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要出国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家准备早餐,泥土香味伴随清早的鸟叫声从阳台半敞开的窗闯进屋子。这天是我期待已久的休息日,忙碌大半个月,才盼来一次如此难得的放松机会。不过,太阳公公火一样的头颅被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当然,也包括它的双眼。如若不然,它一定注视着我顺利将计划进行下去。例如,吃过早饭,看上一整天世界杯重播。
凌是我最好的朋友,尽管大学毕业工作后的几年间鲜有联络。但在电话中确认凌出国的消息属实时。我心中忽然燃起一丝离别的酸楚。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想要祝福,却有不舍。总之,万般感情,在挂断那通电话之后,我的心情就好比英格兰球队在世界杯小组赛没有出线一样无奈。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从中午起,天空积蓄已久的雨水便稀里哗啦地下个不停。没有一丁点儿停歇的意思,我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高层居民楼,被风卷起的雨滴拍在棕色楼体,腾起水雾。天色也暗的吓人,乌云像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住本该属于夕阳的天际。那居民楼已经有不少人家亮起灯火,我在昏暗的房间中握紧手机等待凌离别前的邀约。
从这里去某酒店需要20分钟车程,坐上计程车,收音机正在播送实时路况,司机细细地品味着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望着红灯秒数倒数,他长长地吐出一团白雾。雨点落在前挡风玻璃上发出悦耳的噼啪声,雨刮器左右摇摆就像我难以言表的心情。
短促的电子提示音响起,手机短信的大意是所有人已经到齐,都在等我,问我还需要多久才能到。回复“马上”两个字,我透过计程车的车窗已经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酒店大楼。在以前,和凌每次见面都有无数话要说,经常聊到午夜才肯罢休。现在我却想不出见到凌时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或者是对他说怎样一番话才可以让分别变的欢快一些。
过去下一个交通岗,就是目的地,计程车司机拿出一张CD碟片插进车载CD播放机里,颇有古典味道的音乐传出来。还没等到歌词部分出现司机师傅已经踩下油门,我知道我就要付钱下车。
在酒店门前,我见到几个久违的朋友,可能因为凌就要出国的关系,很多平日里没有交集的人们,此刻都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等待什么。我推开车门,他们几个人迎上前来,连推带搡将我带入酒店的某间包房。那首不知名的音乐,直到最后我也没听着歌词部分,或许它根本就没有歌词。
包房内放置着一张很讲究的大圆桌,各式各样的菜肴由服务员不停地端上来。凌正忙着招呼应邀前来的朋友,有一些人我是不认识的。见我进来。凌连忙移动到我跟前,将我安置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并展露出迷离微笑。
“凌,你……”
我很想问问为什么突然急着出国,还有什么时候回来,可见到他正忙着应付其他朋友,我没能说出口。
在座的所有人把酒言欢,全然不提凌出国的事情,我想这可能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而不是其他人毫无意义的嘘寒问暖,因为那除去让他感到更加悲伤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能在国内好好生活,谁去抛开一切选择去那遥远的国度呢?
那一夜,我喝醉了,和凌一起。一直到晚上十点钟,朋友们已经基本散尽,他抱着我的肩膀,口中满是酒气,说道:
“这一别,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也可能永远不会再见。你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哥们,临走时我想将花儿托付给你照顾。”
凌说着说着,眼泪从脸颊上滑落狠狠地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我替他抹去还挂在脸上的泪痕,似乎能感受到“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所描绘的意境。我担心忍不住和他抱作一团痛哭流涕,于是便点点头表明我的态度。凌见我答应下来,拿起玻璃杯就撞在我的空杯上,饮尽他的最后一杯酒。
花儿是凌饲养有一年多的母猫,从买回来开始一直对它宠爱有加,那时花儿整个身体比巴掌不大多少。可有凌的悉心照料令它的成长迅猛不以,几个月时间,身体便已经有小臂那么长。关于花儿的生活,凌从不吝啬在网络中分享,他的博客里,几乎全部被花儿的照片所占据,同时凌也给自己的博客取了一个可爱的名字——花儿的天堂。
六月梅雨,一连几天也见不着一丝阳光,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我目送凌登上飞机。回去的路上,风中摇曳的雨滴轻轻拍在额头和衣襟上,凉风吹在上面除去带走体温以外,还有我对挚友的祝福。
希望那架飞机落地时,是一个爽朗的下午。就此,日常工作以外,新增一项就是照顾花儿。我平日里几乎都是在围着工作转,上班时间是早晨8:30,至于下班,只有天才知道。每个月只有为数不多的两天休息时间,老实说这份工作每天都累的我喘不过气,可我没得选,如果我想在三十岁之前买套房子结婚的话。
然而,花儿的到来,的确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照顾好它。凌在上飞机之前将关于花儿的一切全部运到到了我的出租屋里。为此,我特地向公司请一天假收拾一上午房间放置这些东西。大概情形就是我与花儿平分了我的房间,床以外的东西全部被我搬去客厅里,那简直是拥挤不堪,两个人并排走是绝不可能的,幸好与我同住的是一只猫。
从随花儿一同被送过来的物品中,我能看出凌的用心程度,窝暂且不说,竟然连花儿的玩具、饭盆、娃娃都一并随行。当然,重点还是花儿,它深灰色的皮毛熠熠生辉,点缀着规整的白色花纹。四只洁白的小猫爪就像是婴儿的拳头一般肉嘟嘟的。那一对猫耳时而抖动,时而静止,硕大的尾巴总是摇个不停。
凌抱着花儿,对它说这是你的新主人,要好好听话,长的胖胖的。看起来就像是家长送第一次迈进小学校园的孩子一样,凌说完放下花儿,真切地对我说:
“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忙,不过我真想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多麻烦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我会比你对它还要好的,而且你想花儿了我就在往上给你发它的照片,让你了解它的状态,这样就放心了吧。”
“大恩不言谢,”凌点点头,说着他拿出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向我手里塞,“它生活的费用我来出,你一定收下。”
“凌,你不相信我吗?”见他这样我有点生气,“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它一口吃的,有一点亏待算我对不起你,我亲自飞过去向你请罪!”
凌见我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坚持,将装满钱的信封重新装回口袋。
“那我们这就去机场吧,”我打破短暂的无声局面,凌盯着在他脚边转圈的花儿久久才应了一声:“走吧!”
送走凌已经是下午五点钟,我回到出租屋花儿正在窝里安静地趴着,前爪摆弄着一只能发光的橡胶制皮球。我突然心生感悟,此刻,它与我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
将橙色的小饭盆倒满猫粮,我送到花儿面前,它连头也不抬,轻轻地“喵”几声。前爪间的透明皮球闪耀出五颜六色的光,花儿的瞳孔中却映出一片凄凉的景象。我关上窗抱怨起来,这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关好窗我的余光倏然扫见花儿,它在偷偷地吃着我放在窝前的猫粮,可它很快就发现我在注意它,随即将小脑袋缩回窝里,只留下一条大尾巴在外面微微摇晃。
看来这个小家伙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新家,我信心倍增,至少花儿并不讨厌我。与此同时忽然想起大学时期交的女朋友,那时候我们一起谈论人生,牵手漫步在校园。到底有多久没体会到这种情感被某件事调动的感受,不是以一个独行侠的姿态麻木地去对待。事实上我发现,可能无论什么情感,用在谁的身上,都能给一颗孤独的心灵带来慰藉,即便对象是一直猫。
清晨七点钟,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的朝阳格外耀眼,久违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屋子,一种久旱逢甘露的喜悦从心中油然而生。推开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窗子,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屋子里老旧的破木地板,被阳光一照,竟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花儿正慵懒地躺在上面,一脸疲惫地伸长着身躯。是昨晚没睡好吗?我心里多了份担心,听说猫特别害怕陌生的环境。
我按照凌的习惯,先为花儿准备好一小盆猫粮还有饮用水。然后才轮到自己洗漱。当然,在我面前,花儿总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食物摆在面前也绝不肯理睬。但我洗漱完毕后,发现那猫粮已经少了许多,可是花儿还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趴在地板上享受朝阳,我走过去它也没有报以丝毫反应,一直在摇着它那根黑白交替颜色的大尾巴。
“跟我一点也不亲热,我可是和你的主人非常要好呢!”我故作闹别扭的语气开口对它说,花儿抬起圆圆地脑袋看看我,那幅表情就像是美梦中被人吵醒一样,很是无辜。它极其不情愿将头停留一会儿便又放下。
清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迅速恢复以往的起床顺序,煎好鸡蛋洒上盐,配上咸菜馒头吃完出门。关门前,我似乎听到花儿挪动脚步的微弱声音。现在的我只希望能尽快和它搞好关系,看来晚上要回来买给花儿买几盒罐头吃才好。
思忖片刻,我关上门走在上班路上,期间也一直在想,即便花儿与自己变的亲密起来,它真正主人依然会是凌,因为凌从它出生起就无微不至地照顾它。而我,充其量算是个插曲,就像我上一段恋情一样。
另一方面,自己也不忍心当花儿的新主人,因为凌实在是太喜欢它了。把它交给我绝对是迫于无奈的选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花儿,总觉得凌还在国内一样,可是一切确实已经发生改变。
来到公司,总觉得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午休时被老板数落一通,便又想起自己买房子的愿望,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真正的需求还是另一个人,不是一直猫。
虽然工作遇到些坎儿,但心情却丝毫没有受此影响,格外舒畅。午后,晴空万里,我吃过午饭,偷偷用公司电脑访问“花儿的天堂”也就是凌的博客,最新一张照片是凌抱着花儿拍的,上面显示出的日期告诉已经是几天前发出的。我猛然有种冲动,就是代替凌继续更新博客,因为它将记录着花儿一生的成长轨迹,无论它在谁的身边。
下班后,我来到离出租屋很近的一家宠物商店,买回五盒猫罐头,竟然要一百块。虽然有些心疼,不过自己既然答应凌要好好照顾花儿,自然是不能亏待它,更何况我也很喜欢花儿。
打开出租屋的房门,那一刻我真恨不得马上掏出手机拨通110报案说家里被洗劫一空。可这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事实是,我发现花儿给我家搞的一片狼藉,阳台上那盆茉莉花的叶子散落在地面上,堆积起薄薄的一层。还有我那条可怜的羽绒薄被,硬生生被花儿的爪子抓出几道伤口,里面的羽绒全部飞溅出来,床上地面上。包括我的挂在墙上的衣服无一幸免,它们在地上团成一团就像雪地里斑驳的污渍。
然而,花儿并没有犯下错误的自觉,依然在房间里不停地跑跑跳跳,那些轻质羽绒被它跑动时的风带起来,场面就如同大雪纷飞,六月中旬给人带来寒冷的感觉,还有喷嚏。我难以接受眼前的试试,走到厨房正想喝杯水,没想到那只我常用杯子已经化为玻璃碎片,静静地躺在刷着油漆的水泥地面上,那残破不堪的样子令我心疼。
诸多不顺,现在的我只想对凌倾述,放下手中的猫罐头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登录邮箱发现有凌的一封新邮件,他说:我已经顺利到达,一切都已经安顿完毕。我只是担心花儿,它还好吧?
邮件内容大概是这样,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回复他:“你可真行,怎么就不问问我好不好呢?我可是被这家伙折腾的要了老命啦!”
回复过邮件,我见到花儿已经安稳地趴在自己的小窝里,见这家里这一副遭了贼的模样,我真是哭笑不得。从袋子里拿出猫罐头,送到花儿跟前,它似乎很高兴地样子,滚圆地脑袋立刻窜出来,嗅了嗅气味。
“别说是你,就算换做是我给家里搞成这副样子都要累的不行啦,你也该老老实实待一会儿了。”我对着埋头吃罐头的花儿冷嘲热讽地说。它是听不懂的,我深深明白这一点,可即便这样,和它说话却早已我一种消遣的方式。
大概过去十几天,七月份酷热的天气就悄悄地来了,太阳总是迟迟不愿意落下,烤的大地焦灼难当,鞋子踩在沥青马路上,总是有种粘滞感传来。花儿也渐渐习惯与我在一起,只不过它活动身体的次数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样频繁,几乎一整天都在它的小窝里趴着,很少挪动身体,这甚至让我怀疑它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期间,我向凌要来他博客的密码,用来实时更新花儿的照片,让沉寂已久的“花儿的天堂”重新恢复繁荣的景象。总是有喜欢花儿的人在照片下留言称赞它的可爱。而我现在似乎也能体会凌这样珍惜花儿的原因。
自从花儿闯入我的生活以来,看世界杯已然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能在网络上看一场重播竟然有种过新年一样的感觉,花儿也越来越黏着我,经常跳到我的显示器前展示它柔软的躯体,同时伴随着几声尖锐的“喵”声,令我很难将注意力放在球赛上。
因为自己比较孤僻的缘故,我的朋友很少,所以工作以外出门的机会并不多,社交活动几乎等于零。这点是凌再清楚不过的,我也正因为他对我的了解,才与他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我唯一真正在乎的朋友。现在他不在,花儿自然就成为我和凌友情沟通的唯一通道,凌时常在网络中对我谈起他自己与花儿发生过的故事。例如,有一次凌不小心踩到花儿的小爪子,它疼的大叫一声。然后,整整三天没有靠近凌。后来,凌用一大盒高级的猫罐头,才取得花儿的原谅。
你好破费,我当时很不理解的对凌说。他告诉我,动物是很弱小的,那一点点的温柔对人类来说算不上什么,对它们来说却是莫大的安慰。我想我差不多能明白凌的意思,那时超越种族的,对生命的尊重。
七月中旬,令我头疼的一件事发生了,就是花儿的发情期。起初我还能忍,后来的几天我几乎彻夜难眠,燥热的夜晚再加上那尖锐的“喵喵”声,吵的我心烦意乱毫无睡意。生活似乎陷入某种恶性循环一般,晚上睡不好,白天起不来,去公司就是领导被劈头盖脸好顿骂。晚上回到出租屋还得听花儿的叫声,我简直要疯掉似的。
可我还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我开始向凌还有周围的好朋友寻求意见,人家都说要做绝育手术。意思就如同这字眼一样,我是不忍心的,而且凌应该也不会同意。
令我意外的是,当我对凌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的同意我带着花儿去做绝育手术。我说,凌你不要顾及我这边,你真的愿意这样吗?他依然是肯定的回答。
可我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那样做,因为我始终觉得凌是怕影响到我才同意的。或许也不是那样,但无论如何,我告诉自己手术不能做。自己就再忍一段时间,可事情不遂人愿,我能忍,邻居可忍不了,多次找到我反映花儿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晚间休息。
自己又何尝不能理解,我也顶着整天睡不好觉的压力在坚持。可有些事情是你无论承担多少压力也不会去做的。那痛苦的日子大概持续一个月之久,转眼间已经八月份,天气一如既往的酷热难耐,我整个人也憔悴下来,由于长时间休息不好,黑眼圈仿佛已经成为我的独特标志。记得黑眼圈刚褪去那几天,同事经常调侃我说:“你的眼睛怎么啦!”
花儿似乎能体会我的辛苦,总是偷偷爬到床上用头蹭我的胳膊,然后趴在我的臂弯里睡去,见它这样我觉得这个夏天,一切都是值得的、幸运的。
秋天很快就到了,已经不能再继续穿短袖衬衫,花儿似乎也比来时胖不少。我忽然有种错觉,就是自己似乎已经取代凌在花儿心目中的地位。
不过后来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凌在十月份突然回国,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过,某天他突然找到我,一副柔弱的神情,无论我怎样问他在国外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缄口不言。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见花儿。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激动的将心中想法全部一并讲出,你才是花儿的主人,我本就应该还给你的,怎么还说见这种话?回来以后不是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吗?不会是过段时间还回那边去吧?
他没有回答我如此多的问题,又对我重复说一次:“让我先见见它吧。”
带凌来到我的出租屋,花儿正在用前爪摆动它非常喜欢玩的皮球,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凌眼泪唰地一下就留下来,落在地面上化成黑色的斑点。
“你到底是怎么了?”
花儿见到是凌,撇开皮球一下就扑进凌的怀里,他顺势一把抱住花儿。花儿用额头上的绒毛蹭着凌的脸颊,泪痕渐渐隐去。
“花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凌放下花儿说道:“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你得告诉我是为什么,”我急的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给花儿扔掉!”
凌微微地笑出声:“你一直不擅长骗人呢!”
“不信你就试试。”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说着凌从包里拿出一大叠现金,“这次就收下吧,权当帮我忙了。”
我记得那天凌临走时花儿一直追出到小区门口,牛仔裤硬被花儿抓出几条深深的痕迹。直到凌乘上计程车。那一片片躺在马路旁的残叶经夕阳一照,我见花儿的瞳孔中似乎满是悲伤。
将花儿抱回家,它的之前精力完全不复存在,我拿出一条小毛毯盖在花儿身上,轻轻地抚慰它,那条尾巴耷拉在地面上,不知道是因为已经没有力气摇动还是没有心情。总之它的状态不是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联系凌,包括他的家人朋友,想问出个究竟,都被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到底是因为什么?那几天我简直就要想破头,也猜不透其中缘由。一个星期后,我才了解到啊关于凌的事情。
凌给我的答案很简单,就是他因为严重的心肺系统疾病失去了生命。出国治病以失败告终,回国只是他等待死神的方式而已。我现在知道的一切,都不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或许是他还没想好怎样告诉我便匆匆离开人世。
从那以后,我不再更新“花儿的天堂”,因为他擅自抛弃花儿,无论站在何种角度我都不会原谅他。当冬天到来,初雪覆盖城市。花儿顺利地产下两只健康的幼崽,我激动的像是看到自己孩子出生一般。不知道对于一只猫来说,它此刻会不会想起自己的前主人;至少我现在很怀念我的朋友。
凌,我想你,多希望你能与我共同见证花儿孩子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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