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毕业后,沈予蓝参加了“友谊中学”的入学考试。虽然市里规定只要参加了市里毕业考试的学生就可以按分配读初中,可还是阻挡不了像“友谊中学”这种实力强大的学校面向市里所有学生的统一招生。
因为不用交报名费,沈予蓝在同学的鼓励下在报名截至的最后时刻,向当时的班主任提出报名申请。梁老师听了沈予蓝的要求后,说了一句:“没问题啊,可以去试一下。”
被批准后,沈予蓝松了一口气,因为在沈予蓝之前班上有一个成绩很烂的胖子也向老师申请参加考试,结果被梁老师用话语鄙视兼拒绝。事后,沈予蓝觉得自己没有被拒绝已经是大幸了。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沈予蓝就参加了原本没有打算参加的“友谊中学”入学考试。考试当天,语文很难,数学题就像奥数题一样解不出来,英语有很多都看不懂……
一个多月后,沈予蓝从家楼下的收信箱中拿到自己的成绩单,撕开信封一看,201分,与“友谊中学”最低标准270分相比,简直是隔了一个太平洋的距离。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沈予蓝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但面对三科加起来才201……还是有些伤心的,虽然她不曾努力。
学生时代,成绩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你的待遇。
初中报名当天,除了要上交必要的资料,还有一样非常重要的——“友谊中学”入学考试成绩单,因为分数决定了你的分班情况。
按照当年学生的整体入学情况,“十宁初中”将“友谊中学”的入学成绩划了分数线,200分以上的就去一、二班,其余的随意分配。
就这样,沈予蓝就成了“十宁初中”七年二班的学生,这里有她认识的小学同学,但他们的关系很浅淡,小学同学在走廊边见到沈予蓝也不跟她打招呼,反而和新认识的同学关系密切。
分班以后,每人都收到班主任下发的一张表,上面要求填写性别、姓名、兴趣爱好、原来学校、原任职务……总之就是那么回事。
当天下午,班主任公布了班级职务的人员名单,沈予蓝“被迫”担任班上的英语课代表。
至于理由,是因为沈予蓝在兴趣、擅长两项上都填了英语……更要命的是,沈予蓝的班主任就是她的英语老师。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沈予蓝简直被自己蠢哭,当时她以为兴趣和擅长一栏只能填语数英中的其中一项,别的都不能填。结果,那些成绩深藏不露的学生填的都是画画、打球、听歌、动漫、看电影之类乱七八糟的……唯独沈予蓝的最特别,帮助老师省去了选择的烦恼。
这件事情给了沈予蓝一个深刻的生活教训,她品尝到了自己过于真实的后果。其实对她这样一个做什么事都不出众的人来说,能够在一大群人中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听课或开会,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沈予蓝不喜欢出头,也出不好头,相比起舞台,她更热爱幕后,相比起被人仰望和关注,她更喜欢坐在昏暗的席下,成为一名默默鼓掌的观众。
这就是沈予蓝内心更擅长和喜欢的自己。虽然她的外在表现时常使她陷入尴尬的境地,但她还是喜欢她天马行空、放荡不羁的内心,哪怕她时常被家人听到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表面是永远都无法将真实的内心完整地诠释出来,这一点沈予蓝越长大越深有体会。
不过,读初中的沈予蓝还是很少烦恼的。“十宁初中”是市里一间普通的初中,沈予蓝是按分配就读的。“十宁初中”有上百年的历史,还是抗战时期一个外国传教士大老远到中国创办的,后来成了一所中国管辖的公立学校。
“十宁初中”刚从旧址迁移到新校区不到一年,沈予蓝就赶上了。新的“十宁初中”十分漂亮,教学楼屋顶的竹筒瓷片都是汪洋大海的深蓝色,只要是大好的晴天,看上去都非常浪漫迷人。
读小学的时候,沈予蓝就听说“十宁初中”校风垃圾,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校园恶势力。其中,最为夸张的说法是:在校园里,只要你斜眼看了一眼XX(校园恶霸),你就死定了,放学以后,ta绝对找人半路打你,而且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实话,每当听到这种耸人听闻的不确定消息时,沈予蓝内心还是有点发怵的,毕竟她也怕日后上初中万一真不小心在下楼梯的时候看了某人一眼,就引火上身。
当然,沈予蓝不是那种能惹事的人,她的担心源于她的小学同学。
六年级的时候,沈予蓝在“林XX小学”附近亲眼目睹了一场校园暴力。时间是在下午两点学校快开门的时候,在铁丝网围起的小学篮球操场后边的斜坡下的一片绿树荫下,沈予蓝恰好从那里走过,然后看见一大帮人围在那里,她走上前看,惊讶地看见班上的一位长得高挑的女生两只手被人挟持在后背,然后一个穿着“十宁初中”校服的“大姐”对那个手被控制的女生说了几句话后,突然甩了那个女生两巴掌,动作干脆,声音响亮,动作老练,明显就是惯犯。
那是沈予蓝第一次亲眼目睹校园暴力事件,“十宁初中”显眼的校服就是传言最好的论证。
临走之前,“十宁初中”的大姐还威胁那个被打的女生:“你斗胆讲出去试试!”说完以后,大姐带着她的小妹们往公交车站方向走去,全程都懒得看一眼站在几米远处早已吓破胆的一帮小屁孩。
事发的时候,“大姐”刚上初一,在江湖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至于这么嚣张为什么没人治她,沈予蓝也不知道,那时她也不想过多去了解这种复杂的问题。但还是有人忍不住问那个被打的女生:“万一她再来打你怎么办?”
那个女生的回答是:“打就打呗。”这句话给了一直以来被传言吓大的沈予蓝一点勇气:不就是被打吗,谁怕谁呀!
沈予蓝就这样带着青涩的外表和复杂的内心走进“十宁初中”,然后被分配到七年二班,阴差阳错得到一个不擅长的职位,还认识了一帮比小学同学更加热情、并且不知道她读小学的时候各方面表现都很糟糕的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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