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会哭,但从不在外人面前哭,顶多让泪溢满眼眶。只有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中,才有一两声哽咽。因为我没有什么能力,平平庸庸,不上不下,不走极端,所以“消极”;我也只有把纸笔藏进臂弯中才能写出心声,只有在没有人关注的角落才能倾斜出心中的自我呢喃。
渐渐喜欢上了做眼保健操,行车时开着窗,因为这样可以为自己留下的泪打掩护。迎风飘洒也不会有人过问,他们会认为那是风吹所致。如果情感也需要一个理由,那么天上铺的就会是黑黑的虹,泪水也不再清澈。
非要给我的悲伤和泪找一条理由的话,那就是失去。
我会随一朵花的凌乱而心碎,随一轮月的沉没而不语,随一件旧物的离去而感怀,随一位故人的长逝而长吁短叹。它是属于我的物什也好,非我物也罢,它的破碎都会惹得我心中一阵波澜。因为在我独坐在屋中时,也只有这些不会动的小玩意儿愿意陪着我。它们木木地躺在我的手心甘愿被我摆弄,像个很听话的小孩,有时也许会发出一两声被弄疼的呻吟。
就是因为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身边的人,所以才会容纳所有人的脾气;就是因为不想时间飞快流逝,所以才在为一支钢笔的碎裂而痛哭之时,又感叹逝去这么多时间。
爱是令人温暖的东西,而失去是最令人悲哀的东西,它们是完全相反的。那么失去最爱的东西又会是什么感觉?是撕心的痛,还是鼻腔中最分明的酸楚?就像向数轴一端拼命奔跑的点,它走得越远,当它要返回时就要返还双倍的距离。越温暖,失去的时候越寒冷,所以现在才会不遗余力,哪怕烈火焚身。
我想保护身边的人,但我却一直需要别人的保护和帮助。主语和宾语之间只有一动词之隔,我却从没有迈出这一步。为什么给了我一颗雄鹰的心,却只给了我瘦小的双翅和尚未丰满的羽翼,我该怎样去拥抱那广袤的天空呢?我又该怎样去荫庇那天下的人民呢?
纷飞的鹰不只是为高人一头而存在,它的意义在于:不管会有多大的灾难降临,我都会先扛下,永远只让人看到傲风长击的英魂和金色的希望。
可是我确没有这样的能力,我自己还要活在别人的羽翼下,所以只能望洋兴叹。
我独自走在贫瘠的精神沙漠中,我又怎么不祈盼乌托邦、彩虹海?只不过我早就知道,就算它们真的存在,也只不过是流光溢彩的泡沫,很快就要破碎的。若使桑田变沧海,只需点点伤心泪。噢,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泪腺已成泪泉,那么就是我的神经太敏感。
悲伤有味道吗?如果有,那么一定是咸的了,不然为什么我的嘴中咸咸的;悲伤有温度吗、如果有,那么一定是滚烫,不然为什么我的脸颊热辣辣的;背上有泪伴随吗?没有的话,为什么我的视线又模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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