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亮已经爬到了想要的高度。 ”
2007年,我九岁。
老油条!老油条!
同学在讲台下面起哄着,我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上讲台当众受罚了。只知道每次不及格就会被科任老师叫上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拿着戒尺打我的手。可能是因为每次处罚都有我所以同学就叫我老油条。
接着就是开家长会的时候重点找我父母谈,回家就会被父亲关照。讲述以前生活的艰苦,把我从农村带到城市读书的不容易。接着在家就是督促我学习,讲一些我听不懂的大道理,就是不让我出去玩。然而我还是找到机会偷溜了出去。
跑到关系很好离家又近的同学家里玩, 在学校的时候就和他约好了说给我看他最新的玩具。兴奋的叫他赶紧拿出来,不然等下父亲找到又要回家了。同学拿着个盒子神秘兮兮的带着我到附近一个人较少的小路边。打开盒子,是一辆遥控汽车!我内心无比的激动,就那样我俩在路边玩了许久。直到被一双大手拽着我的耳朵:“成绩那么差,整天就知道玩。跟我回家!”
总觉得父亲一点都不理解我,总是在我玩得最开心的时候拉我回家。回到家里我看着自己的玩具,因为母亲在玩具厂上班,所以玩具都是母亲从厂里捡回来给我的。想起同学的遥控汽车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玩具当时就很生气,把那些玩具给砸烂了。还说什么破玩意儿,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捡回来给我的。
父亲看见我的举动气得打了我一顿,叫我一会等母亲下班回来给她道歉。我哭着顶嘴说:“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做错,别人的家长给孩子买的玩具都是遥控汽车啥的,我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破东西。你从来没给我买过,我就没你这样的爸爸。”
时钟接近八点,夕阳已彻底消失,月亮奋力的想爬上满意的高度。
我等来的不是一顿揍,而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沉默中我看见那个即使是往自己伤口上洒酒精也不会喊一声痛、每天用着他的大手拽着我的耳朵回家的男人。他流泪了,泪流的悄无声息,父亲嗓子里没有冒出哪怕一丝声响。我从未想过那么严格苛刻、坚强的人也会流泪。
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时间仿佛就在那一刻静止了下来,让我的灵魂感到无比的愧疚。母亲九点下班回来后,我给母亲道了歉。然后我再看向父亲,父亲没有再说什么。
夜里很静,静的出奇。睡意仿佛缥缈的云烟,无声的来访将我包裹起来。月亮已经爬到了想要的高度。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去上课,但我依旧醒得很早。当我醒来看见枕边全新的遥控汽车的时候,我内心是又惊喜又复杂。脑中浮现出父亲早早起来到玩具店给我买遥控汽车的情景,悄悄给自己下了决心。
那学期我拿了人生第一张奖状,父亲笑了。
人生路上 我们需要勇气和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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