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舒心与小白就背上行囊坐飞机到了大中华东北的一个城市,然后包车马不停蹄的赶往位于城市东南部的一个著名的原始山脉。舒心只剩半年时间,他们一刻都耽误不起。
到了那里,舒心被郁郁葱葱的巍峨大山震惊了,但二人来不及感叹,就开始向山上前进。此时正是初春,万物复苏,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唯独舒心小白二人埋头赶路,行色匆匆。舒心爬了一会都爬不动了,小白将背包挂在胸前,一弯腰将舒心背了起来,背着人的小白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了。
仅仅半天时间二人就到达了原始森林的边界,正要往里走的时候,却被一个老大爷制止了,
“年轻人,来旅游的吧?里面可不能再进去了,我要是说里面有妖怪你们年轻人肯定不信,但是里面真的很危险,我们这些世代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敢轻易进去。听话,回去吧!”
“大爷,谢谢你!我们就在这附近逛一会,不会走远的,放心啊!”
老人家的关心让舒心很感动。待老人家走远以后,两人一头扎进了原始森林。进到森林深处以后,小白脱下衣服,变为狼形飞奔起来。舒心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生怕被摔下去。后来她发现自己想多了,就算她什么都不抓也不会掉下去,因为小白毛茸茸的长尾巴一直紧紧地护着她。小白带着她在森林里面风驰电掣,有时舒心明明能听到野兽的吼叫声,但每当他们走近,四周就会变得十分安静,好像这些野兽遇到了极为害怕的事物,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两人除了舒心吃东西和方便的时候会停下来一小会,其余时候都在赶路,就连舒心睡觉都是在小白背上睡的。刚开始的时候舒心还睡不安稳,总害怕会掉下来,后来就习惯了,每次困了就把头埋进小白的长毛中,鼻间全是小白的味道,睡得香甜无比。而小白,即使不眠不休,也不见丝毫疲倦。
一人一狼在森林中奔驰了半个月,终于来到了森林边缘的一条小河边。
“就是这里了。”小白仔细勘测了一下地形,确认道。
舒心从他背上滑落下来。在小白身上骑了半个月,她全身都僵硬了。小白变回人形穿上衣服,给她周身按摩了一遍,舒心这才缓过劲来。她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河对岸就是妖界吗?”
“当然不是,妖界与人界的交接处并不是在地域上,而是在空间中,看不见摸不着,要到达妖界,就要先撕开两界的空间,打开一条通道,然后跳过去。阿心,做好准备了吗?”
舒心心中十分的紧张忐忑,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小白的手心里也紧张得全是汗。
在小白的记忆中,自从妖界从人界独立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妖从两界中穿梭过。小白虽然在舒心面前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但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少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修为能否撕开两界的结界。
小白出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父亲临死前将妖丹封入他的壳内,为他以后的发育和修炼提供了巨量的灵力,母亲则是靠着自爆妖丹时产生的巨大能量撕开了一条时空裂缝,为他求得了活命的机会。小白化为人形已经有一年多了,父亲当初传给他的灵力早已经耗尽,而人界的灵气非常稀薄,导致他的修为提升得极为缓慢。小白的父亲是妖界的十大长老之一,实力超群,如今完全吸收了父亲妖丹灵力的小白,也可以说是妖界的顶尖高手之一了。但即使这样,小白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顺利地从人界穿到妖界,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不管有没有把握都要试上一试,毕竟舒心已经时日不多。
小白俯身在舒心脸颊上亲了一下,
“老婆,我爱你!”
舒心紧紧抱着他,
“我也爱你,老公!”
小白的身上开始冒出幽幽的蓝光,那蓝光越来越亮,最后相拥的两人仿佛沐浴在一团蓝色的光球之中,紧接着周围的空间就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海市蜃楼一般,空中显现出了一片金黄色的广阔沙漠。
“阿心,走!”
小白一声大喝,然后舒心就觉得好像被投入了滚筒洗衣机一般,整个人不停的旋转,头晕目眩以至于想要呕吐,小白紧紧地抱着她,一根手指都没有松。过了一会,旋转停止,舒心感觉自己开始不停地往下坠落。而此时,小白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形,变成了刚刚破壳而出时那巴掌大的模样,被舒心紧紧地抱在怀里。
就在舒心以为自己会变被摔成一滩肉饼的时候,她着地了。
舒心掉到了一堆沙子上,是幸也是不幸。幸的是若不是这堆沙子,估计她至少也会摔断腿;不幸的是,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他们在人界的时候正值上午,而妖界这边却已是傍晚,橙色的阳光铺满大地,空气仍然燥热难当。
舒心前半生是完完全全的宅女一枚,除了上班以及带蔚蓝出去玩,她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至于沙漠,原谅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一望无际的沙漠让舒心十分恐慌,她第一反应就是找小白,可是现在巴掌大的小白因为妖力消耗过度已经完全陷入了沉睡,舒心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舒心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蹲下身打开背包清点行李,一瓶水,三包压缩饼干,一只小匕首,一只手电,一块薄毯子,两个超市塑料袋。除此之外别无它物。也幸亏小白之前想得周全,因为不知道妖界这边会是什么气候,所以让舒心多穿了一些衣物,最里面是棉质短袖,然后是长袖,外面是带羽绒内胆的冲锋衣,下身也是层层叠叠穿了三条裤子。这身衣物基本上可以将冷热两种天气都应付下来,舒心暂时不用担心沙漠酷热的白天和寒冷的夜晚了。此时的天气仍然十分炎热,舒心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只着一件长袖和一条运动裤,剩余衣物用塑料袋装起来。
舒心抱着小白,努力回想以前陪着蔚蓝看的一期沙漠探险栏目,蔚蓝一直很喜欢探险这一类的活动,也幸亏如此,不然舒心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
舒心仔细回想了一下,节目中好像有说过在沙漠中应该尽量沿着迎风坡或者沙湾走,因为背风坡的沙由于风力影响往往形成的是虚沙,既消耗体力又蕴藏危险。舒心休息了一会,待空气不那么炎热了就整理行装,将小白放进背包,凭着感觉找了一个方向开始出发。太阳很快就落山了,气温开始降低,舒心添加了衣物继续行走。沙漠昼夜温差很大,白天酷热难当,夜里则是天寒地冻,行路的话应该选择在夜间,因为白天气温高对体力和水分的消耗更大,而夜里气温低一旦睡着则很容易得风寒。舒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长途跋涉过,才走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开始气喘吁吁,心中暗自决定,如果还能活着回人界,她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再也不能这么弱鸡了。实在走不动的时候,舒心就停下来休息一会,然后又咬牙继续前行。口渴的时候,她只敢稍微抿一点水,因为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走出沙漠,哪怕一滴水也是极为珍贵的。每次喝水前,她都会将小白抱出来,用小盖子倒一点点水喂他喝下去。饼干也是吃得极为小心,每次只咬一小口,只要能够稍微缓解胃中那灼热的饥饿感就行。
好不容易到了白天,舒心在沙丘下找了一个阴凉地,用毯子将自己全身遮盖起来,以防皮肤被晒伤,也为了减少体内水分的蒸发,然后抱着小白睡了过去。
黄昏的时候她再次醒来,然后又开始一晚上的跋涉。只是这一次,她刚一走动,就感觉两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脚底也疼痛难忍,因为前一个晚上的跋涉已经让她的脚磨出了血泡。舒心尽量想着其他的事,比如蔚蓝啊,比如她和小白的将来啊,借此来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舒心想自己将来也许会给小白生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可能是婴儿形状不过后面拖着一根毛茸茸的长尾巴,这样一想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疼痛也渐渐不是那么难忍了。但是这个晚上不像前一个夜晚那么顺利。凌晨到来的时候,舒心遇到了一条蛇。那蛇通体漆黑,高昂着脖子,直勾勾的盯着她。舒心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眼睛盯着那蛇一动不动,手却慢慢抚上了别在腰间的匕首,一人一蛇就这么默默地对峙起来。过了良久,黑蛇才吐着信子游走了。待到黑蛇走远,舒心只觉得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她怕得要死,想要放声大哭,却又死死忍住,她必须保留住身体里面哪怕一点一滴的水分。
舒心就这样昼伏夜出走了三个晚上,脚上的血泡不知被磨破了多少次,舒心已经疼得麻木了。第四天傍晚,当她醒来,想要喝一点水开始赶路的时候,却发现瓶子里没有水了。饥渴和绝望向她袭来,但是她还得挣扎着往前走,只有走下去才有生的希望。第五天清晨,老天终于眷顾了她一次,她找到了一条干涸的河床,里面虽然没有了水,但是底部的泥沙仍旧十分湿润。舒心拿出短袖T恤,将它浸在湿润的泥沙之中,没过多久T恤就湿了。舒心将塑料袋放在地上,然后用力的拧T恤,水滴一点一点的落在塑料袋上,舒心再将塑料袋折起来,将水导入瓶子中。就这样,过了大概1个小时,舒心终于收集到了半瓶水,然后就再也拧不出水了。这半瓶泥水浑浊不堪,但对此时的舒心来说,堪比玉液琼浆。靠着着半瓶水,舒心又走了两个晚上。第七天上午的时候,舒心终于弹尽粮绝,疲惫和饥渴一直啃噬她,她的嘴唇已经干得起了皮,喉咙里火辣辣的疼。舒心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的走着,然后被一块小石头绊倒,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背包抱进了怀里,背包里,小白仍在沉睡之中。
“小白,难道我们就要在此永别了吗?”舒心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驼铃声,接着她便彻底地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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