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他是什么呢,带个酒字就是酒 ”
船终于快装完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当最后一车木材上了船的时候,我长叹了一口气,旁边的工人甚至欢呼了起来。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算了一下帐,准备去和俄方最后核实一下得出的数字。当我拿着账本来到他们的铁皮房的时候,发现俄方所有的人,工人,检尺员,司机都在那个铁皮房,围着一张不大的桌子挤在一起,桌子上放着一个瓶子,几根切好的香肠,还有几片面包。
“来!万尼亚!工作终于结束了!今年这是最后一船了,江面快上冻了。来吧!和我们一起庆祝一下!”奥列格看到我进来了,热情的拉着我找了个地方,不容分说的把我按倒座位上。然后递给我一个杯子,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不一样,各种各样,大小不一,我看到甚至还有一个人用我们之前喝茶的那个超大号的茶缸。
俄罗斯人喝酒,开始都要来一段祝酒辞,奥列格站起身,拿着桌子上的瓶子,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了一点酒,倒的不多,我觉得到这么少不太符合他们的性格,但很快就有了答案。
“祝我们的工作圆满结束,祝这能把人冻僵的天气”他又看了看我,“祝中国和俄罗斯的友谊。”
说完端起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块面包猛的嗅了几口。
我也跟着旁边的人一起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靠!这tm的什么东西!我觉得从嘴唇,到舌头,再到食道,仿佛瞬间没了知觉。我急忙拿起桌子上的一块香肠,塞到嘴里往下压压。香肠到嘴里已经完全尝不出什么味道。
“哇!这,这,这tm什么东西”我几乎是嚎叫着问。
一屋子的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奥列格忍着笑,拍着我的肩告诉我
“这时我们的《市诶了》”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市诶了》应该怎么翻译,也可能是中国根本没有这个东西,所以也没有相对应的翻译。
“什么是《市诶了》?” 我问
“商店里卖的,叫伏特加,我们用酒精加点水做出来的,就叫《市诶了》” 奥列格笑着说。
这说白了就是把酒精里缠点水,就那么直接喝,这个往里加了多少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来没喝过喝一口后嘴里就尝不出味道的酒,几乎就是在喝酒精。
并且他们做这个东西的时候,不限于什么酒精,有可能是医用的,甚至有可能是工业用的,当然,运气好的时候,也有食用的。但对他们来说,似乎区别不大,管他是什么呢,带个酒字就是酒。
我觉得这个东西我不可能在喝下去第二口,我估计会直接废在这。我稍微缓了缓气,就赶紧站起来,对奥列格说
“奥列格,我先走了,这个《市诶了》我真的享受不了,那个,帐我明天再来核对吧。”说完转过身就急忙走了。我听到后面一阵大笑。
第二天,我有来到了货场,准备和俄方把昨天没对完的帐最后核对一下。船已经开走了,我来到奥列格的铁皮房的时候,里面还弥漫着一股酒味,奥列格似乎还没太醒酒。帐还是差了一点,奥列格大笔一挥,签了字,直接就按我的来了。对完帐后他开始忙着收拾东西,岸边的那些铁皮房也被一个一个的拖走了。
岸边又回复了以往的宁静,岸边那曾经堆的像山一样的木垛,现在只剩下一片空旷的空地,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满足感,似乎还有一种莫名的落寞。
我们也一下子轻松下来,似乎变得有点无所事事。四哥经常开车带着我到现在只剩一片空地的货场,听会儿歌,他喜欢韩红的歌,那时候车里用的还是磁带,好几本韩红的专辑,我的印象比较深的是韩红的《那片海》和《家乡》,我们把车头朝向阿穆尔江,对岸全都是已经落完叶的森林,一片枯黄,偶尔有些很显眼的白色的树干,那是白桦树,阿穆尔江奔腾着,翻滚着流向远方。一片深秋的萧瑟。
我们把椅子稍稍放倒一点,半躺着,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歌,经常就那么一躺就半天。
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比较喜欢听韩红的歌,只是不知是那时候的环境影响的,还是歌曲本来就这样,听这些歌总有一种悲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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