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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青春

“ 他眼中喷火,有种想冲上前去的冲动。 ”

柴根与老乡兼小女友青春与我同一批进厂,分同一车间,同一条流水线。

巧的是,我与柴根又分同一宿舍,共一张铁床,他上铺,我下铺。所以很快,我俩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柴根,当年十九岁,江西人,相貌平平,忠厚老实。

青春,小柴根一岁,长得根她名字一样,青春亮丽,不肥不瘦。长有一副雪白的牙齿,外加一对傲人的大奶。

不夸张地说,有青春在的地方,处处就有灿烂的阳光。

每当大伙做工累得一滩烂泥时,只要青春在众人面前浅浅一笑,露出那副雪白整齐的牙齿,一堆男孩子就立马像醒了酒般来了精神,个个都争着屁颠去帮她做事。

一旁的柴根,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半点也不恼。

可很快,柴根的烦恼就接踵而来。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产线上的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台籍叶教官。

叶教官,据说在台湾因买不起房子,未婚。喜边吸烟边嚼槟榔,牙齿被烟熏得焦黄,开口闭口总喜欢来句比他嘴还臭的:“干你娘”

刚开始,叶教官是有意无意的就来青春身边瞎转,时不时装模作样的指导下青春的工作,要么没话找话与青春聊上几句。

碍于老家伙是老大的情面,青春只好应付性的应他几句。

谁料老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手就开始以纠正青春的质检姿势不对之名,趁机碰了下青春硕大坚挺的胸。

青春本能的侧身躲了下,随之不由尖叫了声。

这一声尖叫,立即引来不远处的柴根警觉的立起了身。

他眼中喷火,有种想冲上前去的冲动。

可当他眼光撞到叶教官朝他射来两道凶光时,瞬间却又变得如打了霜的茄子般蔫了。

晚上,我忍不住问他:“干嘛不冲上前?”

“我也很想冲上前,可上前两只饭碗就不保!”他苦笑。

我理解他的苦衷:家里老爸身体不好,一个瞎眼的老娘,还有三个正上学的小弟与两个年幼不懂事的小妹。一家人的生活,就全眼巴巴的指望他每月及时寄钱回去。

那一晚上,直到半夜,我都能听到他在上面辗转反侧及唉声叹气的声音。

翌日上午,课长一声安排,青春就被调到了臭气熏天,令人最难受的涮胶工位。

傻瓜都清楚,这肯定是叶教官捣的鬼。

青春边涮胶边流泪,柴根边拉腰帮边眼红。

一旁的我,爱莫能助的干焦急。

日子,在车间机器刺耳的轰鸣声中,艰难的翻篇而过。

一个月过后,某天中午休息时,很久没露出笑脸的青春却兴冲冲跑来拿了几包台湾小吃给柴根。

“谁给你的?”柴根满脸诧异的问。

“还能有谁?”青春嫣然一笑,“明天开始我被调去当叶教官助理了”

“我恶心,吃不下!”柴根黑着脸没接青春的东西。

青春愣了一会,轻叹了口气,涨红着脸,闷闷不乐的转身朝她的工位走去。

自从青春当了助理,所以经常给叶教官端茶倒水,陪老家伙有说有笑,甚至每逢周末被叶教官派厂车,与另外两名眉清目秀且胆大的女孩一起邀请去外面大排档吃宵夜等,就是名正言顺及理所当然的事。

三个月过后,青春不幸意外怀孕,一脸惊慌失措。

找柴根商量,他却像个没任何主见的小孩子般痛哭流涕不已。

四个月过后,叶教官换了女助理。

五个月过后,全厂传来春雷炸响般的惊人消息:青春与厂内台湾六十多岁跛脚的冯副理结婚。

那一夜,柴根失声痛哭,且喝得酩酊烂醉。

第二天一早,柴根急辞工离厂,卷铺盖回老家。

从此,他就杳无音讯。

直到去年年底,有当年热心工友突破重重困难的组建了工友微信群,我才像多年失去了联系的地下党找到了组织般,激动得热泪盈眶。

更让我唏嘘不已的是,柴根与春春也都在群里。

当我与众伙伴聊当年年少轻狂的青春岁月聊得难舍难分时,可春春却没头没脑的回我一句:“该死的柴根!”

而柴根也回了我猝不及防的一句:“狗日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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