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吐出一句,“哦,难怪……”
“难怪什么?”
“哦,没什么。”
“我之前看到你的简历上写了你在日本待了八年是吧。”
“嗯,日本东京。”
“你在那边是有家人还是有朋友啊?”
“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能让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了那么久,那个地方肯定是有她留下来的理由的。”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就是觉得日本比较好,所以就待在那了,不需要什么理由,”她冷冷的说。
“哦,”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冰冷的心。
“有时候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就像一个侦探一样,看穿了湘筱的过去,想来一定是发生了她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想找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一个人,若是真的放下了,哪里都是净土,若是放不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仍然会看到对方的影子。
她没说话,只是静坐在哪里,眸色很暗,似乎眼里的世界已经没有了一丝光彩。
他想要开导她,于是说了一句,“我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话音刚落,她抬起眼眸,沉沉的眸色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他……怎么了?”
“他结婚前有过一段经历,听说和那个女孩子就只差结婚了,最终也没走到一起,”沈晓天低叹了一声,“结婚之后他喝酒比以前更厉害了,有一次还喝出了胃出血,在医院躺了几天。”
她有些诧异,他口中所说的这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她之前,他还爱过一个女孩,也叫湘筱。
人生,有些是无法逃避的,比如命运,有些是无法更改的,比如情缘,有些是难以磨灭的,比如记忆,有些是难以搁置的,比如爱恋……
与其被动地承受,不如勇敢地面对,沈晓天像一个情感导师一样在循循善诱的引导她。
“他为什么没有和对方走到一起?”
此话一出,她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很紧张被对方听出破绽。
“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也没听他提起过,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好像在逃避,不愿意去提起,可即便是他把那段经历全都封存在内心深处,没有去碰它,我还是看到他过得很不开心,”他正色说了一句,“逃避,真的解决不了问题,越是想要逃避就越是陷得更深,难以自拔。”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家门口,她竟有些想继续听下去,可碍于面子,她还是止住了所有的问题,清浅的说:“沈总,我到家了。”
“嗯,”他停下车,“以后不要再叫我沈总了,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吧?”
“嗯,那叫你什么?”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沈晓天,”他春山如笑,非常有礼貌。
“楚湘筱,”淡淡的笑容,浅浅的声音回应。
“很高兴认识你,”他眼睛直视着她的面容。
她却垂下脸,“我也是。”
临走之际,她关心的嘱咐了一句,“天气渐凉,你,和你哥少喝点酒,保重身体。”
“谢谢。”
他把这话当成了对自己的关心,而在她心中,这话大多是说给袭芜羿的吧。
她目送他的车离开了小区,低叹了一声,走上楼去。
这些年,酒真的成了他最好的伙伴了吗?
遇到他时,自己只不过是一张白纸,而他仅仅只是与这张白纸说了几句话,她就给了一生的情动,心底有了波澜,如今这个波澜总归平静。
初见他时也是在酒吧,那时候的他比现在瘦一些,没有啤酒肚,眉目俊朗,朋友们都坐在卡座玩乐,旁边还是穿着暴露的陪酒女郎。
可他,却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自斟自饮,也喝得有趣。
而她恰好坐在他身旁,呆呆的看着周围,眼睛里充满了神奇的色彩,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进酒吧!
朋友拉着一位美女走到他旁边,硬是要把那位美女塞进他怀抱。
他其实很享受和朋友们一起喝酒聊天,但不喜欢有女人在场,他几乎不近女色的,换句话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柳下惠。
推攘中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那位美女捂着脸上诺大的巴掌印痕倒在地上,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现场走动的人立刻停住了脚步,眼睛都朝着地上的美女看,刚刚那些嘈杂震耳的音乐,舞池里痴迷的舞步也一下子都暂停了,整个世界变得特别安静。
只见袭芜弈的朋友指着地上的美女破口大骂,“臭娘们,平时不是挺风骚的嘛,现在让你陪个人你都陪不好,要你来干什么?”
那男人把所有的问题都迁怒到陪酒女郎身上,袭芜弈不愿意要便是她陪得不好。
看到这一幕的湘筱惊呆了眼,没想到自己刚出社会没多久便看到这么一个残暴的画面。
她扭头看了一眼那位坐怀不乱的肇事者,他沉稳的表情显得是那么的淡定,仿佛这种场面见得太多了。
不过细心观察的湘筱还是从他淡定的眼眸中发现了他不经意间闪现的一丝愧疚。
那位美女虽然看似柔软,泪眼涟涟的倒在地上,性格却十分刚烈,用那双充满愤恨的赤红眼睛直直的瞪着那个男人。
“哎呀,你还敢瞪我,”说着,他撸起袖子,“你信不信我……”
正扬手准备朝那美女打去的时候,那位肇事者终于“良心发现”,拦住了他,“行了,老李……”
“你不要拦我,我今天非得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说完,又再次扬起手。
“老李,”他正色厉声阻止,“朋友都在呢,不要把气氛弄得很尴尬。”
那人看了一眼坐在卡座里的几个朋友都往自己这边看,有些怯诺起来。
“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袭芜弈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待会要过来啊,别一个人闷着喝酒了。”
“嗯,”袭芜弈点了点头。
那人便走向了卡座,继续嗨皮起来。
袭芜弈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扶起那位美女,谁知那位名字性子实在刚强,直接把他的手推开,用手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袭芜弈看。
袭芜弈没说话,淡定的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灯光迷离的照在那沓钱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甚是好看。
美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上的钱,眼里全是渴望。
他把钱递给她,镇定自若的表情中没有掺杂一丝鄙夷,也许在他眼里,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美女一把接过那沓钱,眼里充满了欣喜,似乎对刚才那一巴掌所充满的愤恨全都抛之脑后了。
善于妥协的夜场女人,很宝贵,但是,只善于妥协的夜场女人,很廉价。
她瞟了一眼袭芜弈,便走了。
他转身坐到吧台那里,一个人又开启了自斟自饮的模式。
音乐又开始劲爆起来,舞池里的身躯马上疯狂的扭动了,仿佛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也许,这样的事情在这种地方每天都会上演,在所有工作人员的眼里再平常不过了,所以刚才发生那样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个工作人员是站出来讲理的。
湘筱对他的行为特别不理解,怎么可以用钱去践踏别人的尊严呢!如果她说出来,只会有人嘲笑她不懂世事而已,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她是正义的。
但是可能在所有人眼里,他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很妥当,包括被打的那个女孩,也许在她心里,这是一个最为完美的解决方案。
钱果然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佳方法,不用附加任何肢体语言,只要把它一亮相,一瞬间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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