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起彼伏的喧闹声里,丁顺像一只丑陋的猴子 ”
在此起彼伏的喧闹声里,丁顺像一只丑陋的猴子一样。说笑和起哄的人,从来都不怕事儿大。秀莲听着那些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话,便再也坐不住了。她拎起铁锨,气冲冲地走向丁顺所在的人群。
“哐叽”,秀莲手中的铁锨杵在了地上,“一帮熊爷们,胡嚼乱吣什么!”秀莲说着,狠狠瞪了几眼丁顺。男人们见秀莲恼着脸,便有人出来圆场,“嫂子,我们没事扯犊子的,您别往心里去,没影儿的事!”那人说着,便双手拍打着沾满土渣子的屁股,扛着家伙,准备离开。
丁顺就像他的名字,干点啥事儿,都没有一丁点的顺利。他沉浸在人们的说笑声里,想着人们说的这些要是真的,那感情好呀。虽然,他心知肚明,韩娥肯定是看不上自个儿的,但是,能做个梦,也挺划算的呀。
他坐在土坡上,想着韩娥白皙而长的脖子,摇曳生姿的水蛇腰,眯着眼睛,一副满足的样子。可是,他的美梦,就这样生生地被秀莲搅黄了。韩娥美丽的脸,成了眼前顶着蓬乱头发,布满黑斑与皱纹的脸。他忽的从土坡上跳了下来,“臭娘们,男人说话,关你什么事儿?”丁顺眼里喷着火。
“你不嫌丢人现眼,我还要脸呢!”秀莲朝地上“呸”了一声,眼里尽是不齿与嫌恶。
“给点好脸,上天是吧,上天是吧!”丁顺斜着膀子,“还要脸?你有脸么?有脸么!熊瞎眼!”没见过丁顺这样的爷们,活脱脱泼妇附体。
“我砸死你!”听见“瞎眼”这个词儿,秀莲恼羞成怒,举着铁锨,作势要砸丁顺。
“你砸,你砸呀!揍不死你!”丁顺斜着膀子,冲向秀莲。旁观的人们,害怕秀莲一锨下去,当真打着不知轻重的丁顺,便拉劝秀莲的劝秀莲,拉丁顺的拉丁顺。三三两两的人,跳到水渠中,继续挖渠。
“快看,水泉上来了,泉上来了!庄稼有救了!”在杂乱中,站在河底的人,指着水渠的一处喊着,人们便都跑向水渠边了。
“不要脸!”秀莲恶狠狠说。
“臭娘们,等着!”丁顺用比秀莲还狠十倍的语气低吼着。
秀莲“哼”了一声,便拉着铁锨,跟着人群朝水渠底走去。
在刚才大伙合力挖的那片新茬河床一角,竟然有晶晶亮亮的水,连续不断地涌出来。
“挖到泉眼了,挖到泉眼了!”两腿沾满泥土的村民,河底兴奋地喊着。
汩汩而出的河水,不断地从泉眼里翻滚而出。不一会儿,原本都是淤泥,甚至都已干涸的河床,竟然汇集了不少的水流。
“大家再加把劲儿,在泉眼周围继续挖,这样水泉得会更快,估摸到了明天早上,咱们就能开始浇地了!”闻讯赶来的村支书,振臂呼着。田野里的风,吹着他的衣衫,鼓鼓囊囊的,像是在水中行驶航船的风帆一般。
看到了泉眼,原本有些精疲力竭的村民们,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卷起裤脚,撸起袖子,你一锨,他一锄头的,忙得热火朝天,丝毫不在意脚下的泥泞。
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空,霞光照在奋力劳作的村民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辉。村民们在村支书的指挥下,沿着泉眼所在的位置,不断向四周挖掘,待暮色降临的时候,水渠底部的淤泥,基本都清理干净了。随着河水的泉出,河床底部慢慢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细沙,踩在脚下,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行了,都回吧,明天赶早里来浇地!”村支书招呼大家收拾家伙劳什子,收工回家。
晚风吹在田野间,像是打了口哨一般,呼呼响着。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qgmw/show/14414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