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秀秀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是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她转过头看到,夏书文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吃惊。
“书……书文哥?”
开口的声音沙哑异常,似乎不是郝秀秀的声音一样,郝秀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得要命,又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夏书文抬手指了指魏林面前的床头桌,魏林立刻明白过来,给夏书文递了一杯水。
夏书文一只手慢慢扶郝秀秀起来,把水递到郝秀秀的嘴边。
郝秀秀看了看夏书文的眼睛,褐色的眼湖里平淡无波,让人格外的心安,郝秀秀顺着夏书文手里的水杯喝了几口水,这才觉得嗓子得到一些缓解。
郝秀秀喝完水,又缓了缓,这才抬头问她旁边的夏书文:“书文哥,你怎么在这儿?这位又是?”
“我是魏林,是夏书文的同事。”
郝秀秀冲着魏林点头打招呼:“你好。”
夏书文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微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我怎么在这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这儿?又是怎么碰上那两个歹徒的?”
“抓住了吗?是谁?”
夏书文摇摇头,对面的魏林开了口:“他们很警觉,被我和书文发现就遮着脸跑了。但是我们上楼的时候看到了他们的样子,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干瘦干瘦的,穿了一个蓝衬衣,头发三七分,三角眼,一个微微发福,头上有些秃顶,肥头大耳的,脸上嘴角上面还有一颗痣。”
郝秀秀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她皱着眉想起了纸袋厂沈志和吴会计的穿着长相,就是魏林描述的样子。
沈志就是谢顶,发福,嘴角上有颗痣。吴会计昨天也正是穿了一个蓝衬衣。
“你认识的人?”
夏书文的神色有些难以捉摸,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郝秀秀跟这样的人有关系。
郝秀秀有些沉默,因为她不想报警,不是因为沈志不好惹,而是因为现在沈志和吴会计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有夏书文和魏林作为证人,警察那边也不能给沈志和吴会计定什么罪名,而且最重要的是会影响他们要的苹果纸袋准时到货。
如果不能准时到货,那么就会影响这次村里给苹果套纸袋的时间,这个她不能耽误的。
夏书文看着郝秀秀的沉默不语,心里又疼又急,脸上不自觉就带了怒色:“郝秀秀!你这是在犹豫什么?如果是因为你认识,就想着包庇他们,这是在害你自己,也是在纵容他们继续犯罪!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点就……”
郝秀秀没见过这样疾声厉色的夏书文,他突然发怒,郝秀秀有些吓到了。
“……”
郝秀秀被这样的夏书文吓到,也被他的话惊醒,心里有些后怕起来,情绪通过眼泪直接表现出来。
郝秀秀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像是终于知道自己安全了,才敢不管不顾的哭。
夏书文凶完郝秀秀,立刻就开始后悔,看着郝秀秀的眼泪,手足无措。
“秀秀,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不该吼你的。你别哭,别哭啊……”
说着还拿出她送的那快手绢来,让她擦眼泪。
不拿那快手绢还好,这一拿手绢,郝秀秀哭得更厉害了。
郝秀秀接过来手绢,发现夏书文居然一直带着自己给他的那快手绢,这么多年,那快手绢都有些发旧了,他还装着。
“你怎么还留着这块手绢啊?”
夏书文看她不擦眼泪,又拿过来手绢替她擦,一边擦一边说:“你给我的,只有这个手绢了,我怎么敢随便就丢了。你就告诉我们两个吧,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帮你呢?你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今天这样的情况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
魏林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但是还是继续当一个“隐形人”。
郝秀秀抬眼看着夏书文,泪眼婆娑,强打起精神。
“书文哥,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夏书文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你跟谁过来的?他人呢?”
郝秀秀抓了一下夏书文的手臂,让他不要着急,见夏书文的神色有些缓和,她才开口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要给苹果套纸袋的事情。现在村里村民基本上梳果工作快要结束了。我就跟村里人提了这个事情,村书记、村长还有各个村干部也都挺支持的,村民们也能接受,我就给大学老师打电话问了哪个厂子卖纸袋,然后老师就给我推荐了离咱们县最近的这里,她说总厂子离咱们县远,运输时间太长,耽误时间,就让我来这个分厂购买。所以村书记就让村干部们汇总了村里购买纸袋的数量,派我和刘同会计来这谈购买纸袋的问题,今天说好了价格和数量,厂长和厂会计在饭店招待了我们,然后让人把我们送回了旅馆。你们说的那两个人的长相,应该就是厂长和厂会计。”
“刘同呢?”
郝秀秀看着夏书文依旧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小心翼翼:“他被厂长和厂会计灌醉了,现在应该还在旅馆房间里。”
“我闻着你身上的酒味并不是很大,可是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却没有任何意识,是被下*药*了?”
郝秀秀皱起眉,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忧虑:“其实,我现在还不想报警。一个是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是他们给我下了药,试图*强*奸*我。另一个是,明天我还要跟着厂长,货车一起回村里,不能耽误了苹果套袋的时间。”
夏书文看着郝秀秀手腕处因为沈志和吴会计拖动郝秀秀时留下的红痕,又看着郝秀秀有些苍白的脸色,心脏紧缩。
“郝秀秀,你自己都这个样子,你还想什么苹果套袋啊?能不能多考虑下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幅样子!”
郝秀秀也不搭话,咬着嘴唇,不想服输。
“哎呀,你也别说人家秀秀了。你的事业是事业,人家的事业就不是事业了吗?而且,人家只是说,现在不想报警,又没说要放过那两个孙子!”
魏林看着郝秀秀的样子,显然是不想现在跟那个厂长撕破脸。
郝秀秀不说话,夏书文却心疼的不行。他知道郝秀秀需要纸袋,需要村民的信任,如果这件事办不好,很有可能就因此失去民心,甚至这件事会成为她的污点,被人说三道四。
可是他不甘心郝秀秀就这样吃哑巴亏,郝秀秀可是他想放在心尖上疼都疼不够的人,现在却要受这样的委屈,忍这样的事情。
夏书文眼睛有些发红,他怕自己下一秒就流出泪来,冷着脸出了病房门。
郝秀秀微蹙着眉,有些担心夏书文生自己的气,魏林却安慰她:“你别担心,他是心疼你,怕你看到他哭。你不知道,要不是他今天晚上发觉那两个孙子有问题,你很可能就会遇到危险了。书文,赶跑了他们,才看到是你,当时就吓坏了。他是不想你再出事,也是想给你讨回公道。”
郝秀秀看着自己的腿上的薄被,紧抿着嘴唇,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魏林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起身去找夏书文回来。
两个人固执,其中就一定有一个人会妥协,不然事情永远也无法解决。
而夏书文最终还是决定尊重郝秀秀的想法,但是他要开着车带着郝秀秀回去。
魏林来病房外找他,他刚想说什么,魏林就已经明白了,伸手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不用说了。我明天就留在这里,去找找律师问问情况,如果这个事情之后郝秀秀过来报案是可以给那两个孙子定罪的,我就去找找其他的证据,最好是有其他人证,和物证。如果不能,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夏书文拍了拍魏林的肩膀,沉声道:“谢谢你了,魏林。明天我就开车载着郝秀秀和刘同,跟着货车一起回去,这样我也放心些。等把秀秀送回去了,我立刻就赶回来。”
魏林点点头,同意了夏书文的决定。
“行了,你也别老在外面站着了。郝秀秀人家还在担心你是不是生气了,好好跟人家说,我看着她对你还挺上心的。”
夏书文没理他,进了病房。
——
第二天早晨,郝秀秀因为昨天晚上打了点滴,整个人好了很多,跟着夏书文早早的回了旅馆,叫醒了刘同,刘同见到夏书文还有些惊讶。
但是郝秀秀解释只是偶然碰到了,夏书文也要回家,所以载着他们跟着货车一起回去。
货车司机来接他们,郝秀秀看到货车上并没有厂长沈志,就问:“你们厂长不跟着我们去村子里了吗?”
货车司机点点头,说:“厂长昨天好像是生病了,叫了他老婆和胡助理一起跟着。”
郝秀秀的眼睛微眯,眼湖里的厌恶和痛恨一闪而过。
“行,那我们知道了。我昨天遇到了朋友,就不坐你们的车了,我朋友开着跟着你们,到县里以后带着你们去村里。”
货车司机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同意了。
上了夏书文的车以后,车开了很久,久到刘同都睡过去了,郝秀秀才开口:“厂长和吴会计没跟着。司机说他昨天生病了,今天让他老婆和胡助理跟我们去村里的。”
夏书文哼了一声,知道那两个人渣是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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