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云遮住了四月惨淡的天空,岁月被点点洒洒的冷雨黄金分割,脆弱的枝头上鸟叫不定,读书人在书本里迷失了方向。易安居士,一个婉约了千年的词人,正从书本中盈盈而来。
尘土中恬淡的泥土芬芳依稀传来,如同记忆中的氤氲往事,轻轻掠过前额。那些纷繁馥盛的花,那些和煦温暖的风,那些缱绻绮丽的景致,如今都同这尘烟般的过往,早已悄然逝去,无迹可寻。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幽幽清凉,那个轻披罗衫的女子,踩着宋词的脚步,细细碎碎地从千年前娓娓而来。那些终日苍冷抑郁的日子,那如花雨一般漫天而来的哀怨愁思,以文字为媒介,一凝一颦都在我们的视觉里渐渐真实了起来。
李清照,一个寂寞在宋词里的奇女子,正以青毫为舟,蘸墨为浆,在宋词的烟波浩淼里款款泛舟。沉寂了千年的孤独,如今在文字里继续熠熠生辉。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花已落尽,风雨锁室内,忧闷苦愁渐渐生;物是人非,景已非昔比,悲从中来禁不住。思情令人老,岁月忽已晚。清凉的晚风吹散了回忆中的零碎片段,只留下这词中的轻言诉说,似眉间那藏不住的哀愁,缓慢而悠长。
一腔愁苦一阕词,凄凉,低沉的节奏,难以克制,无法形容的“愁”,便把一个千年女词人的形象栩栩如生地跃然于纸上。醉了宋人,也醉了今人。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样的句子,数千年里,我想也就只有李清照能够写得出来而已。——“瘦”得好,整整瘦了一个朝代的宋词。
弱柳扶风的李清照,守着满地黄花,为绿肥红瘦的雨后海棠叹惋流泪。凄婉优柔的易安,随手从词里斟杯清酒,便能盛满离人的眼泪;书页间点曲轻歌,便能唱尽万古的痴情。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恍惚、寂寞、悲伤,三种递进的意境,恍恍惚惚若有所失的精神状态,把一个忧闷愁苦,欲说还休的女词人的“愁”、“苦”阐述得淋漓尽致。
这样一个博学多才,灵秀聪慧的奇女子,却被命运的双刃剑肢解得支离破碎。前半生的幸福,后半生的颠沛流离,铸就出神秘传奇的一生。眉黛浅处的哀怜与诗词,被她轻轻地别在诗笺之上,留给后世的,却是一个定格了的帘卷西风时无限婉约的背影。
且掬一捧心灵的虔诚,再来读她的词。也许,词人需要我们阅读的不仅仅是那些绝美的言辞与意象,不仅仅是她的婉约与愁苦,或许,我们更应该读懂的是词人那一颗玲珑的诗心。
每每翻阅易安词,总有一种优雅而平静的感觉浮上心头。纵观易安词,大多是一些简单的语句,几乎很难看到生僻字,甚至还夹杂着口语和俗语。然这些毫不起眼的文字被她信手拈来忽而间就仿佛有了生命,有了情感,恰如那名在水一方的伊人,让人迷恋且倾倒。即便是构思,也精美而不着痕迹。
易安词,优美灵动,宛如写在水上。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更声如漏,点点醉人愁到明,更声如鼓,声声扰梦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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