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媚买了花束,和闫阅一起去看望方父。方父的死因,至今仍在调查,一切看起来,似乎更为艰难。
闫阅见方媚愁眉不展的模样,便道:“伯父,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方媚,不会让她有事。”
回去的路上,靠在椅背上,道:“闫阅,我去趟尼斯,把离职手续办了,顺带把公寓退了。”
“我陪你去。”闫阅说道。
方媚摇摇头,道:“不用了,两三天就回来,你得上班。”
闫阅看看方媚,没有说话,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他不同意方媚一个人去。方媚每次去法国,总教他牵肠挂肚;方媚孤身一人去那么老远的地方,他怎么放心。
周一,两人搭上去巴黎的飞机,转机去尼斯。
落地时,已经是次日下午,方媚呼吸即将告别的城市里的空气,她先前,还打算在这里定居的,眼下,又多么不一样。
“闫阅,你上次怎么想着来这里?”方媚牵着闫阅的手,问道。
“你说呢?”闫阅反问道,方媚这是明知故问,他到尼斯,除了方媚,还能是什么。
方媚嘻嘻笑了,改为抱着闫阅的手臂,出了机场。
尼斯机场,总有种让闫阅心惊胆战的感觉,上次,他就是在这附近把方媚捡了回去,现在想起来犹觉得后怕,便揽了方媚的肩,道:“你可乖乖的,这次要是乱跑,运气不一定有上次那么好。”
“我已经戒酒了,而且,不过办个手续就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方媚笑道。
闫阅倒说不出来了,一踏进尼斯的地界,他就紧张起来,不知是这里发生过令他心惊胆战的事,还是别的。
两人回到方媚租的公寓,闫阅越发不爽快起来,道:“明天一早去办离职,晚上的飞机。”
方媚倒是很喜欢尼斯,毕竟她选定了在这里定居的,她想与这个城市道个别,便笑道:“那今晚,想不想去酒吧?”
“想喝果汁,哪里没有,非要去酒吧?”闫阅也笑起来。
“讨厌。”
上次她好心带闫阅去几家特色酒吧,本以为可以喝上几杯,不想闫阅不准,她眼睁睁看着闫阅喝酒,自己却喝了许多果汁。
闫阅忽然从背后抱着她,在耳边轻轻道:“还是说,你喜欢我喝多的样子?”
方媚不禁想起来,闫阅喝多的那晚,他们…失.身了。方媚脸上一红,却听闫阅继续道:“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勉为其难,再喝多一次。”
方媚抬起手肘就去顶他,闫阅不疼不痒,只笑着将她搂得更紧。
“我们去找丁溢吧,顺带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方媚靠在闫阅的颈窝里,道。
“什么好消息?”闫阅问道。
“嗯…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方媚转过身来,看着闫阅道。
闫阅勾起嘴角来,道:“好。”
丁溢为两人做了法式料理,味道同样出奇的好。丁溢坐在两人旁边,嘴角也漾开一抹笑,方媚可真是…如鱼得水,十分滋润,哪里还有先前颓丧的模样,便不由感叹道:“我除了相信浪漫,现在也相信爱情的魔力了。”
方媚看看闫阅,笑道:“你早该信了。”
方媚不知道丁溢怎么如此开心,一顿晚饭,他的嘴就没合拢过,方媚便调笑道:“丁溢,你笑起来,还真像一位慈祥的老奶奶。”
丁溢险些石化,他这么一个帅气的混血儿,被说成慈祥的老奶奶,如何忍得,便道:“方媚,你就这么损你的好朋友?”
说着,作状就要和方媚掐起来,闫阅知道两人闹着玩儿,却护了方媚道:“她年轻不懂事,你多担待点。”
丁溢无奈笑笑,道:“你们跑到我的地盘上秀恩爱,合适么?”
方媚越发开心起来,切了块美食送进嘴里,道:“还吃着你的粮食。”
丁溢揉了揉眉心,他承认,他第一次有了想把方媚轰出去的冲动。可心里又有无尽的欢喜,不自觉挂起老奶奶的笑容,方媚在法国受的苦,他是知道的,她就该和闫阅在一起,被闫阅宠上天。他觉得,闫阅怎么对方媚好,都不为过。
两人临走时,丁溢道:“结婚给我发个帖子,我正好去中国学厨艺。”
方媚点点头,道:“一定。”
“多谢你照顾方媚,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闫阅也对丁溢道。
丁溢欣赏闫阅,大大方方和闫阅拥抱,道:“好。”
照顾好方媚的话,他没有叮嘱,他知道,闫阅会护方媚周全,保她万无一失。
回去的路上,方媚靠在闫阅肩上,一副已经犯困的模样,道:“吃得好饱。”
“猫科动物,”闫阅勾着嘴角,道,“吃饱了就想睡。”
到公寓楼下时,方媚果然已经睡着,闫阅付了车费,抱着方媚回到公寓,才把方媚放在床上,方媚却醒了。
“你醒的可真是时候。”闫阅抱着方媚爬到五楼,两条胳膊酸困,不由笑道。
“怎么了?”方媚睡眼惺忪,不明闫阅何意。
“我刚好想睡了,你醒来,是不是想陪我做做运动?”闫阅用手背抚着方媚的脸颊,笑意更深。
“流氓。”方媚瞪他一眼,翻身下床去洗漱。
闫阅换了睡衣,他觉得,这次尼斯之行,总透着说不出的怪异,为免夜长梦多,他将机票提前至中午,只有尽早离开这里,才能放心。
次日一早,他和方媚搭车去了方媚的汉语学校,方媚看起来很受欢迎,总有学生与她用生疏的中文打招呼。
到了校长办公室,方媚让闫阅在外面等她,她和校长辞行。校长是一个法国人,方媚要走,觉得十分惋惜,却知道方媚去意已决,没有多加挽留。
二十分钟后,闫阅仍不曾见方媚出来,不禁疑惑起来,一个告别而已,二十分钟,不是法国人的行事风格。
校长办公室在拐角,旁边是一段楼梯,闫阅上前敲门而入,只见一个中年女人伏案工作,哪里有方媚的影子,便道:“我是方媚的未婚夫,她人呢?”
女校长也是一脸惊讶,道:“方媚在十分钟前已经离开了。”
闫阅一惊,出门便顺着楼梯跑下去,楼梯上的标识指明,从这里下去,是个停车场。闫阅追到停车场时,只见一辆红色轿车呼啸而过,车里的男人,对着他挑衅地笑。
闫阅翻身跨上一辆未上锁的摩托车,加足马力就追起来。可他又害怕自己追错,万一方媚还在学校。
闫阅紧追着红色轿车,单手掏出手机给方媚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却是一个男声,操着纯正的法语,道:“你好,闫先生。”
“你是谁,最好放了我未婚妻。”闫阅声音凛冽,寒冷刺骨。
“闫先生不必害怕,我们不会伤害她,你只管跟着来就是了。”那个男声说完,便挂了电话。
闫阅低咒一声,全力追击红色轿车。他现在如果没能阻拦,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就更不可控,思及此,闫阅将油门开到极致,也离红色轿车越来越近,法国男人似乎看出了闫阅的心思,也一脚油门轰下去,和闫阅在海边公路上展开一场追逐。闫阅追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弯道靠近轿车,纵身便要攀上轿车。
这时,法国男人打开后座的车窗,闫阅得以看见昏迷的方媚,被法国男人用手枪对准额头,他挑衅地看着闫阅。
法国男人说:“你尽管试试。”
闫阅心里一惊,却被轿车反超,再无机会攀车。
尼斯有冗长的海岸线,轿车沿着曲折的海边公路飞驰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处岔道口减了速,驶入一座庄园内。
红色轿车停稳后,法国男人下车抱出后座昏迷的方媚,闫阅将摩托车一甩,上前就要去抢,背上却狠狠挨了一棍,闫阅猝不及防,在重击下半趴在地上,伏击的人是个小个子中国人,身手灵敏,功夫不赖,见闫阅半晌未爬起来,用生硬的中文道:“着什么急,会让你见她最后一面的。”
闫阅踉跄着站起来,法国男人抱着方媚已不知所踪,小个子男人手里拿着武生棍走在一旁,给闫阅带路。
闫阅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他们会对方媚怎样。他被带到一个地下酒窖,酒窖很宽敞,藏酒却不多,显得十分空旷,空气里散放着橡木和红酒混合的味道,酒窖的四壁和墙角都装了监控,有几个监控范围重叠在一起,显得多余,却又像有意为之。
闫阅警惕着,试图发现除了入口外的其他入口,但除了通风和制冷设备的连接处,再没有别的出口。
“这个地方专门留给你的。”小个子男人将武生棍扛在肩上,说道。
闫阅又扫视了一眼酒窖,问道:“方媚呢?”
“去见一个该见的人。”小个子男人脸上的神情有了几分冷然,说罢,转身便出了酒窖,关门落锁,丝毫不担心闫阅会逃走或反抗。
方媚睡了许久才转醒,脖子间的酸痛令她微微皱眉。舒适的大床,整洁明亮的房间,陌生的地方,也没有闫阅的身影。
而她,似乎是被绑架了。
方媚迅速起身,想从这个地方离开,却听见一个男声从阳台传来,“醒了?”
标准的中文,男子的嗓音低沉婉转,甚至有些迷人,却令她一阵胆寒,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在方媚怔忪间,男子掀开阳台的落地窗帘,慢慢走了进来,身形高大,五官刀削立体,却形容冷峻,夕阳从遥远的地方洒落下来,映在男子的侧脸和肩上,透射出些许柔和的光晕。
男子见方媚受惊的模样,眼睛里翻出一丝笑意,道:“还记得我?”婉转的嗓音里有些许的惊喜和安慰。
见方媚不说话,男子又道:“我是周铭的二哥,李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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