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肥的狗埋了实在可惜 ”
老家小镇上曾先后开过两家狗肉店,第一家开在大路西,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旁竖着一个牌子,鲜红的两个大字“狗肉”很是引人注目,比这更加吸引眼球的是桌子上面摆着的几个狗的骷髅头,每次上学的路上我都会从这个桌子旁经过,骷髅头的两个大眼窝、狗嘴巴上长长的獠牙总能让我放慢脚步。
一天放学路过狗肉店,门口聚集了一圈人,我挤进去一看,原来是店主人郭老四准备杀狗呢。只见郭老四用一条铁链把一条黑狗拴在路旁的电线杆上,铁链勒住狗脖子将整只黑狗竖立紧贴电线杆,黑狗喉咙里不断发出“呜呜”的悲鸣,眼睛里充满恐怖的红血丝,我没见过给人行刑,但我想场面大体差不多吧。
郭老四一边和旁边围观的群众聊着天、一边举起干农活的铁锄头照着狗头一下砸了下去。越是下贱的生命生命力可能就越顽强吧,黑狗被郭老四如此重击数次后,狗血流了一头竟然哀戚的呜鸣声更响了,郭老四见多不怪,举起锄头就像在地里干农活一样自然,不断重复击打动作,直到空气中弥漫血腥气、直到黑狗不再发出一丝声音。围观的人们啧啧称奇,“狗命真硬、真能活!”
看了这场残忍的杀戮后,再路过郭老四的狗肉店时,我总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后来,大路东的赵老二也开了一家狗肉店,确切说来这家狗肉店并不是煮了狗肉卖,而是收了狗之后转手卖到城里。这家店离我家只有十几米远,经常看到有摩托车后座上带着一只死狗来他家卖钱,这些人隔三差五便来卖一次死狗,大家心知肚明,这些人大多是偷狗的用剧毒狗药半夜把狗药死偷出来卖。赵老二家有好几个大冰柜,里面装得满满的全是冻僵的狗的尸体,当赵老二打开冰柜“出货”时,场面很是骇人。在我看来,赵老二家那个硕大的“收狗”招牌应该换成“收尸”才比较恰当。
我们家后面是个排污水、丢垃圾的大坑,每到夏天总会飘来令人作呕的恶臭,不用问,这是赵老二家扔的烂狗肉腐烂发出的气味。小时候看《济公》,活佛济公总会一手扇扇子、一手拿着一根狗腿大快朵颐,这总让我口水直流,但在我见识了赵老二家那些死狗之后,彻底对狗肉没了兴致。
狗肉上不了筵席,但好这一口的大有人在,其中又以好喝酒的男人为主。前几年有位经常在一起打球的球友对我发出盛情邀请,“我在老家包了几亩地,给我看地的老头炖狗肉一绝,下次我找只肥狗杀了用大铁锅在院里用劈柴炖上一大锅,咱一块喝两杯!”我随口附和,心想真有这局我还是闪了吧。
朋友S的老婆喜欢狗,养了一只拉布拉多又肥又壮,但可惜的是有天这只拉布拉多吃烤肠时不小心把里面的竹签子也吃进去了,活活把自己卡死、断送了狗命。S的老婆伤心欲绝,命令S找了几个朋友在河边挖了个大坑把拉布拉多埋了,埋的时候还像模像样的祭奠了一番。S的老婆回家后,S的朋友们动了歪心眼,怂恿S回去把拉布拉多挖出来找个地方炖了喝酒,S一拍大腿,“奶奶的,这么肥的狗埋了实在可惜,反正是死了!”
于是,一众酒鬼又拿着铁锨悄悄返回河边,到了地方大家却傻了眼埋狗的地方只剩了一个坑,不知是哪位“爱狗人士”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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