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中寻着感觉一点一点往回走,这一段存在内心略显忐忑的小径,坎坷不平的泥土,昏暗的视线伴着不稳的脚步,所有这一切都还和那时一样,只是在路的尽头,爬上一段陈旧破败的水泥楼梯,最左边那个荒芜了许多年的房间,今天终于不再是空空荡荡了。
我习惯性的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串钥匙,近乎本能的找到沉睡很久的那一枚,“啪嗒”,这么多年来,锁依然没有更换,也许在内心最深处觉得这里很重要,即使自己不会经常来了,也要好好保存它,可是明明自己知道,还是在能够打开房间那一刻,感到欣喜和意外。
但映入眼帘的已不再是乱糟糟的随处可见的厚厚碎土壤,地面被清理的很干净,所有的土都被分到一边的墙角,脚下被平坦而夯实的硬土取代,还有贯穿整个房间长度的长条木机,上面零散的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墙上还是那时不变的挂画,相对以前仿佛原始森林一般杂乱而言,现在简直整洁太多了,墙角多出一张床铺,看来这里真的有了人住,这间房间也终于不用孤零零了。
有时自己也觉得奇怪,房间在二楼,地面却像深陷地底般有厚厚的土壤,明明是个不算大的房间,却总是无法看清里面的一切,再往里望便是浓浓的化不开的黑色,越是要去看透它,自己的意识就会越清醒,眼前一切便会越模糊,最终整个梦境便会支离破碎。
楼下有一些男男女女,我向他们打听现在是谁住在这里,他们也只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刘琳,或者是刘霖,刘林,但至少已经确认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
刘琳,在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熟悉又伴着陌生,最终我还是没有想起这个名字的主人,也许这些年中曾经在某一个安静的梦中遇见过,但无论她是谁,请帮我转告她,好好珍惜这个房间。
在我努力想想起关于这间房间的一切时,我已经感到自己将要离开了,梦境因为朦胧才能一直存在,你无法真正去看清它,否则你就会醒过来,我无数次倔强的证明过。
我回忆到,在梦境中很多年前,在现实中很多年来的梦境里,我与姐姐曾经将这里当成乐园,也可以说是一个秘密基地,直到我们搬离这里,去了离这里很远的另一个房间,两个地方之间是长长的昏暗的小路,路边有很多庄稼,会路过一座桥,一个长满黑色荷花的池塘,拐过一栋高高的钢铁水泥大楼,有一条通往地下的入口,最里面也有一间房间,便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现在的秘密基地,只是现在那里没有别人,也没有了姐姐。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梦境的虚构,也许这里和路那头的房间从来就没有任何人。
无数次回到这个梦境里,无数次在梦醒时分想起更遥远的梦境中,路的尽头那间荒芜了很久不再去过的老房间。
两个黑房子,一条昏暗路,穿过多少日日夜夜朦朦胧胧。
而今,我又回去了,但路那头的房间却已经有了人,有不舍也有喜悦,像是告别了什么东西,但终究想不起。然而喜悦欣慰甚至心里突然便涌出些许轻松,就像放下了一直无法放下的某些东西。
人说梦境是潜意识最深处的东西,但却无法具象化的完全表现的明明白白,像是一个哑谜。让人难以琢磨。
但无论它想表达什么,都不重要,问心,在梦醒后我开心的笑了。这就足够。
如果有可能,我很想再回去看看,看看现在住在路尽头那间房间的新主人,和她聊聊彼此的故事,想想也是不错的事,不是吗?一定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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