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风车,它的巨手从你面前缓缓划过的那刻,时间好像静止了。
你站在巨人般的它的脚下,心脏在电流的滋滋声中慌乱,似乎初恋时见了久未相见的情人。
我来到这里,与这些山脊上的巨人相遇。我来到这里,因而有了回家的机会。
忽然就急切地想回家,回到有一个人正盼望你的家里。
那种急切,几乎是油然而生的,像在心湖里扔进了一颗石子,荡开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地,震荡不止。在闽地的车站,还担心遥远的路途;及入粤,越来越接近你,心情就渐渐安定了。 一路上再疲惫不堪,也睡不着;倦意写在脸上和眼中,心底却是亢奋的。
对你说,要练习一个人远行的胆量,其实,除了你,还会和谁远行呢?独自吗?
在车站等着的时候,也有点茫然。来来往往的都是匆匆过客。而我来这里,只有你知晓。上次来,晚了整整五个小时的飞机,你早早等在机场出口。而这次来,却是悄悄的,潜行而至。你不在,我就像一只小船被抛在了无人的渡口,惶惑、忧伤。幸好你打来了电话,是路上堵车了。知道你已经出来一个小时,不到半小时的路程,走了一个半小时。安心地看了一会儿微信文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你搂着我的腰,接风的一个吻。飘飘忽忽的心落了地。
回程也见识了堵车,不是下班的时间点,尚且堵,何况是回家过周末的周五。
上车又是一个深吻。好想念,虽然只是两周不见而已。一路上又是堵,但已经不在意了,停下来等车的当儿,你抓着我的手指和你相扣在一起,堵车又如何,有你陪在身边,再漫长的时间也倏忽而逝。
到家了。你马上进了厨房。
你光着膀子,系着花围裙,油在锅里滋滋地响。你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叉着腰,嘴里还叼着香烟,厨房真热,你的脊背上、肩膀上、脸上都是汗。胸前通红的,似乎被火烤着的模样,好怕油珠突然溅起来,烫着你。第一次,我只是在厨房门口站着当看客,而不是在锅台前忙碌;看我的爱,把汗珠和爱的滋味和在一起,做出一道又一道美味。
一个肯为爱人下厨的男人,在这个世界并不多见。怕我饿着,你说已经做成了半成品,是啊。从早上去菜市场买菜开始,你已经忙碌了一整天。最拿手的腌鱼,最不拿手的煲汤。家里从不喝汤的你,煲了一大锅汤。鸽子汤,下奶的。谁还需要下奶呢?那就丰胸吧。不管下奶还是丰胸,那汤都已经煲得极为浓稠了。
青菜心,蚕豆炒韭菜,炸的腌鱼,煲鸽子汤,还有一支葡萄酒。故意打趣道,跟着你就是饱一餐,饥一餐,是的。一天吃两餐,几乎是常态,因为赶路、爱爱、看景,吃饭似乎不再是重要的。如果不是身体本身的需求,睡觉也可以暂时删除吧。
累到极致,困到极致,才会十指相扣地睡去。
喜欢和你十指相扣的感觉,俗话说十指连心,指尖有极为丰富的血管,每一点细微的感知都会一一传递到心田。好几次,你睡得半梦半醒,抓过我的手握在掌中,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睡熟了。内心顿时漾起暖暖的柔情,黑暗中望着你,散乱在额头的细发,微笑的眼角,安静而坦然的睡姿,感觉好爱你。
有时你脊背上痒痒。你抓过我的手,放在痒的地方。那么自然的举动,好像是你半辈子的妻。但终究不是,我轻轻挠了两下,可能痒得难受:不对,不对。你不满意,自己拿过痒痒挠,三下两下抓出几道白印痕,总算解痒了。可我抚着你的脊背,看那深深的印痕,既心疼你下狠手,又暗自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帮到你呢。那一刻的傻,又是怎一个情字了得!
你爱我,我也爱你,如此千真万确地摆在眼前。此刻的时光因此变得神奇,爱情圣洁的光芒照亮了这个普通的房间;结实的蒙古包包裹的爱的眠床,仿佛长了翅膀似的,在爱的星空里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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