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一栋楼的三楼出租屋门前,李玉琪用手拍打着房门叫妈妈开门。里面无应答,她又用手机拨打妈妈的电话,电话通了,但没人接。她又继续拍着门叫妈妈开门。这时房里隐隐约约传来妈妈的哭泣声。她马上意识到要出事了。急得用尽全身力气用身体猛撞房门。撞第一下门没撞开,可她的手臂却痛得很厉害。
她强忍着疼痛继续撞,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把门撞开了。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只见她妈妈正站在一条木凳子上,脖颈已伸进了悬着的索环里,正要准备把凳子踢倒上吊自尽。李玉琪飞跑过去抱住妈妈,把妈妈抱上了床。她不停地哭诉着:“妈妈呀!妈妈呀!你怎么要做这样的傻事啊?你就这么舍得离开我们吗?你的病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治的。”声音悲悲切切,哀哀伤伤。
李玉琪妈妈曾英秀,之前在广州芳村一家鞋厂打工。一年前患上了宫颈癌,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现在没钱去做化疗了。病魔折磨得她无法忍受,再加上她老公对她不理不睬。多种原因让她想到了自杀。
李玉琪爸爸李东升与妈妈在同一个鞋厂打工。自从曾英秀患了宫颈癌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后,李东升就住在厂里不回家了,任凭曾英秀自生自灭。
李玉琪前两天才从广西老家赶过来照顾妈妈。
李玉琪拿出手机打电话跟爸爸说:“爸爸,妈妈刚才要自杀,被我救下来了。你快过来安慰一下妈妈吧。”
她爸爸回过冷冰冰几句话:“她要死就死吧,管我什么事,我没时间回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曾英秀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双眼深陷,面色苍白。此时,她躺在床上,小腹又痛得她哇哇大叫“哎哟啊,哎哟啊……”痛苦的叫声如利箭般刺进李玉琪的心。
之前,李玉琪与弟弟合资在广西老家买了一套房给父母。本来房产证上是要写爸妈两个人的名字的。可是后来爸爸瞒着她们只写他一个人的名字了。现在,李玉琪打算把那套房卖了拿钱给妈妈治病。由于房产证上是爸爸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必须要爸爸同意才能卖得掉。现在她决定去跟爸爸商量卖房的事。
李玉琪来到了李东升在厂里的宿舍。她央求李东升道:“爸爸,求你拿钱帮妈妈治病吧!”
李东升没好气地说:“我哪来的钱?我在厂里做保安才这么点钱一个月。一个月省吃俭用也余不了几百块钱。”
李玉琪:“那把家里那套房子卖了吧。”
李东升听说要卖房子,勃然大怒:“房子卖了,我住哪?亏你也说得出口。”他挥着手指着李玉琪说:“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李玉琪跪在他面前哭着求他:“爸爸,你就答应我吧!把房子买了吧。房子没了以后可以想办法,人没了就永远都没了。”
李东升暴跳如雷,挥舞着巴掌像雨点般一样朝李玉琪的头上脸上猛打,边打边骂:“打死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竟敢要我卖房子!你这个不孝之女!”
李玉琪悲悲切切,哀哀伤伤地哭着:“你打吧打吧,只要你答应我卖房子为妈妈治病,就算打死我,我也无怨无悔。我愿意拿我的死换妈妈的生。”此时,天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啪啪”几声响雷,惊天动地。李东升的恶毒行为仿佛激怒了上苍。李东升听到猛烈的雷声,有点害怕,停止了那罪恶的手。但他始终没答应卖房。
李玉琪带着伤痛回到了妈妈的住处。她打开房门不见妈妈在房里,于是,急忙跑出去寻找。她边找边问人,“有没有见到一个四十多岁穿红衣服的女人?”回答都说没有。走到池塘边去找,走到小河边去找,一路大声呼唤:“妈妈,妈妈,你在哪?快回来呀!”
终于,在离小河桥不远处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正在往桥栏杆上爬。那是妈妈,是妈妈,没错。她又喜又急,喜的是找到妈妈了;急的是妈妈要跳河了,而她离妈妈又还有几十米远。跑得慢没赶到妈妈就会跳下去了。她如离弦之箭一样奔跑过去,边跑边喊着:“妈妈,妈妈,不要,不要啊!”
当她跑到距她妈妈十米远的地方的时候,她妈妈已经站到了栏杆上面正要准备往下跳。李玉琪急得心都快要跳出胸口了。正在这千钩一发之际,一个路人刚好路过那里,见此情况,一把抱住了曾英秀的腿。曾英秀一心想死,她还是扑倒了下去。她的头朝下悬在了空中,势如累卵。光凭这个路人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法将她抱上来的。
这时,李玉琪赶到了,几个路人也过来帮忙了,他们合力把曾英秀抱了上来,放到了桥面上。曾英秀大声哭道:“你们让我去死吧。我不想活大了,我活得太痛苦了,没法活下去了。”李玉琪泪雨滂沱:“妈妈呀妈妈,我的好妈妈,你不要不要离开我们呀。你离开了我,我也没法活下去。”声音悲悲切切,哀哀伤伤,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李玉琪陪着曾秀英到了李东升的宿舍。曾英秀央求李东升道:“老李,把我们家那套房卖了给我治病吧。我痛得好难受好难受啊!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李东升冷冰冰地说:“那房子是不能卖的,是绝对不能卖的!”
曾英秀:“我的病难道你就不管了?”
李东升:“我怎么管?我没钱,我拿什么管?”
曾英秀:“我为你生儿育女,含辛茹苦把他们抚养大,为了这个家,我披星戴月劳作,省吃俭用。我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我有病了,你就不管我了,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李玉琪也在一旁附和着:“你的心也太硬了吧。”
狡猾恶毒的李东升见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改变了策略:“要我卖房子可以,你得先答应跟我离婚,离了婚,我把房子卖了钱全归你。”
曾英秀见他答应卖房子,离不离婚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了。她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钱救命。于是答应了跟李东升离婚。她语气艰难地对李东升说:“你说话要算数。”
李东升:“当然算数。”
曾英秀的小腹又痛得哇哇大叫起来“哎哟啊,哎哟啊哎哟啊……”汗水像泉水一样冒出来。悲惨的形状令李玉琪心痛不已。而李东升却无动于衷。
李玉琪、曾英秀、李东升三人回到了广西贵港山水镇。在一间简陋的旧砖房里李东升与曾英秀签了离婚协仪。
第二天,两人拿了离婚证。
当曾英秀要李东升履行诺言卖房时,李东升却变了卦,他厚颜无耻地说:“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那房子是我的,卖不卖,与你无关。”曾英秀气得用手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你这个狼子野心,背信弃义的畜生,我……我……我跟你拼了。”她边骂着边跑过去与李东升撕打起来。在旁的两个儿女见状连忙将她拉开。
晚上,曾英秀的小腹又痛得“哎哟啊,哎哟啊!”大叫,身上汗如雨下,两个儿女在旁也毫无办法,只能伤心把泪流。凌晨一点后,两个儿女各自回房睡觉去了。曾英秀想到自己的病已经确定没钱治了,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不如早点死了好。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她把一个两线插头插进了带电的插座里,两只手分别握着一条电线触电身亡了。带着无限的怨恨,无限的无奈、无限的痛苦离开了这个复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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