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容易出来,还不饱饱眼福呀 ”
汽车不急不缓地开着,我坐在驾驶室里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战士们的心情,前面的透气窗和后面的挡布肯定都是打开着,他们一定是兴奋地东瞅西看,尤其是看到骑自行车的女孩,估计眼珠子都会掉出来。不过,只要他们不瞎喊瞎起哄就不管。自己当战士时不也这样,长时间呆在军营,里里外外都是男兵,好不容易出来,还不饱饱眼福呀。
车子跑了近两个钟头,在一个电线杆上挂着一块依稀可以看出白色牌子上写着“么家堡”字样的路标,噢,终于到了,迷迷糊糊地坐直了身子,摇下车窗,瞬间一股清冷的风吹了进来,我打了一个激灵,也彻底清醒了。车子驶离205国道,开向么家堡的土路,车子随着路上大坑小坑颠簸起来,我也一上一下跳动着,“M的,什么破路”心里暗暗骂到。车窗外一片一片的稻田地映入眼帘,我不由的吸吸了鼻子股股淡淡的水腥味钻进鼻孔,这地方又熟悉又陌生啊。
一年一次插秧、一次收稻子,即是练兵,又是打仗。如果一个新兵经历过拉杠子、平整稻田地、抬秧苗、插秧,风里来雨里去,天天一身泥泞,顽强地坚持下来,以后几年的军旅生活会很容易“熬下去”。当年新兵的我们可是听着“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我家吹过……”的歌曲踏进这些稻田地的。“二月春风似剪刀”,这四月也差不多,我们身上的泥巴干了湿,湿了干,挂在身上象铠甲一样,天天冻的浑身发抖,抖到地上的不是鸡皮疙瘩,而是贴在衣服上一块一块干了的黑色泥块儿……今年,我带着四连来了,搞生产,也是躲避那些留言碎语。到了农场,我就是“土皇帝”,但我不能沉落,不能松劲,不然再回到营房,那连队就会象自己刚接手连队时的状态,那样有辱自己做事原则,也会辜负团长他们的期望。
车子又跑了六七里地,远远的场部那面高高立着的标志性红旗在清风是里飘动,到了。
场长和一些老志愿兵听到汽车的响动,都从那一排用红砖垒起来的矮房里钻了出来,我从驾驶室里跳下来,快步走向场长,向他敬了一个礼,场长忙说:“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也向我还了一个礼,他接着说:“你们是先歇歇,还是去驻地?”我说:“先去驻地吧。”他们开上农场的东风车,一路风尘向南开去。几辆车随着他们驶进过去我们插秧秋收时驻扎的一片空场地,在场地的南边有一排成“L”型、露着空空门洞窗洞的砖瓦房,战士们从车上跳下来,连背囊都顾不上卸,全都打量着周围满是高高的干枯芦苇,方圆几十里没有村落人家荒凉、破败的驻地,满眼惊异。
前两天场长他们已经把驻地的水电接通好了,此时跟我们简单交接一下,都离开了。我伸伸了麻木的腰身,便告诉身旁的二排长全连集合。连队集合好以后,我向全连官兵们说道:“同志们,这里就是我们的驻地,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年的时间。一会儿,炊事班按照野炊条件开始做午饭。解散后,一排先帮炊事班卸车,二排卸完车后,原地休息。午饭后,二排帮助炊事班把连队厨房清理出来。班排长、司务长跟我去分配住宿和受领清整卫生任务。解散。”全连便按照部署开始行动。一个班在驻地四周打铁桩拉起铁丝网,一个班在场地东侧中央位置立起“四连”连旗,一个班在西边靠近马路的地方修建起一个站岗台,从农场找来两根十多米长的松木杆,做成可以升降的“大门”,一个班把从团里带来的白灰调均把砖房下一米半的墙角涂成白色,一个班把空空洞洞的门堵起来,把坏了墙补好,一个班把驻地周边的芦苇全部清理干净,两个班平整场地,从“大门”到住宿的地方修一条宽两米的砖道,犬齿交错的路牙刷成白色……经过几天的折腾,空旷、凄凉的田野里立即有了生机,有了一个很规整的部队营房,那面迎风飞舞的连旗更是添加了驻地的朝气,时不时会有过路的老百姓驻足观望。
现在农闲时间,那就按时起床出操,跑五公里,进行队列训练,三四百亩的田间地头里刚刚苏醒的小鸟、小兔、小蛇、小鼠、小鱼、小虫到处被我们惊扰着瞎飞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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