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四川人。
他爱不爱吃辣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大熊猫我也不知道。总之,对于这么一号人物我所知甚少,我同他虽是四年大学同窗,我俩的交情最多维持在某个路口打声招呼而已,相视一笑,再无其他。不过,我对于他的欣赏不止于此,如果非要文绉绉的来描述,大抵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馆长初次惊艳于我是在大一新生班委竞选。班长的位置最为抢手,众人纷纷上台演讲拉票,他们许的无非是如果坐上班长这个位置,会怎么怎么......馆长上台,我才仔细打量起这个汉子,个头不高,身材精悍,双眼炯炯有神,一股自信之气不可阻挡,一开口便是“我曾闻前辈闻一多先生的说和做,别人是说了再做,我是做了再说,我也是如此。”谈吐有条不紊,身里身外透着一种谦虚认真。“另外,我的梦想是以后在重庆开家火锅店”,此话一出,大家绷不住乐了,对于像我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小青年,理所当然的对于这种梦想嗤之以鼻。大家只好随口附和,“今后我们一定去捧场,还望老板多多优惠,”一顿嬉皮笑脸。可谁又能注意到馆长坚定的眼神呢?对于此人,我的一票也只算是锦上添花。
我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学生,对于家长老师的吩咐安排从来不敢懈怠,即使是上了大学,贯彻在我脑子里的指导思想依旧是好好学习。所以对于任何课程我都不会逃课,像从前一样奋战在第一线,考试成绩是捆绑在我身上的定时炸弹,六十分万岁从来不是我的目标。
馆长差不多有一周没来上课了。偶然间看到他的朋友圈有更新,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另外一位同学和一片戈壁,这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令人震撼的风景。学校离那片戈壁有千里之遥,我很佩服他们的勇气。不过,最后的代价是,挂科。
再次见到馆长,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馆长。教室前排总是他的身影,图书馆成了他的栖居之地。没有意外,曾经的吊车尾如今成了班级第二,这是他应得的。我虽然没有太大波动,但与他相比,终归是难以望其项背。
馆长很是健谈,对人也十分客气谦虚。一日,我去隔壁宿舍串门,馆长正巧也在,大家正在闲聊,我便借此机会与他攀聊。话题一开便收不住,从古至今,从南到北,从人生观到价值观,大有古人立坛讲说之势,话里话外充满阳光。我正对馆长的人生态度充满仰慕的时候,同学插问一句,“馆长,你是不是经历过地震?”我满脸错愕,随即脑中炸裂,方才记起四川地震。馆长却是笑笑不语。
毕业酒会上声大于雷,桌面混乱不堪,一杯杯白酒匆匆下肚,往日的种种成了现在最好的发泄口,嬉笑、伤感在酒精的刺激下不断在脸上更替。我端起酒杯,晃晃悠悠走到馆长面前,“馆长,这杯敬你,我很佩服你,心服口服,加油!我还等着你的火锅店呢!”
我和馆长在宿舍楼下拐角处偶遇,他身上背着背包,手里拖着一个大行李箱。馆长冲我打招呼,“走了!”“走了?还回吗?”“不回了。”我俩相视一笑,像是多年的老友,互相拥抱,转身挥手。
就像风云走过八万里,不问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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