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暖暖才停止了啜泣。一双泪眼看着依旧冷漠的凌轩,哽咽着说:“有兴趣了解我们的过去吗?”
凌轩沉吟一会儿后微微颔首,“请说。”
暖暖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他们相遇在五年前。彼时的暖暖是一名富家千金。因为父亲是白手起家,过过苦日子。平时虽然对她很好,但从来不娇生惯养。严格的家法也让暖暖有着非常好的习惯和坚毅的性格。
从小热爱设计的她在父母的支持下参加了不少享有盛名的赛事,也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十八岁那年,暖暖得到国际顶尖设计学院帕森斯设计学院的青睐。趁着父母喜悦之际,暖暖提出要去N市旅游。父母一来心情很好,二来女儿长大了,也不愿再去束缚她,便欣然同意了。
得到父母准许后,暖暖便收拾好行囊出发前往N市。
N市最著名的景点为落霞峰,常年游人如织。古人云,“落霞峰上看落霞,仙人垂足不忍下”,可见其魅力。
抵达N市时已经是晚上,暖暖找了家宾馆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暖暖便背着书包去登山。书包拉链敞开的一角,隐约可以看到画板的一角。
踏上青石板路,暖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被大自然洗涤。走到风光动人处,暖暖就会拿出画板在白纸上涂鸦着。不为其他,只是希望为这苍白寂寞的年生增添一抹明亮的色彩,为自己留下一份美好的记忆。她也不喜欢照相机,原因是不愿意去用电子仪器去捕捉每一缕细节,她更愿意相信手中的画笔,在纯白的纸张上留下一道一道或深或浅的痕迹,才是最有意义的。
因为路上暖暖总是见猎心喜,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走至山巅时已经是傍晚,却也刚刚好。暖暖走到一块儿岩石上坐下,摆好画板,准备记录下着落日美景。
“快、快看……”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将游客的目光都牵引了过去。
暖暖抬头远望,只看见一轮夕阳将天空化作浩淼红海,无尽耀眼的光芒流泻,洒在每一个游客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绒绒的金边。橙红的夕阳慢慢滑落,与山巅甜蜜地拥吻。暖暖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间眯上了眼。
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带起一阵轻风。来人在暖暖眼前的一块岩石上站定,正好挡住了暖暖的视野。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很不礼貌的,暖暖心里也很不爽。
“喂”,暖暖看着那个可恶的家伙的身影喊道。
其人转过头看向暖暖。一张俊颜映入眼帘,剑眉星目,气质飘逸出尘,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淡淡的忧伤。
“有事?”
暖暖俏脸一红,“这家伙,太让人惊讶了”。不知道是为他轻飘飘的话语还是俊朗的容颜,可能后者多一些。暖暖不满地噘着嘴,“你挡着我了。”
对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挡住了她的视线,看着她绯红的脸,不禁哑然失笑,“抱歉,没看到”。
看着他笑的样子,暖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用小拳拳捶他胸口。当即放下画笔,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只是,没有注意脚下,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一块石头绊倒,然后,扑倒了对方怀里。
暖暖的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浓重的男性气味不断传来,她的脸蹭地一下子红得发烫。关键是这个场景,多么像“投怀送抱”……暖暖顿时无语了,世界也变得无比安静,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男子慢慢将暖暖扶起来,俊颜微红,轻咳了一声,“姑娘,虽然我很有魅力,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请你矜持一点。”
“什么呀!”
听到他的话,暖暖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到她既羞涩又窘迫的样子,男子轻笑一声,走到一旁的岩石看落霞,不再挡她视线。
暖暖愤愤地盯了他一会儿后也回到自己的岩石上。此时的天空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万千红光在云层中浮动,看起来美丽极了。只是,她却无暇顾及这美景。
男子坐在侧面的岩石上,俊朗的侧颜正好展现在暖暖面前,橙红的光芒笼罩着他,衬得他如同夏日里最璀璨的星,暖暖手中的画笔亦在洁白的画纸上沙沙划动。
当夕阳最终消失在山后,暖暖正好停了笔。洁白的画纸被风吹动,在风中飘着。画纸上不是落日美景,而是被笼罩在浩淼红海中仅露出俊朗侧颜的他。
看完落霞,游客便开始下山。暖暖收拾好画板,跟着那个男子下山。“女生可是很记仇的,这个坏蛋让自己那么难堪,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暖暖一点点和他靠近,最终并排而行。暖暖几次想开口,但见对方冷冰冰的样子,觉得自己先开口很没面子,便一直憋着。
六月的天气果然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行至半山腰时,天空中忽然响起轰隆隆的雷鸣。暖暖从小就怕打雷,轰隆隆的雷鸣声不断在她耳边炸开,暖暖被吓得发抖,不自觉又扑到了他的身上。
男子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心中了然。眼中闪过一缕狡黠,语气间充满无奈与叹息,“唔,第二次了呐。”好像自己吃了多大亏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暖暖又一次羞的脸颊发烫,“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呢。”暖暖想要放开他,只是这时天空再次响起一声惊雷,暖暖被吓得尖叫一声后却抱的更紧了,不敢松手。
看到她这副样子,男子的唇角微微翘起,他在偷笑。他轻轻推开了她,不敢靠得太近。她的怀抱太柔软,会让他情不自禁。最终,没办法,只好轻轻牵过她的手,慢慢安抚。这也是他第一次牵女孩儿的手,指间柔软的触觉使得他心神摇曳,不过比起拥抱,这样要好很多。至少,没那么亲密。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着,天地间被寒意笼罩着,只有两只紧握着的双手在冰冷的雨中也不觉得冷,彼此掌心熨烫着柔软和温暖。在青石板路上,渐行渐远。
不知不觉间走了好久,暖暖和男子到城区时已经华灯初上,天空中正下着瓢泼大雨。在路上,暖暖得知男子叫季沐阳,比自己大两岁,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也是来这里旅游,而且,他和自己在同一个酒店入住。
走到酒店门口,沐阳收起伞,也松开了暖暖的手。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样子,他的心脏里最柔软的部分被击中,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温和地开口,“不用怕,一切有我。”
温和的声音如同流水般淌入暖暖的心涧,浸润着她的心田。暖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呆呆地“嗯”了一声。
看着她这副样子,沐阳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客气地取笑她,“小花痴,再看就要流口水咯。”说完,拿着伞跑进酒店。
等暖暖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他的背影。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和左手一样烫。
十指交缠了一路,彼此熨烫着掌心早已温暖,如她胸腔里滚烫跳动的心和红的发烫的脸颊。她似乎习惯了他的存在,十指紧扣时并不排斥,当他抽回手,十指分离时,她的心里却涌现出淡淡的失落。
暖暖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亦或是爱,只是单纯的知道,她的心——动了,因为他,在胸膛里不断跳动。一下、两下……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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