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下之大,我却无处可去 ”
很快到了十月底,学校里的梧桐树叶黄叶落,微风轻吹,落叶飘飞,开始有了初秋的味道。
在老家,这个时候正是拾柴的好时节。面对大片的落叶在空中飞舞,心里瞬间想到的是每年这个时候拾柴的日子,已经离开一月有余,尽管一再的告诉自己,应该放下,开始前行。可人就是这样,纵使曾经千苦万难再怎么不堪,却依然记忆深刻,内心的记忆抹不去忘不了。
就像如今白天和小伙伴们笑啊闹啊疯啊,可依然每天深夜被噩梦惊醒。我梦到妈妈不停的咒骂;梦到妈妈一次又一次的用赶猪的鞭子抽我;梦到那些人嘴里不听着说着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贱提子,告诉你吧,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和你娘一样的贱,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嫁到山窝窝一个五十岁的小老头,这辈子都走不出这山窝。”“不要,娘,我求求你,带我走吧,我不要,以后我都听你的,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不要。再一次被噩梦惊醒,我啊的一声醒来,四周一片漆黑,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妈那张笑的扭曲的脸和那满口大黄牙一张一合说个不停的大嘴。慌忙把电灯拉开,拿起床头的镜子才看清满身冷汗的自己。抬头看看钟,刚四点。
漆黑的夜,刚刚熟悉一个多月的环境,一个人的小院,再加上可怕的噩梦,我瞬间感觉卧室里的每一处似乎都有着晃动的鬼影。
屋里再也待不住,我拉起被子起身就往外冲去,冲到院子在想要打开门的那一刻止住。此刻北方的天气在清早开始有了阵阵凉意,更可怕的是这个时辰尚且伸手不见五指。
天下之大,我却无处可去。一时间心里的恐惧,漆黑的夜,孤独的我。
我浑身瘫软,倚着门一点点滑落,最后如同一滩烂泥,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放生嚎啕大哭……但也只是仅仅持续了两分钟的样子,我变开始咬着胳膊强制性的让我嘤嘤啼哭……
房子挨着房子,里面住的都是舅舅舅妈以前的同事,住在这里已经有了打扰,总不好天还没亮就嚎啕大哭扰人清梦……
那一刻的自己像是这美丽世界最孤单的孤儿,无依无靠。开始疯狂的想念那个爱我如初的邢奶奶,以及那个过去唯一一个给予我温暖的同学木子。可如今奶奶去了北京,没有了联系方式;木子也举家迁至几百里之外。
我恨亲生父母的不负责任;也恨自己事到如今依然摆脱不了那个小乡村留给我的噩梦。不知道过了多久,哭累了也瞌睡了,刚刚想眯眯眼就听到敲门声。
叶子,你还在吗?你怎么了,我是白龙啊,别怕,你开开门,我陪着你。
听到小痞子的声音,我什么也来不及想就打开了门。具体已经记不太清,依稀记得那天的小痞子帮我打了热水,挤了牙膏,擦了满脸鼻涕和泪痕的我。然后安安静静的待在院子里等我换好衣服,带我去喝了一碗热腾腾的丸子汤。
初秋微凉,天空微亮,发电厂浓浓的白烟疯窜,一碗汤漂浮着满满的绿豆丸子卧俩鸡蛋外加几根菠菜,那是我吃过人世间最温暖最美味的食物。
怎么那么傻,看把胳膊咬的,会发炎的知道吗,傻丫头。乖,来我给你消毒上药包扎。我给你包的简单一些,刚好今天穿的宽松可以盖着,省的别的同学看到问起来。一转眼胳膊上多了一个白色蝴蝶结,拉下卫衣袖子,刚刚好……
丸子汤都喝了怎么手还那么凉啊,小痞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我回过神想要抽离。别动,我给你暖暖,暖热了就放手……
记不清小痞子什么时候把外套脱给了我,也记不得小痞子什么时候离开去药店买的碘酒和云南白药。只是记得那个初秋、那个灯搭下的地摊、那碗暖入心田的人间美味和那个牵着我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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