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后你要当心点…… ”
“以后你要当心点……”老领导的话常常响在耳边,我虽然有锐气,却藏起了锋芒,虽然我不理解团长说的“暗流涌动”的意思,却也懒的去猜想。不过,有人总是在惦记着我呢。
一个很明媚的周日清晨,教导员来到四连,叫我安排战士给后勤军需股出一趟公差。这大礼拜天的,不情愿也还是按照教导员的要求把八班长叫来,让他开他们班的大车,带他们班的人去干活。
八班领命走了不到一个小时,一个战士气喘息息跑了回来:“连长,连长,咱们的东、东风车被老、老百姓堵了。”“什么?你慢点讲。”看战士这么着急我就喝到,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说:“呼……连长,我们到后山拉土,刚拉第三车时被老百姓堵在那了,有一个人躺在前车轱辘下面……”我一听头都大了“压着人没有?”“不、不知道,我们正在往车上装土,那个老百姓不让装,后来就不知怎么躺在了车下。”“行了,你去通知二排长集合二排,到后山去。”我边戴帽子,边对在门外的通讯员说:“你去告诉军需助理一声,让他也去。”来到后山,八班的几个战士还在与那几个老百姓相持,大大的前车轱辘下躺着一个邋遢的中年人。战士们赶去把那些人分开,他们一看来了几十号“大兵”,也不嚷嚷了,一个中年妇女蹲下身子轻声与躺在地上的人说着什么。我走过去,看了看那人,那人也张开昏浊的眼睛看了看我,把手放到了头上,也不吭气儿。我心里暗骂着,却也是和蔼地对他说:“大哥,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他也不吭气,也不理我,我也蹲下来,继续说道:“大哥,我是连长,你先起来,有啥事咱们说啥事,你躺着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儿。”也许是我连长的身份起到作用,人家坐了起来,但是还不离开车轱辘,说;“你们部队把我家的地挖了,要赔偿。”,我被逗乐了,整个营院后面东边一块地是部队圈起来的轻武器射击靶场,西边的一块地直到北侧的山峰,那个山峰里面是延绵十几里的防空洞,也是部队战术训练的场地,由于年代久远,驻地周围的居民越来越多,一些居民就在山脚能刨出土的地方种上了玉米和蔬菜,把一些先人安葬在风水不错的半山腰,于是今天你们投弹影响了地下的先人了,明天你们训练的汽车压了地了……纠纷不断,先不管那地是谁的吧,照我以往的脾气早让战士们把他拉开了,打架也不怕啊,士兵们都是一群“狼”。此时,后勤军需助理也来了,一起说着好话。慢慢中午了,就让八班长留下两个战士看车,其他人带回吃饭。
回到营房,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教导员汇报了一下,教导员也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让我去找一下保卫股长,让保卫股出面解决一下,保卫股派出了原四连的指导员蔡干事,条件谈好了,四连出五十斤黄豆作为赔偿。这不是讹诈我们吗?黄豆也是战士的口粮啊。我很反感却还要忍着:“行吧,你们跟我们到连队去取黄豆。”那女的原来是中年人的老婆,听到我这么说,都从地上爬了起来,离开了汽车,随我们回营房。八班长开着车一溜烟进了营区大院,我带着二排的战士们也突然跑了起来,那俩口子就在后面出着大气追赶我们,站岗的战士看我们进去,马上关上了铁门,隔在大门外的那俩口子也想跟进来,哨兵不让,于是他们就站在大门外面蹦着高叫骂。
回到连队,我叫司务长去拿黄豆。司务长很不情愿地安排炊事班的战士把半袋子黄豆送到了北大门,那俩口子掂了掂说不够,还在大门外喊叫着……这劲头真够足的,什么事儿,白白搭了一个礼拜天和五十斤黄豆。天渐渐地黑了,教导员看到这种情况,来到连部:“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给他们五十斤黄豆嘛,怎么不给?那俩人还在那儿闹着。”我没有好气地说:“教导员,给了他们啊,他们说不够份量,我们连没秤,也没法秤啊。”教导员来气了:“马上再弄十几斤给他们。”我也很生气:“没了,就那么多。”教导员冲我吼道“四连长,你什么态度?”“我就这个态度,谁也不能因为这五十斤黄豆把我这个连长撤了。”说完也不理教导员了,就朝四连饭堂走去……没过多久“四连长太狂了,目中无人”的闲话越传越盛,有个常委向团长反映了这些议论,团长很是生气,把我找了去狠狠地训了一通,训得我土头土脸的。
又一个明媚的周日清晨,连队战士们都在休息,我正准备出去跑步,团长一脚踹开了房门:“你她妈的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团长脸色很不好看,本来很小的眼睛却瞪得溜圆。我紧张地退了一 步,犹豫地问道:“团长,又有人告我了?”团长一听,很没好气地说:“你拿一个破手机穷显摆什么?” “团长,这……是不是又有人告我的状了?”“哼。”团长沉着脸停了好一会儿“有人向集团军保卫处反映,说你拿手机打电话泄露军事机密,刚起床保卫处长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查一查,你说说你这都是什么事儿?”我无语了,这手机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啊,只是有一次我正在屋里给老婆孩子打电话,营长进来看到了,也用我的摩托罗拉模拟信号手机给他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二十多分钟后才还给我,我心疼我的电话费哪,每个月我的工资都不够交电话费的,估计也就是营长说出去的,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唉,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早想找团长谈谈了,正好借此机会与团长好好聊聊这些事情吧,还有那个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无影手”。
我还告诉了团长一件事情。前不久,参谋长似乎开玩笑地问我要不要挪个窝?去教导队当指导员?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团长一听,眉头锁的更紧了,也不说话,靠在靠窗的桌子边好长时间。我给团长倒了一杯热水,轻轻放到了桌子上。好久,团长说:“出去走走吧。”我们就沿着向办公楼方向的水泥路面走着,时不时有路过的干部战士向团长敬礼,团长有些回了礼,有些没有回礼,就那么慢慢地过了服务中心,过了通信中心,过了卫生队,团长站住了,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的眼睛顿时有些湿润。团长又接着说:“你也不要当回事儿,那些人打压你都是冲我来的。”团长想了想:“你有什么想法?”我早铁了心,很坚决地说道:“团长,我不怕,该怎么干还怎么干,我不当指导员。正好明年我们连要去搞生产,我带领连队去,也避避风头。”团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哦,十点多了,一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那你就呆在连队,去农场避避也好,行,你去吧,我先回家了。”“是。”我向团长敬了个礼,转身向连队走去。
有些不可掌控的事情,随它好了,反正左右都躲不过“无影手”的这一掌,挨就挨了,不信你们还能把我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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