说着,随即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最近他的咳嗽越发严重了,连说话也更困难了。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他其实早就决定要把眼角膜换给她的了,无论我怎么劝说都不可能改变,而他等了两个月才换,只是为了能在余下不多的日子里尽可能多地看看她,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们回去吧!”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原本苍白的脸由于剧烈咳嗽的缘故已微微泛红。
我扶着他缓慢地走在铺满枯黄叶子的悠长小路上,脚下的叶子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时刻在提醒着我秋天已悄然到来了,听着秋风萧瑟,看着叶子一片片的落下,我知道,那是一场场的别离,也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
一个多月后,我敲开了那扇不起眼的木门,开门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在得知我是前来看望她的女儿后,她很高兴地拉着我进去,“你是梦洁的朋友吧,我家闺女平常少言寡语的,朋友不多,你能来看她真是太好了,她的房间在二楼,第一间就是了,你自己上去吧,啊姨去给你们准备些点心。”
我来到二楼,只见房门虚掩,我轻轻地推开,以清新的天蓝色为主要格调的房间里,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正背对着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她转过身来,眼睛上依然缠着纱布,“是妈妈吗?”
“不,我是……”该如何解释呢?我一时语塞。
“我知道了,你是A先生的朋友吧,是他叫你来的吗?”女孩侧着头,嘴角上扬。
我惊讶的同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突然想到她看不到,又补充回答了一句“嗯!”
“那果然不是梦,A先生真的出现过,他来了吗?”女孩满怀期待地问。
“他……不能来了,他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才拜托我来看你。”我眼角湿润。
“那他过得好吗?只要他能过得幸福我就放心了!”
“嗯,他说他过得很幸福!”我捂着嘴巴,拼命忍住呜咽。
“那就好了!”女孩开心地笑了。
他说,能遇见你,就是他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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