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没?”我刚拿出卷子,就收到了左希的短信。
“来了,怎么?想哥啦?你来了没?来了,哥现在就上来。”我一副很挑逗的语气准备跟左希,逗逗闷。可是她的回复言简意赅,让我浮想联翩。
“嗯”我的原则不管它三七二十一,上去了再确认。我进六班已经太多次了,每次左希的书都是我负责接送,六班我也呆过两个月,好歹算半个娘家,更何况有他们班长樊涵撑腰,其他人也不多说什么(其实是别人都忙着学习,压根没工夫搭理陌生人),所以老师不在的情况我进出自由。
“喂,你整理书干嘛啊?”看见我,左希给我招手让我进去,看别人都在学习,我只能悄悄的问左希。
“帮我搬书,”她声音放的更轻。我疑惑的抱起书,在门口等她。樊涵看见我们,便将一脸诡异的笑挂在脸上。
“呦呦呦,左希,你这是要奔向爱情了吗?辛苦啊。哈哈哈”
这边的左希,头微微低着闹打着樊涵。
“哎呀,樊涵,你别乱说。我就是不适应重点班的学习节奏。”
“行了,还想骗我,呵呵,他上次的理由也是这个。你们商量过的?”樊涵指着我,对着左希笑的就更得意了。一副掌握了什么通天秘密的姿态。
“哎,等等,樊涵,你这什么意思?”樊涵斜着眼睛看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后面的还没有说完,就被左希笑着推进去了。
原因七七八八我都能猜到了,左希被滚动到六班,我一直没有问过左希的成绩如何,加上我自己每天也是麻烦事不断,就更没有关心过她的成绩了,只知道她去了称心如意的班级,应该过得很开心。
现在她又被滚动到十四班了,一时,我被吓得只能心里活动了,因为我不知道是该安慰安慰她还是该默不作声,安慰又该说什么?但是沉默又显得尴尬,左右为难,倒是她,两只手背后,自顾着往前走去,像个凯旋的将军一样,就像是从普通班滚动到重点班的神态。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悲伤难过之情,倒有一股想偷笑的神情挂在嘴角,时不时扭头看看局促而又疑惑的我,不显山不漏水,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拼命想进重点班的左希吗?
“你什么时候跟樊涵关系这么好啊?”我准备把好奇心一个一个解决。
“你管的真宽,这也要你管啊?你是不是在六班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樊涵告诉我啊?要不还是你自己老实交代吧?党的政策你是明白的?”左希拍着我都肩膀,很明显的这是诈。
“切,我在六班那是坦坦荡荡,再说你跟樊涵又不是厮混一两天了,经常气势汹汹的来十四班,当我瞎啊,我就不信你跟她没讨论过我,哎,那她没给你说过我在六班的一身正气啊。”
“切,你还一身正气,你那是没地方使坏。看来你还真是不习惯重点班的生活,才主动申请来十四班的。但是看来你也蛮关心樊涵的嘛,我两来十四班你都知道啊?要不要我帮你说说?”说完嘟着嘴,看我一眼。等着我的反驳。
“要你说?哥自己、、、”本能的自我反应还没说完,我就看到了左希脸部表情的变化,当然她也没等我我说完。
“哦,那你自己去说吧。”
“哎,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去十四班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
“为了什么啊?我不知道。现在说你喜欢人家樊涵的事情呢。”很明显左希抓着未说完的话题,气势瞬间就上来了,还返回一步的问道。
“为了屁,你这完全莫须有啊,你说的都对,行了吧?那你呢?每次来十四班,跟宋留洋招呼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两关系好似的,你来十四班呢?真的也是因为适应不了吗?”说到这,我都有点生气了,尤其想到她每次下来故意的招呼给我看,我就更生气了,可是左希看到我愤愤不平的样子,她瞬间换了表情,喜悦之情瞬间跃然脸上。
“噢噢噢,原来问题在这啊,我们关系不错啊,所以打个招呼没错吧?”
“没错,可是你用得着打的尽人皆知么?到底是给谁打招呼呢?”
“哈哈,你看出来是给你打招呼了啊?”
“废话!”
“现在说说你跟樊涵的事情吧?”左希瞬间进入了皇甫模式。
“我们两有没有事儿,你在你那特务表妹那里跟樊涵那应该了解的很清楚了吧,用得着这么作假吗?还是说说你来十四班的事情吧?我觉得这个话题比较有聊点。”
“我来十四班,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啊?又不是没给你看我的成绩,再说我想杜老师了,想姗姗了,想,大家了,不行吗?”左希开始闪烁其词了,装的很皇甫晨姗,回答神态却还是她自己,假的她自己都不信。
“完了?”
“哎呀,卜北,你一大男生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啊。”顺手推我的这一下,完美的让我把她的书洋洋洒洒的铺了一楼梯,接下来是左希表演她不为人知一面,人身攻击外加相声表演。
一路上在她的眼睛里厮杀着我。
左希的回归,开心了一大批人,至少皇甫是开心的作业再也不用东问西问的借着抄了,其次是宋留洋等人学习上可以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人了,杜颖又多了一个本科名额,长脸的事儿谁不开心。至于我,算得上喜不言表吧,其实我心里更多时候是犯嘀咕的,因为参考高二左希来十四班的表现,我实在吃不准她的原因里是我的比重大些,还是宋留洋的大些。
当我两打打闹闹的到教室时,讲台上的杜颖,只能用无奈的眼光示意我们进去,左希立马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逃到座位上了,把头埋在桌子上,“吁吁吁”的起哄声,从她进教室一直延续到了我坐到座位上,而杜颖笑的直到她自己开心好了,才示意大家停止这种玩闹,继续她传达学校针对高三年级的新一轮的会议精神。
弥天当然得继续自己没出息的表现,或者是他自己解释的”大爱”表现,跟皇甫置了半个月的气,被皇甫一句“弥天,下午一块打球吧。”就轻松的瓦解到连渣也不剩。我严重怀疑弥天是顺嘴了,一听皇甫呼唤张嘴就是“好啊”,脑袋里就没出现过不行两个字,就像憋了半个月的气就再等这句话呢。
年少的爱情多半是自卑的,弥天是,卜水是,连我,也是,也才明白,为什么女孩都喜欢勇敢的男生,因为在那个男女都会因自卑而不敢喜欢的年纪里,勇敢是多麽匮乏的品质,默默的喜欢,成了我们最擅长的事情,每天能见到就已经是满心的欢喜。
高三,大家的学习节奏没有因为正式开学,而发生太大的变化,还是紧跟老师的复习节奏走,我也一样,紧跟左希的安排走,唯一变的就是每天早晨我从门外站岗挪到了门内站岗的等左希。从此开始了我短暂的哨兵生涯。
大家都不理解为什么进入高三后,我就跟严重的妻管严一样,左希说东我绝不往西,左希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在学习上。
我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球也很少打了,网吧几乎是不去的节奏,就连烟都不怎么抽,他们还是会一起进厕所过烟瘾,总是喜欢进厕所干兼职,而我上厕所就只是上厕所而已,为此弥天他们没少喷我,当然他们几个在厕所也同时练就了一项伟大的本领,那就是徒手抓苍蝇,活得,每次还都完整的、特无聊的拿回教室,我真不知道,要是那几个女生知道她们装在矿泉水瓶里玩的苍蝇是那么来的,弥天,卜水会不会被她们打死,当然他们心情好时,也会很恶心的教女生们如何徒手抓苍蝇,因此教室里会偶尔上演一群男女追苍蝇的画面,我都替苍蝇累的晃,我也会,但是我一般不轻易展示这项比较恶略的本领。当然我也禁止左希玩这种低级游戏。
我拒绝集体腐败活动的理由,用弥天说过的一句话就可以解释:“这辈子有两种情况会让你在一个人面前抬不起头,一种是你有求于人,另一种是你有愧于人。”大概我愿意听左希的安排,是觉得有愧于她吧,因为除了真正关心你的人,希望你变好。其他人巴不得你一直堕落呢。
刚开学,班里依旧乱哄哄的一片,学习劲头严重不足。
我晚自习前打完球,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左希,整个班级因为我的进门,氛围也变的怪怪的,左希在书上拼命画了好多个圈,纸页都被笔划透了好几张,她的眼睛里就差着火了,我被她的阵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我赶紧回顾自己最近的行为表现,深刻进行自检。
可我只在想不出,我最近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可以惹到她,鉴于实在想不出原因,我就赶紧跑去找梁洛打探情况。
梁洛告诉我,是因为左希刚刚跟别人大吵了一架,那架势她都被吓到了,而吵架的原因就是我。
其实,说闲话聊八卦这种事情很正常,我是不太在意别人怎么说我的,烂泥也罢,死狗也好,更何况没人敢当着我的面开口说我什么,可这并不代表别人背后也不会。并不代表左希不在意,当我们班那几个好事的女生像往常一样说闲话时,因为牵扯我的原因,这就成功的惹恼了一向沉稳的左希。保护欲下的左希,没有选择给那几个人留面子。
梁洛说:那几个人议论我,爸爸不在了,也不知道懂事点儿,还不知道好好学习,求上进,整天看小说,通宵上网,抽烟喝酒,自甘堕落,拿堕落当个性,真是low爆了,简直烂泥扶不上墙,还整天在班里影响其他同学,跟老师顶嘴,那样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进的泉一中的,应该早早开除了,还有左希那么好一个重点班苗子,也被他害的滚动下来了,认识他左希也是倒霉了。诸如此类的客观刻毒言语。按梁洛的描述,很多过分的话是她没办法描述出口的,所以剩下的就我自己想吧。
或许以前的我,知道这件事后,绝对会不管男生女生的,直接开打,可是现在听完梁洛的话,再看看还在生气的左希,我没有追问梁洛说闲话的人是谁。因为我突然觉得她们说的挺对的,整个高二下学期,我确实没干过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事情,好学生接近我难免会有议论。
只知道左希霸气的走到他们旁边吼出了自己的愤怒,梁洛说自己都被吓到了,从来没见过左希那么大声说过话。言语间竟然是为了维护我。大概意思就是:你们懂什么啊,就在背后随便议论别人,事情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说都可以,你们了解别人的感受吗?我说过我是被卜北害的学习退步了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背后议论别人,会对别人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你们觉得他在堕落,可是既然你们这么了解问题,这么能说会道,那你们倒是帮帮他啊,就只会诋毁自己的同学,等着看笑话是吧?他是不学习,但是也没打扰你们吧,自己学习不努力,关别人什么事儿?卜北被开除了,你们就能学好了?我看不一定吧?”左希愣是皇甫附身的怼的那几个女生无话可说。然后自己很愤怒的回了座位。一坐下就开始拿自己的课本撒气。
看着还在生闷气的左希,我突然莫名的感动。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挺强的,无所不能的自负,可是今天我竟然被一个女生保护了。就正如那些女生说的,跟我做朋友,确实有些委屈她了。
“好了,别生气了,鲁迅都快被你画成马克思了,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今天的表现特别赞啊,要不要我去教训一下她们几个替你出出气?”我开玩笑的从她手里拿出了笔,准备逗逗她。左希看了我一眼,然后特认真的回答我了。
“要,你去吧?现在就去,我现在还生气呢。”我刚站起来,还没说话呢,就被左希一把拉的又坐了下来。
“你疯了,我说笑的。你还真去?不怕被开除了?”
“我也是说笑呢。哈哈哈哈。”
“你这人真没正经的,我本来是准备批评你的,准备了一肚子的气准备给你撒的,可是你迟迟不回教室来。”
“哦,那我现在回来了,你说吧。”
“哼,现在我都忘了我要跟你说什么了,不说了。”说着就拿起自己的笔,准备学习。
我也赶忙照猫画虎的拿出了习题册,还没动笔呢,她就在我胳膊上用圆规轻轻的招呼了一下。恶狠狠的对我说道:“以后你要是不听我的,你就死定了。气死我了,都!”然后理也不理我的开始了自己的学习。
“你不是说不说了吗?怎么、、、、”左希一个瞪眼,我就没敢在继续废话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大概从那天以后,我就严格按照着左希的节奏学习了,自愿的,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也为了不让一些人继续失望。
皇甫在听这件事后,表现的一脸风淡云轻,她告诉我,她早已经领略过她这个姐姐的霸气了,她说她的这个表姐对我的终极定义是:“我不管周围多少人说他的不是,我都不在乎,因为他真的对我很好,别人怎么说他都行,但是我不会,他没有别人眼中的那么糟糕,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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