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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的小镇,哭泣的山和海

梦里的小镇,落雨,开花,起风,挂霜。

外婆说,祖祖辈辈都会葬在这里——清风徐来的小山岗,那才叫做故乡。伴随着云海,在这里看人间的火烧云,哪里还有从未见过的山和海。

外婆坐在门前核桃树下,坐着一张老式的旧木板凳。她眯着眼抱着前门家的橘猫,看着云边芭蕉叶旁嬉戏的娃子们,不知道眼里是否望着云边的小山岗。

起风的小镇

初夏,刘英英和陈十三坐在院子里,陈十三大口大口喝着冰镇饮料。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外婆,怎么就没有冰镇西瓜呢?要是有这个暑假就爽了啊。”

刘英英撇了他一眼,说道:“有冰镇饮料就不错了,想什么冰镇西瓜。不给钱的都是王八蛋。”

小镇开着桔梗,飞舞的蒲公英飞的比石榴树还高,一直飞到山脚的如海一般的稻田下。陈十三一直觉得故乡就是个点,可是才发现是一座孤单,再也回不去了。

外婆说,什么叫故乡,就是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里,所以才叫做故乡。

山脚的小镇,仿佛就像是从土里生长出来的一样。而陈十三高考后两年,除了过年的时候,就没有回来过。

而这一次陈十三回来,坐在门前看见满地石榴花的红色海洋,落满在这个偌大的院子里,还有些许落在小卖部的柜台上。而刘英英穿着碎花短袖,白头发扎成个髻,胳膊藏进外袖,手中扫着的落红和白头发让人有说不出的滋味。

陈十三坐在院子里,整个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觉得脑门一阵眩晕儿。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被“绑架了”。

陈十三却是无可奈何。还记得前几天,他还在城市打拼中,结果失恋加失业,无比悲伤。结果刘英英拎着两壶白酒跑到他住的地方,把他灌醉,拖了回来。

七十岁的老太太,开拖拉机一来一去两百公里,车斗里绑着喝醉的外孙。刘英英自己也感叹:“醉的像头猪一样,还动不动的就吐,简直像条狗一样。还得下车喂他擦身哟~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不过路途虽然有些颠簸,还好到家了。”

陈十三还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目瞪口呆地发现,自己居然身在山中小院。自己千辛万苦离开故乡,要打出一片天下,想不到被刘英英用一辆拖拉机拖回靠近云边的小镇。

夏天到来的时候,啤酒就特别的好卖。刘英英正一手提着啤酒,一手提着西瓜,看着发呆的陈十三。

她问陈十三:“工作怎么样?”

陈十三看了看小院,叹了口气说:“你们这山野之地,我呆不下去。”

刘英英撇撇嘴说:“少给我扯犊子,快过来干活,不然晚上不管饭。”

陈十三耷拉着脑袋,默默干活。

蓦然回首间,他看着这座小院,心里五味杂陈。这座小院装着陈十三的童年,放学后他问过刘英英很多的问题。

小娃子问:“外婆,云海升起来时候,你说妈妈是不是就回来了?”

老太太回答:“云海升起,那是山和海的梦想;人间的火烧云,那是小山岗的梦想。”

可是小娃子不懂,又问:“外婆,你说山那边是什么啊?”

老太太望着天边,摇着大蒲扇说:“‘山的那边是海,但是海的那边却不是山。’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年幼的陈十三听不懂外婆的话,只是望着远处的那片山岗发呆。多少年已经过去了,往事已经记不清楚。

梦里小镇花开

自打陈十三记事一来,刘英英就一直开着那辆拖拉机去二十公里外的城镇运货。他的学费也是刘英英交的,而他的学费就是来自刘英英的小卖部。他记得外婆总是叼着卷烟,驾着那辆拖拉机纵横山野,跨过日月星辰。

童年时代里,陈十三对刘英英痛恨的事数不胜数。其中有三件:一,零用钱给的少;二,爱抽烟打麻将;三,不尊重陈十三的个人梦想。

每次看到刘英英在打麻将的时候,陈十三总是会小声地嘀咕:“别打麻将了,不如把钱给我让我去实现我个人的梦想吧。”

刘英英就好像是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嘴里质疑般念叨着:“你才四年级吧,要什么梦想,小娃子家一边玩去。”

陈十三不卑不亢地回答:“当然是考取大学,远离刘英英,去大城市里生活啊。”

刘英英听到这里,顿时掀翻麻将桌,抄起旁边的菜刀,追杀陈十三一条街,嘴里愤恨地说:“臭小子,长能耐是吧,想学你妈往外跑啊?”

陈十三爬到树上,望着下方的刘英英,严肃的说:“刘英英,我告诉你,你必须尊重我的个人梦想。我不会学我妈,我以后挣钱会给你的,十万八万小意思。”

刘英英把菜刀劈在树干上,叉着腰,望着树上的陈十三说:“我等不到那天,混小子把你去年的压岁钱给我交出来。”

陈十三愣了一会儿,顿时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这太他妈的不要脸了!我不要读小学了,我要直接考取清华北大,然后直接老婆生娃算求!”

陈十三总是在梦里一次次的惊醒,看到梦里小镇的花开,却全是关于刘英英的记忆,即使全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梦里小镇花落

记得十年前,陈十三总是会看到刘英英收到信,但是外婆不认识几个字,却也不交给陈十三读。只是默默叹几口气,然后把那些信件和首饰盒一起压在箱子。当时的陈十三也偷瞄过信件上的地址,按照上面的地址,也回了一封信。

他写的信内容很简单:你好,我叫陈十三,是刘英英的外孙。我们生活得很惨,给点钱花花。

从此陈十三就坐在小院前,望着夕阳等待着回信。

小镇的街道办,原本是旧的杂货小市场,后来改成了一家小超市,旁边还有一个小邮局,邮局是超市的保安兼邮递员的老陈头。

陈十三斜挎着书包,给老陈头说:“有我家的信吗?有的话直接给我,不要拿给刘英英。”

老陈头问:“为什么?”

“你年纪大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到时候给你分红啊。”陈十三回答道。

可是一个学期过去了,陈十三也没有等到那一封回信。而且后来老陈头死了,小镇也就没有了邮递员,原本就有些破旧的暗红色邮筒,现在连同小邮局一起被爬山虎给爬满,成了绿色的海洋。

后来陈十三发现,梦里的小镇不仅有花开,还有雨落。雨落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在哭泣,而他只是站在哭泣的一角而已。

城市多少盏灯

庭院中的小火炉上煮着羊肉,陈十三躺刘英英的椅子上发着呆。他看着天上繁星点点,像极了城市的灯火,他听着火炉上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又回到了在城市里的日子。

那时陈十三住的二楼的下面,是一家三鲜粉馆。每天早上六点的时候,他就能够听得见下面机器开动轰隆隆的生意。开面馆的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妇,夫妻俩起早摸黑的努力着,而他们家的粉不仅好吃,而且量也是最多的,因此吸引了一大批的人。附近的人都是常客,而陈十三也是其中之一。

陈十三每天早上都是最早进入馆子内的人,只有他知道为什么夫妻俩总是这么起早贪黑。夫妻俩有个白化病的小姑娘,被病魔折磨得日渐消瘦,陈十三看着乐观的小姑娘,只是谁有明白她背后的悲伤呢。

只是而她的悲伤,落在父母的眼里。从头到脚,烫出一个洞,一直贯穿到心脏。

陈十三默默无语,因为他知道他无能为力。他也只是这个偌大的城市的一分子而已,悲欢离合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他能做的就是吃下这碗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三鲜粉。加上葱花,酱油,凉醋,茴香,花椒,外加一碗泡过的酸豇豆,一碟油炸过的干辣椒,然后安静地一个人吃完,接着开始一天苦逼的生活方式。

天幕被黑夜滑落,城市灯光掩盖了星星的光辉。经过街边陈旧的钟表铺的时候,陈十三想起自己的手表已经开始不走了,需要换个纽扣电池。

他看着昏黄的灯光从窗内映照出来,修理手表的老人,他的手微微颤动着,带着的老花镜聚精会神修理着,旁边的孩子趴在桌子上,认真的看着每一个动作。

在这坏了就丢掉的时代里,很少有人会再去把坏掉的东西拿去修理。陈十三想,爱情大概也是如此。

麦芽的味道贯穿鼻子,牵引着心脏。陈十三猛地从躺椅上睁开眼睛,发现还是熟悉的院落和满天繁星,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火炉上的羊肉已经炖好,旁边还多了一罐啤酒。

清风带着清凉的月色,拥抱着孤独的人而眠。

城市多少盏灯,我们都是在深夜里崩溃的俗人。

熟悉的三鲜粉馆,路边老旧的钟表铺,灯红酒绿中买醉的人,每个人枕着孤独,相拥而眠。我们从他们的全世界路过,他们也从我的全世界路过,哪怕只是渺小到尘埃里。

忽而想起夏至的歌声,冬日的歌声,从云海升起。人们说过的一些话,跌落在墙角,遗忘在天空,又从云海落下。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输,有人老。

从未见过的山和海

七月的天色,蝉鸣蛙叫,而小院内凉风习习。陈十三和外婆在院里架起小火炉,上面烧着几个洋芋,听着收音机的广播,狗子睡在火炉不远处,像是枕着整个冰凉的夜晚。

陈十三好像喝醉了,就像小时候一样趴在竹藤躺椅上,躺着的是十几年如一日摇着大蒲扇的外婆。

陈十三呓语:“外婆啊,你说啊,山的那边是什么啊?”

外婆愣了一会儿,摇着扇子,依旧望着天边轻声说:“十三啊,山的那边是海,海的那边不是山。”

陈十三像是小时候一样嘀咕着说:“外婆你骗人,我看过了,山的那边不仅有山,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且海的那边还是海啊。”

外婆轻轻笑了笑说:“外婆没有骗你,山的那边是海,海的那边却不是山。”

院子很静,风儿很轻,陈十三却再没有回答。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沉默不语。

这是这个夜晚,对陈十三来说或许是睡的很安心的一晚。外婆的大蒲扇轻轻拂去蚊虫,拂去燥热的盛夏,狗子三两犬吠声是最熟悉的篇章,枕着洋芋的香气,就是最一个梦乡。

山风微微,像月光下晃动的海浪,温和而柔软。停留在时光的背后,变成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其实陈十三心里明白,山的那边是山,是海,是世间所有的万物。

只是人来人往,有的匆匆一瞥,有的驻足停留,有的一别两宽,有的天各一方。

以前是未曾见过的山和海,现在却是山的那边是海,海的那边却不是山,只是失散在人山人海。

人间火烧云

树叶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着,阳光破碎在叶间,蝉声隐匿在地底。有朵盛开的云,缓缓滑过山顶,又好像远方的潮水,随风飘向天边。陈十三以后才明白,有些告别,就是最后一面。

八月底的山林清晨,像一颗微凉的薄荷糖。青砖沿巷铺到镇尾,小道顺着陡坡上山,院子里就能望见峰顶一株乔木。

说不出来为什么,乔木上总是会有野鸡们聚集在一起,陈十三就会偷偷跑到树底下,用自制的弹弓打野鸡。然而陈十三的把子歪得很,每次弄的鸡飞狗跳般的大阵仗,就是不见一只野鸡落下来,只是有野鸡毛在空中飞舞。

陈十三爬过这个地方许多次,他的娱乐项目基本集中在这个地方。除开焖山芋、钓虾、烤知了之类粗俗的,他还能溪边柳枝折一截,两头一扭,抽掉白白的木芯,柳条皮筒刮出吹嘴,捏扁,做一支柳笛。

笛声悠悠,响彻这个夏天,仿佛也响彻了整个云边小镇。

如今陈十三和年迈的刘英英,趁着天边翻起鱼肚白的时候,踏着微凉的夜色,打着手电,顺着小道来到山巅,看着云边的景色。面对着还是熟悉的山和海,陈十三心里好像有清风拂过。

陈十三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呓语般低低地说:“外婆,你说云海升起的时候,母亲她还会回来吗?”

外婆没有回答,只是坐在这片山岗,那是她一直能从院子望到的地方。

她看着云海从小镇升起,漫过山和海,漫过晨曦和仲夏的夜晚,漫过所有的星辰大海,这是祖祖辈辈所到达的地方。

云海深处,小镇的灯塔亮着,照耀着山中归来的夜航船。山脚下的小镇,万家灯火阑珊,这是小镇晕开的方向。

这时天边闪耀着橘红的光,天边的云彩和归来的夜航船,还有风起花开的小镇,染上一层霞光。那是人间的火烧云,好像一个纯真的梦乡。

刘英英好像也如陈十三一般,低头呓语着:“山巅的景色依然如故,小镇却是花开,雨落。看着云海升起,人间布满火烧云,祖祖辈辈都埋在这片小山岗,这就是他们到达的地方。山的那边是海,海的那边不是山,是云海升起,火烧云布满人间。”

陈十三静静望着这片小山岗,这片火烧云,还有这片故乡。

听着刘英英的呓语,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和刘英英站在山巅看着这片山岗,云海,火烧云,还有故乡。

云边丢失的人,月下团圆的饭

转眼到了中秋节,淡淡的圆月挂上天边,云彩绚烂。陈十三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炉灶旁问刘英英:“外婆,今天我们吃什么?”

外婆不说话,陈十三看到锅里姜片和大蒜的正炒得香,刘英英砧板上的鲫鱼塞满各种香料,加上料酒,然后直接下锅。噼里啪啦的响声回荡在耳边,鲫鱼被油汁淹没,肚子胀鼓鼓的,切口处到处洒满汤汁。

陈十三环顾厨房,瓷砖上放满了猪场、木耳、魔芋豆腐和瘦肉,除此桌上还有白菜,通心菜,窝瓜,洋芋丝和几个鸡蛋。旁边的塑料袋里有羊肉和牛肉,屋檐上挂着的火腿也卸下了一半,另外还有两打啤酒。陈十三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东西,嘴馋道:“外婆,这也太丰盛了。”

陈十三东一边拉西扯的偷吃着,一边动手拉小火炉,小火炉上放着火锅。

刘英英发号施令:“院子里吃饭,菜多,抬圆桌。”

今天的月色圆的滴水不漏,就像画在天空上一样。桃树似乎也欢喜,叶子泛起光亮,院子浮动秋日山间特有的香气。

桌边两天条凳,陈十三和刘英英正对着坐。隔壁桂花开了,从墙头探出好几枝。陈十三打开那一两打啤酒,倒在杯子里,放在刘英英的前面,自己顺手拿起一杯:“外婆,我敬你一杯酒。”

外婆并未搭话,陈十三自顾自喝了起来。

刘英英倒下半碗黄酒,点根烟,慢悠悠看着月光:“桂花落得有点急啊,本来想跟隔壁打个招呼,采了做桂花蜜的,做好明年就有的吃。”

陈十三一边吃,一边说:“哎,外婆,别看花啊,一起吃啊。”

外婆举起杯子:“十三,我们碰杯。”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陈十三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只觉得自己走路都是飘的。突然,陈十三跑向了后院,没了人影。

刘英英咂咂嘴巴,慢悠悠地说:“这小子还是酒量不行啊。”

话刚说完,只听见一阵的响声拉开天幕,五颜六色的烟花布满夜空,余光落在刘英英错愕的脸上,手中的酒杯差点没落在地上。

这时陈十三从房顶上窜出来,手机拿着酒杯,一脸高兴地说:“外婆啊,你看这些烟花漂不漂亮?”

外婆一听是陈十三搞的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差没把身边的钗子叉向陈十三的方向。一脸凶恶地说:“你个小王八蛋,这是用来卖的烟花,你居然给我全放了。”

陈十三仿佛没有听到刘英英说的,喝了口酒继续说:“哈哈哈哈,外婆,祝您生日快乐。”

刘英英突然不知道怎么去说,眼睛里似乎有像碧水一样的气泡冒出来,但还是说:“我这个老太婆可没有多少时间可过咯!你个小王八蛋想到放烟花不如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哟~”

陈十三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默念了一句:刘英英要活一万年。

陈十三突然想:好多年了,高考后,第一次在老家过中秋,也是他第一次一起过中秋。如果这样能让王莺莺开心的话,以后每年中秋,他还是回来好了。

悲伤和希望,都是一缕光

来年六月,陈十三就要离开这个小镇了。他悄悄走到桃树下,旧旧的方桌上摆着一缸酒酿,陶瓷外壁凝了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滑,像滚落几行泪。

他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看着刘英英转身走出房间,一向精神的她背影佝偻,陈十三望着,觉得她很孤独,也很苍老。

陈十三在桌旁,托着下巴,望着门外的小路。柳树枝条挂得很低,满眼翠绿,不时有自行车骑过去。看着小院的花开花落,小卖部的西瓜还是依旧香甜可口,陈十三好像忘了自己当初自己的是被“绑架”了的。

风和鸟反复经过这条小路,多少年也不停歇,枝叶婆娑摇摆,光影交错,远处的山峰沉默不语。他想着当时自己离开这个小镇的时候,刘英英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落泪呢。

一颗颗泪珠砸落在地板上,陈十三猛然才发现自己哭了。但是不会有人知道,山间平凡的院子里,有个男生为什么哭。

离开的时候,刘英英只是送到门口,只剩陈十三独自踏上了新的征程。

人山人海,总有人要先离开。

即使梦里的小镇,花开雨落,却依旧带给陈十三无尽的想念。这里不仅是生他养他的一方水土,也有云边的风景和想念的人。

看云海升起,看人间火烧云,吃外婆的饭菜,听山中夜航船的笛声。

总有人走过夕阳,回到云边。

然后在地平线加双筷子,和很多人一起吃火锅。

所有的故事停留在此,只剩下捡故事的人沉默不语。

落在云边的呓语

有人看过云海升起,看过人间最美的火烧云,那是属于小镇的温暖。那些最美的时光,停留在记忆里的山和海,看着云边发呆,听着风儿吟唱,望着岁月悠长。

也许生活总是不尽人意,有人唱着歌,放声大笑;有人喝着酒,放声痛哭;有人在四下无人的夜,把一个个故事兑成酒精,疯言疯语换成冷漠的悲伤。

——写给我们内心卑微的自己。

年少时总听别人说着“生活不仅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也许每个人都曾向往着这样的生活,只不过后来才明白,生活不仅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以后的苟且。就像小时候那样,相信着童话。后来才明白,纯真被谎言打败,梦想被骨感狗带,人生被现实无奈。每个人都匆匆赶路,想要有个安稳的日子,从此朝九晚五。也许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被窝里,想着那些伟大的梦想,那些美好的过往,纯真的年代,默默微笑。只是那些年少时纯真如童话一般的梦想,早已不复存在,唯有默默叹息。那些梦想,随眼泪掉落在枕巾里,发霉在枕头里。

——写给每个人心中的山和海。

人山人海,总有人要先离开。那些曾经说过的话,就像童年的纸飞机,从来没有飞回我的手里。那些承若誓言,以为会海枯石烂,却就像一个醒来便会忘光的梦。那些说着不会离开我们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失散在人海,天各一方。

——写给离开我们的人。

有人从我们从出生开始,始终翻阅童年,跌打青春,暴躁成年,苦旅中年,告别人生,一直走到路的终点。有人跌跌撞撞,走过青春,路过四季,终究还是那个人,呆在身边。

——写给陪伴我们的人。

小时候,外婆说:“外婆的话记住了吗?”我:“没记住。”长大后。外婆说:“有本事你就别回来!”我:“没本事。”盛夏的酷暑打过外婆的屋檐,我坐在门外的门槛听着外婆的话语。好像不知什么开始,外婆和我坐在门前的核桃树下,唠叨家常。核桃树的年龄我不知道有多大,只记得外婆的庭院前,布满绿色海洋,巨大的核桃树遮挡了老瓦房,而我熟睡一旁。故乡的花开,夏日悠长,外婆慈祥,大半生落在这个院落,看着子孙们成长,余生不慌。

——写给我们在故乡生活的外婆。

年少时见到过惊艳的人,就以为他们就是整个人生,殊不知你认为惊艳的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是渺小到尘埃里。年少时说的话,现在已经无声,也不敢承认,是生活让梦想变得露骨,让人低沉人海,浮浮沉沉。悲伤的时候,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又不想全世界都知道,只是想深夜痛哭,和人聊聊人生。总有那么多的伤心和失望,明明活得那么认真,终究还是活成了别人。有人期待着未来,只是经历的时代那么陌生,命运让人哭得像条狗一样。只是心里一直有着那么一个地方,能够带人走到的春暖花开。

——写给我们所遇见的悲伤和希望,和路上从未断绝的一缕光。

我总在深夜发文,你会在深夜睡去。如果你也没睡的话,那就一起猝死吧。有人夜深梦长,有人梦醒难眠;有人梦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人深夜崩溃痛哭,想找个人聊聊人生。

一个友人的经历,一年前写完了,记得写了挺长时间,借鉴了一些元素。你也可以把他当成小说来看,其实都无所谓了,只愿我们都能够找到心中的那缕光。

如果你有时间读完这个故事,可以的话,那么就说说你自己想说的话吧,哪怕一句也可以。

评分:9.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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