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境遇转折处,我自翩然起舞 ”
人生就像坐过山车,有巅峰的刺激也有低谷的凄凉。在巅峰时容易滑出轨道,在低谷时倾向于消极沉沦。
“靓绝五台山”的蓝洁瑛的离世使人感叹生命的无常。惋惜她从人生的巅峰跌入低谷,生命的偏舟驶离了航线。
然而,在明末清初有一位以诗词称世的女词人商景兰,她凭借着对诗词的热爱,始终把命运之舵掌握在自己手中,成就了祁氏女眷的诗社传奇。
商景兰出生于书香世家。字媚生。父亲商周祚是进士出身,文武双全,器宇轩昂,因抗击倭寇而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生长于西湖边的景兰最喜欢在堤边散步。一把融入画卷的油纸伞,撑起蓝天白云的惬意。烟雨空濛中,晕染着苏小小的眼波流转。和风朗日中,透润着苏东坡的飘逸气度。
此情此景,都熏染着景兰对诗词的热爱。这热爱,在内心化成源源不断的抒发动力,糅合成景兰超俗的艺术气质。
商家有女初长成。在父亲的言传身教和用心培养下,少女时期的景兰才华气质超群。她不仅俊秀灵慧,还有着大义豁然的胸怀。
父亲是景兰的成长加速器。他指引景兰推开诗词这扇门,景兰从此在更高的平台向着优秀狂奔。
15岁,深爱景兰的父亲已为她的幸福做好铺垫。本身就是豪门,自然有底气选择相濡以沫的良人。
他就是“生而英特,丰姿绝人”的祁彪佳。祁彪佳英姿勃发,才华横溢。二十出头就中了进士,从此凭借学识和胆魄在官场扶摇直上。
才情是最好的名片,虽未曾谋面,但那个在盛赞中勾勒出的形象早已留驻在对方的心间。在红盖头掀起的那一刻,眼波流转之中,两人已情根深种,许对方一生一世的深情。
祁彪佳从不曾吝惜对景兰爱的表达。“晚悬灯山中,与内子观之为乐。”“内子单车疾骑而来,惊喜过望。”一日未见,似隔三秋,生活中的小确幸流淌在祁彪佳的笔端。
更难能可贵的是,祁彪佳把对景兰的爱和体贴融合在生活情趣中,他用心疼爱呵护着妻子。坚守着对景兰的爱,他始终没有纳妾。
有祁彪佳这样大张旗鼓地护妻,景兰在家族中的威望很快建立起来,祁家的大家庭也是家风蔚然,融洽和睦。
35岁的祁彪佳修造寓山别墅与家人共享天伦。“春色溶溶,两堤杨柳舒金线。”在湖光山色中,一艘画舫悠然驶出。景兰素手抚琴,祁彪佳诗词唱和。伴着婵的轻吟浅唱,水波把他们的倒影一波波推向远方。
“水映玉楼楼上影,微风飘送蝉鸣。”景兰的诗词中溢满岁月静好。“半帘明月,一庭花气,时光容易。”就连闺怨词都透着俏皮的楚楚动人。
蜜里调油的生活,诗词是锦缎上开出的花朵。挤挤挨挨地宣泄着生活中的温馨点滴,点染着生活的色彩,斑驳可爱。
曾许过的一生一世似乎就在眼前,依稀透见幸福的模样。诗词的绽放就是生活中的仪式感,溢满浪漫和伉俪情深。
然而,生活中总有一些变故纷踏而至,令人猝不及防。清军南下势如破竹,明朝的江山岌岌可危。
祁彪佳在国难当头的情势所逼中无路可退。他怀着家国破碎的悲情绝望自沉于寓山住所梅花阁前的水池中。
曾经承载着多少你侬我侬、脉脉深情的梅花阁,如今只留下祁彪佳以身击起的水花,永久地封印在景兰的心中,在梦里百转千回。
那个最疼爱自己的人走了,家庭的顶梁柱倾倒。祁家的家族大厦处于风雨飘摇中。景兰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写下:“存亡虽异路,贞白本相成。”
“梅花绕径魂无主,明月当轩梦不来。”失去亲人的悲从中来,时刻打扰着景兰的心绪。“独倚栏杆何所怨,乾坤望处总悠悠。”形单影只的景兰的心境转为悲伤孤单。
42岁的景兰寡居之后,又遭受女儿病逝的变故。备受打击的景兰深知自己不再有依靠的港湾。
而家族砥砺前行的重担压在她柔弱的双肩。前路漫漫,需要步入中年的她走到前台,支撑一个家族的根基。
在意志消沉的风雨飘摇中,是诗词的光芒点亮她的心灯。在家族受创的艰难时刻,她没有让低落的情绪裹挟自己,而是勇敢地面对生活的挑战。
既然注定了剩下的路要孤独前行,只能把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投入生活的熔炉。白铁任锻终成钢。
望着身边一众才华卓然的女眷,她决定和大家抱团取暖。她把祁氏家族的女眷聚在一起,成立了诗社。一个在家国破碎下的新生舞台在废墟中冉冉升起。
“朔气晴开万户烟,寒林落日点红泉。”门墙院落,葡萄之树,芍药之花,每逢盛景良辰,祁家女眷在花红柳绿中,盈翠流芳,开诗会吟唱。
恰似红楼梦中众美燃香赛诗,绮丽壮观的场景让经过的路人恍然见到十二瑶台仙女会。梧桐树引来金凤凰,这空前盛况吸引了“负诗名数十年”的黄媛介的加入,一时传为胜事。
诗社宛如一所大学,才华的展示和精进激发了女眷们对生活的激情。商景兰的创作也达到了巅峰期。
是诗词成就了商景兰,陪伴她走过花团锦簇,也伴随她掠过激流险滩。
陈维崧评价商景兰“玉树金闺,无不能咏,当世题目贤媛以夫人为冠。”而《幼学琼林》更是盛赞:“伯商仲商,时称越秀;德蓉德蕙,辉映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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