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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怪谈 下

“ 那人和我爸面对面看着 ”

咱农村现在也免不了灌溉田地这件事,好在是现在有明晃晃的路灯,再晚浇地也都是不妨事的。但是在之前浇地的时候,倘若是排在白天浇我家那两亩地还好一些,但是总也有排到后半夜才能用井的时候。我爸十来岁就和我爷爷一起去浇地,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偶尔熬个夜不但不知疲倦,还因为能在外过夜而兴奋大半天。那天和我爸聊起往事,他说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之后,只要再是大晚上浇地,我爸必定死死跟在我爷爷屁股后面寸步不离。

据我爸回忆,那是一个夏天,刚好排到后半夜浇地,倒也是运气好,那晚的月光格外的亮,连个雾色都不带一星半点的,说的夸张点,百十米外都能看得清楚马路牙子上的大白杨,但十米开外却也真的能看清楚人的妆容衣饰。

我爸协助我爷爷把泵和水管连接好,看着哗哗的水流进田地里,俩人洗了手之后就去地头的一颗树下坐着休息,不善言辞的俩人虽是一起靠着大树却也是相对无言。夏天的风吹着树叶沙沙地作响还伴随着田间各种虫鸣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竟还起到了催眠的效果,不一会我爷爷和我爸竟都有些微微点头了。我爸背靠大树吹着徐徐的凉风十分的惬意,也不知自己眯了有多久,可能也就几分钟?正惬意着的时候一股凉意冷不丁地袭来,吹到我爸穿着背心的身上猛地一颤。我爸顿时就没了困意,瞌睡虫早已不知道又飞到谁的鼻子里面去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想着去看看浇到哪个地方了,用不用再改另一亩地浇水。

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我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流水处,刚浇了只有小半亩地而已,还得一会儿才能浇另一亩地,不打紧,还是再回去坐着休息得好,于是我爸就转身回到了刚小憩的地方。一咕噜就坐了下来,谁知我爸刚一坐下来抬眼竟恍惚看到离大树四五十米处的地方凭空多出来个人。只见那人一身雪白的长袍,在月光下格外地扎眼,身上的白袍子像丝绸似的,随着阵阵夏风飘忽着,极其轻盈,那人似乎是背对着我爸,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白袍子上。那人忽的抬起双臂竟跳起了一种我爸从未见过的舞蹈(我爸后来见识多了,觉得好像是现在的古典舞),时而抬起双臂,时而仰望上空,时而缓缓下蹲,舞到最后那人的头随着双手也猛地扭到了后面,和我爸面对面看着,吓得我爸赶紧闭上眼睛推了我爷爷一下。我爷爷被我爸一推也醒了来,睁开眼一看就对我爸嘟囔了一句,闭着眼睡吧,啥也没有。一夜倒也相安无事,我爸再也没见过那个穿白袍子的人。

成年后我爸还问过我爷爷那件事,我爷爷那天也看到那个人了,但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具体那是个什么东西我爷爷也不确定,或许是成精的动物?只告诉我爸,遇见不该看的就当做没看到。

你不过是看到那人和你面对面而已,你闭什么眼?第一次听我爸说的时候,我还嘲笑他的胆小,我爸翻了个白眼对我说,那人转过来的时候我竟然看到的还是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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