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用刚刚他握着的手撩了撩自己被河风吹乱的发丝，成功看到陆远莫幽黑的眸子闪了一下，红唇轻勾。
像只误入凡尘的妖精。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帝国公民呢。”顾眉突然又凑近他一点，陆远莫甚至可以隐隐约约闻到她身上近似于玉兰花的清香，还有……带着点点温热的呼吸。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眉头轻皱，双腿闪了一下，却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
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滋生，令他心烦意乱，仔细想了想，只当是今晚闻了点酒气，又受了些风寒。
顾眉见状笑得更为肆意了些，身子却默默的后仰，悄悄的拉开了些距离。
还是不要撩过了的好。
眼前这个男人芝兰玉树，身姿欣长，一股世家子弟的清贵气息浑然天成。光是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犯罪啊。
顾眉是在有人的地方待久了，恶劣性子收敛了些，想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规矩的人呐。
尤其是，看到这么好的东西。
陆远莫突然觉得此时的顾眉有些危险。
就是一种他也说不清楚的感觉，明知道该要头也不回的逃离，偏又忍不住的想要打破礼法的靠近。
更要命的是，看到她眼中似有若无的占有欲和莫名的苍凉，陆远莫无法抑制的感受到淡淡的兴奋还有……心疼。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病态。”
顾眉先是愣了愣，然后戏谑的笑了笑：“说，为什么？”
“我并不认识你，却找人……查了你十年。”
陆远莫把这话说出来，语速跟平常比起来，更是快了一些。像是对这十年的地下行动有个交代。
也确实是要个交代。
“你以为，我不知道？”
“嗯？”陆远莫直直的看着她，眼中有过一丝疑惑，瞬间又转为震惊，渐渐的皱起眉头。
顾眉笑了笑，伸手，指尖贴上他的有些温热的前额，轻轻的抚过陆远莫眉心的几道褶皱，男人的表情瞬间愣愣的。
“不要皱眉，不好看。”
若非是顾眉的眼神虽然专注，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情意，反而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器物，陆远莫真的可能就这样……沉溺。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反抗。
“我的消息，可不是那么好查的，”顾眉笑了笑，轻轻的放下了手，却又不安分的顺势搭上了一旁的栏杆。
看起来十分惬意，陆远莫甚至觉得，如果顾眉手中有上那么一罐小酒，就跟欣赏隔岸灯火的文青无异。
他在尽量忽视顾眉无意间露出的，几分睥睨的意气。
“保密等级你是知道的，我也不多重复，显得矫情，”
“有人查我，就有人第一时间摸清对方的身份。”
顾眉偏过头来看着他，隔岸的万家灯火仿佛定格在她的眸子里，看得陆远莫心神一荡。
可这样的眼神维持不了多久，顾眉的笑容逐渐冷了起来，弧度却丝毫不减，甚至更灿烂。
“对方是敌是友，更是不止一拨人呢。我的朋友会关心这人会不会伤我，我的敌人更会好奇这人会不会助他们一臂之力。”
“现在看来，最靠谱的还是091，”顾眉轻轻摇了摇头，又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们倒是殷勤，总是第一个告诉我的。”
“091？”
陆远莫眼中有过一丝烦躁，于是默默低下了头，跟顾眉一样双手支在栏杆上，不同的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只无家可归的大型犬。
“我还以为他们不知道。”
“没事，你毕竟也还是个月级，那些都是些高层大佬，你这个刚回来的毛头小子干不过他们倒也正常。”
陆远莫感觉自己心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然而顾眉还不罢休。
“说起来，我当时还记得挺新奇的，毕竟……你人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做起事来还真是有毅力，竟然查了我十年，啧啧。”
陆远莫的脸有些黑。
“其实，我也是你的长辈，”顾眉伸手，想要拍拍他的头，但是看到他越来越黑的表情，她笑着将手落到了男人的肩上。
“好啦，不说这些。”
“反正你当年干的那些……事儿，”顾眉硬生生的把蠢字咽了回去，她还是觉得这样对这个孩子太残忍了点。
“我都知道，这些年也算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你呢，很不错。”
“只是后来遇上点事，耽搁了两年，没想到你就当了月级，还回来了。”
顾眉低头笑了笑：“先恭喜一下。当年的混世魔王终于长大了。”
陆远莫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他却又莫名其妙的把注意点放在了那个耽搁的两年上。
“你，那两年，做了什么？”
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问好像有些不妥，特别是看到顾眉刹那的怔愣后，更有些心慌了起来。但是也许就是像顾眉口中混世魔王的曾经，陆远莫还是拼着自己这张老脸，凑上去满足他的好奇心。
反而是顾眉，看到他眼里的执拗时释然的笑了笑。
“你很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自己以前的老朋友聚了聚而已。”
顾眉神色微敛，两年前当然不是简单的聚一聚，只是……她还不想让这个小朋友参与进来。
她清楚的意识到，陆远莫于她而言，还仅仅是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朋友。甚至还算不上是她的朋友。
况且，自己于他，也不过就是个惦记了许久的谜团。陆远莫这样的人，总是有种极强的征服欲，十年前更甚。
从未遭遇什么挫折的他，有怎会忘了自己这个逗弄了他的人呢。可惜了，顾眉没打算跟他深交，只能永远在他心里做个谜团了。
陆远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脑子不清醒的跟顾眉道了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回到车上坐着的。
好像突然就失了记忆，甚至……连顾眉和他最后那点的谈话内容都不大记得清了。
这是怎么回事？
“阿嚏！”
陆远莫突然打了个喷嚏，发现自己双手有些冰凉，只觉得自己是有些着凉了，没想那么多，就直直的开车回家了。
而此时的顾眉，在陆远莫的视觉盲点缓缓现身，看着车子远去时不小心卷起的几片落叶，顾眉心生一股烦意，曲指一弹，那几片叶子仿佛折翼的蝴蝶，刹那落地。
化为细尘。
有气体的地方，她就是王。
“啪啪啪。”
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顾眉没有回头，那阵浓郁却不刺鼻的花香味把他的身份暴露的彻彻底底。
“不错，看来这两年你没出山，”男人突然凑近了些，对着顾眉的耳朵吹了口气：“要命的本事，丝毫未减啊。”
顾眉自然是瞬间躲开了他，顺便还送他了一个横扫腿。正中小腹。
“你要死啊臭女人！”
男人猛地跳开，一脸悲愤的看着她。顾眉也正眼看过去，一身裁剪完美的西服穿在他身上，按理趁着男人一张精致的脸来说，应该看起来还是俊美的。
奈何这西服却是掐着色缝来的，近似浅紫，胜过桃红，这颜色如果在姑娘身上倒是来的俊俏可人，平白加在了一个高大男人身上，却没有想象中的娘气，反是有些妖异。
顾眉红唇轻勾，抬起另一条腿换了个路数，再次袭过去。引的那不知死活的男人哇的一声跳开，又突然反应过来检查他的衣服，生怕有什么损坏。
“你你你……你个！哼！”男人脸色变了又变，终是没说出什么来，只是狠狠的瞪着顾眉，一副铮铮铁骨不容羞辱的样子。
顾眉看着好笑，也确实是灿烂的笑了。
眼前这人看着跟她好似有莫大的仇一般，事实上，这人算得上她为数不多的好友。
郝开心，便是他的名字。
虽然这人的身世，一点也配不上这个阳光又沙雕的名字。
郝开心最先是个孤儿，却不幸的被几个人贩子劫了去，过了几年苦日子，又靠着自己的聪明才逃到了几个“山派手艺人”那里。
又在山间混了几年，大大小小的本事学了不少，终于等到出师了，却遇到窝里反，九死一生活着出来。没想到被亲生父母领了回去。
从此过上了争权夺利，明枪暗箭的生活。
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开心。
若不是当年跟那些山派手艺人有些交情，顾眉光是看着他一天天笑得跟个傻子样，也不会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些往事。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自顾眉认他这个朋友开始，便要护着他了。
“你怎么跑过来了？”
顾眉收了腿，找个长椅坐着，用手在身边的位置拍了拍，示意男人坐过来。
男人果然屁颠屁颠的来了。
“来找你啊，还有那个那个。”郝开心挤眉弄眼，笑得揶揄，有些贱贱的。
顾眉想一巴掌拍死他。
“嗯？哪个？”
顾眉笑得危险，郝开心却仿佛浑然不觉一般。
“就是那个啊，姓陆来着，那个查了你十年的傻小子。”男人单手托着下巴，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什么，顾眉看着无奈，也尽管由他去。
“怎么？那小子没告白啊？”
顾眉猛地横了他一眼。
“你闭嘴！”
郝开心仿佛更来劲了，简直眉飞色舞的看着她：“哟哟哟，看来是告白没成功啊，我就说你要温柔一点吧，这样哪个男人敢要你啊。”
“你说说，我苦口婆心劝了你那么多年……”
顾眉反正觉得有些无聊，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发牢骚，也不开口反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想自己的计划。
直到某人终于觉得不对劲。
“那陆家公子其实不错了。”
“不知道在你面前怎么样……喂。”
“喂！”
顾眉冷冷的看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无端让男人觉得后背有些凉凉的。
“他啊，在我面前挺蠢的。那他又是做了什么让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郝公子如此刮目相看呐？”
郝开心先是诧异，然后有些得意的笑着，对着她挑眉道：“陆家小公子在边境那边可厉害了呢。”
“先是单挑那些所有有经验的边境尖兵，再是深入敌营，不但救出了自己的队友，还重伤了他们的老巢，”
郝开心的表情渐渐严肃，恢复了他本来有些妖邪却不傻冒的模样，此时说着陆远莫的事迹，眼里有些赞赏，也仅仅是一点点。
“军功倒是立了不少，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混到月级的？”说着，郝开心眼里露出一丝不屑，还有一点点别扭。
“哼，陆远莫还没达到他最好的状态。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不然以他的实力，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顾眉听见这话，倒是愣了愣。挑眉一笑，偏头看着他。
“你跟他什么关系？”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232419.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