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回来了。”
这一声,我回来了,恍如隔世。
钟余上一次流泪,是在知道母亲出事的那一天,那一天她哭了好久,可是却发现没有任何人会来安慰她。
那一天,她便明白了,原来妈妈过世了,这世间她便没有了哭泣的权利。
可是今天,听到钟沅那一句,真真是天籁之音啊,从没有哪里的声音会如此的美妙,让她泪流不止。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钟二宝那惨白得脸色,只有二字而已——吓人。
一阵兵荒马乱……
等到钟余给钟沅换好衣服之后,又给白戚找了一件大的出奇的睡衣,还是之前钟沅心血来潮买的一件,只不过是女士的,白戚穿在身上格外的好笑,当然此时没有人有心情去关注白戚的衣服了。
钟沅从回来就开始一直在叫冷。
钟余又心疼,又有气。
白戚换了衣服,站在一旁,心里却挂念着钟沅,也不管多少,推开门就走了卧室。
顾在洲追上来拉着他,右手就招呼到他脸上去了,那登时白戚的脸就肿了起来。
“我告诉你,白戚,若不是昨夜看着你有心对钟沅,我会帮你?如果你不能,或者有什么心思,我劝你还是不要动到钟沅身上来,否则下一次就不是拳头这么简单了!”顾在洲看着这样的钟二宝,心里也难受得紧,他虽一直与她拌嘴,可是也是爱护她的,若是昨夜出点什么事情,只怕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当然,我知道,你们不会,钟市长与顾总联手,我当然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抹了抹嘴角的血,白戚淡淡的说着。
“二宝,二宝,怎么了?”钟余焦急的喊着。
两人的目光都往里面看去。
“钟市长,你先放开她,让我来看看。”白戚几步走了过去。
钟余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搂的更紧了几分。
“钟市长,你先放开一下,她昨晚淋了一夜的雨,我是医生,我来给她看看!”
钟余仍然没有动。
“鱼芯儿,二宝在发烧,你先放开,给她降降温。”顾在洲上前去拉开了钟余。
钟余一直看着钟沅,仿佛生怕一眨眼她就会飞走了。
“鱼芯儿,不会有事儿的,一切都会好的,都会的。”顾在洲搂着钟余的脸,轻轻的说着。
白戚看了半天之后,觉得要送到医院去。
可是钟余死活不同意。
“为什么,你们两姐妹都不愿意去医院,开始,我就要送她去医院,钟沅也始终不同意,她说你会担心她,我以为回来了,你们就会送过去,可是钟市长依然不同意送过去。”白戚摸了摸钟余的额头,起码有四十度,这根本不是药物可以马上可以降下来的,心里有些着急,嘴里就口不择言了,“平日里听到说钟市长美名,难道今日是要钟沅烧死在这里吗?”
“反正我不同意送医院,你不是医生吗?你就在这里给她治,就在这里给她治,我们哪里也不去,不去……”
“我是医生,可是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如果马上让人送,何不送医院,那里工具药物都要齐全一些。”
“我不去,不去,我再说一遍,不去医院!”钟余神色里有着难以改变的执拗。
这一会功夫,方海曦,陆亦河都过来了。
“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吧,赶紧调东西过来。”方海曦听到钟余的话。
这一屋子的人,只怕也只有他明白,为何这两姐妹都不愿去医院住着。
哪怕钟沅学了医,却依然生病不愿去医院,恐怕去学护士,当年也有这些原因在里面。
陆亦河办事儿,虽有时不靠谱,但速度却是无人能及的。
几个A市有名的教授都被请了过来,也把各个需要品都送了过来。
一屋子的人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只几个教授似乎对白戚也是毕恭毕敬,顾在洲看着,在心里多了一份考究。
许久,钟沅的烧终于退了下来。
白戚又倒了下去。
众人才发现,这个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人,烧的也如同被烈火烤过一样。
陆亦河看着这一个二个,陷在情字里面,成日里都得不到潇洒,摇了摇头,准备回去补觉。
还没有走出去,就听到某个不潇洒的人说道“今日,我这里有事,与版誊的会议你去帮我开一下吧!”
我靠,至于这样吗?
陆亦河无语问苍天,明明他没有说出来什么,这人怎么就看不得他高兴是吧?
等到白戚的烧退下来,已经快要中午了,几位教授心里十分不高兴,他们几个人过来,难道就是治个发烧?
可是就算不高兴,他们也不能说,今日这个屋子里,没有哪个是他们惹得起的。
唉,惹不起,惹不起。
只好烧退了,就赶紧走吧,这几位主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差,这种高门大户的人物,他们啊,还是早些走。
“钟沅,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钟余悬了一夜的心,这会儿放下来,却还是跳得厉害。
刚刚退烧,头疼得厉害,钟沅看了看姐姐,却也知道糊弄不过去,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说。
说什么呢?
说多年情谊居然喂了狗。
还是说她钟沅自诩通透,却今日才弄明白他江至诚的脸。
这世间的脸怎么会变得这样的快。
当年江至诚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们两人最为亲厚,对于钟沅而言,这世间之人除了姐姐,便只有江至诚。
她钟沅从小拥有得不多,所拥有的情感也不多,有一点一滴她都放在了心上。
原来,她放在心上的,真的于人而言只是个笑话。
笑话!
她早该弄明白的,如今,真是伤人又伤己。
钟余看着钟沅那个样子气得厉害,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却也不忍心逼得太厉害。
“白医生,昨日她离开时,是你要送她回来的,可一夜未归,一早回来竟是这个模样,不如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白戚看着,如今是钟市长上线了,果然,秋后算账了。
“我记得钟市长昨日并不是很想让我送的。”白戚感冒后嗓子有丝丝的沙哑,嘴里的话却是能气得人分分钟想把他撵出去。
“白医生,我们出去说。”钟余面无表情。
顾在洲知道这是钟余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所以呀,白医生,让你作,好好回答不好吗?这年头大姨子是那么好惹的吗?尤其是这样一个像妈的大姨子。
“出来想说什么呢,钟市长?”
“没什么,只是想说今天费了白医生许多时间,就不多留了白医生了。”钟余看了看顾在洲,后者狗腿的上前踢开了陆亦河他们走时乱放的鞋子,打开了门。
白戚冲顾在洲眨了许久的眼,顾在洲都往他处看,开玩笑,他的账还没有算,他敢惹?
“钟市长不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怕我真的欺负了钟沅?”
钟余神色未变,“如今二宝已经回来了,我想要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会派人去查,就不用你来告诉我了。”
白戚此人天生就有一种傲人的气场,眉微挑,眼睛里自有一股劲,像是杀气,令人窒息。只不过他平日里都是做平和的医生,很少有人去发现。
他走了几步,看了看,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如果真如钟市长所说,怎么钟市长查了一晚上,也没有查到呢?是不是钟市长手上的人太无用呢?”
“A市白少,想要抹去身份,怎么会有人查得到呢?白少也太高估钟余了,只不过白少以后不要再接近我妹妹了,不然,风逸怕是会翻天了。你的父亲,想必不会想让你与我们走的太近了。”钟余说着,看了一眼顾在洲,只见他向钟余点了一下头。
白戚听见钟余的话,绕是他在外漂泊时也见过了不少人,可是真的聪明的,也真是少见,“钟市长不愧是钟市长,这么会猜,只可惜,钟市长猜错了。我只是姓白,与风逸没有半分关系,钟市长不要误会。”
“最好是误会,如果你不是白家的,那么二宝与你是朋友还是什么,我当然乐见其成,可是,若你是白家的人,白医生,你应该知道的。”钟余脸色一变,转身进了钟沅睡觉的卧室。
只是一转身,一双眼睛努力的闭了闭。
钟余进了屋里,看了看那极力装睡的人,心中难过。
你何时才能够看清楚,不再执着。
其实钟余今日看到钟沅那个样子,心里就已经清楚了,能让她这个样子的,又有几个。
江至诚啊江至诚。
你是真的姓江了啊。
白戚踏出门口,顾在洲跟着走了出来。
白戚听得身后之人萧索的声音传来,“白戚,你有几分真心?”
“什么意思?”
“如果你没有真心,就不要来招惹钟沅,钟家两姐妹心里皆是缺乏爱的人,一点一滴的爱,都被她们放在了心口,如同朱砂痣一样,放不下,如果你真的……”顾在洲认真的看着白戚,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你是在说钟余还是钟沅?”白戚无所谓的笑了笑。
顾在洲看他脸上的神色,随即笑道,“看来是我玩笑开过了,白医生,希望不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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