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物钟这种习性真的很奇怪,一开始去适应去调整,一段时间后,它带着清晰的记忆时刻支配着你。
不过早上六点,苏衡自动醒来,揉揉眼睛,艰难的撑起胳膊,不甘心的翻了个身,这才踢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洗脸、刷牙,迅速的在衣柜里找出衣服搭好穿上,走到厨房热了杯牛奶,急急的喝了两口,还被狠狠的呛了一下。
大概是抑制不住的咳嗽让她想起了自己再度失业的事实,颓然的放下杯子,低叹一声,快步走进卫生间,用力的冲洗掉脸上的妆容,镜中残留的鲜活一瞬间化作冷寂。
眉眼依旧,却多了许多坚定,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妥协?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争斗的热血?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还记得那两张恶心的嘴脸。
“衡姐,你骂我吧。”
“是我勾引刘哥的。”
“是我虚荣。”
“是我拜金。”
“但是我怀了刘哥的孩子。”
“你不给他生,也不能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私生子的骂名。”
“姐,我求你了。”
罗雅兰跪在香山别墅25号的大门口,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低低哭诉。
柔弱的身姿如风中的蒲柳,摇摇欲坠,惹人心疼。
大概刘明华骨子喜欢的应该一直是这样可以无条件依附他的女人。
当初为什么会对自己穷追不舍?
不过是年少的自尊和该死的征服欲。
否则相恋五年,结婚半年就另结新欢,那些所谓的誓言此时就像一个个无比响亮的巴掌,打得措手不及又支离破碎。
苏衡应该像许多人一样,用尽恶毒的言语痛骂眼前这个背叛自己,插足自己家庭的下属兼第三者。
可是没有,她很冷静、异常的冷静。
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已将这种事情经历了千百遍。
离婚后的许多日子里,苏衡一直在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是不是刘明华在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里或迟或早都会选择离开?
是年少时开始的悲观使然还是骨血里对感情潜藏以久的自卑?
所以,预见变成事实,她除了一阵恍然竟然很平静。
她痛吗?痛吧,毕竟刘明华是她第一个交付了身心的男人。
可骨子里的冷与傲,不允许她示弱。
所以,对着罗雅兰,她只是无声的冷笑。
笑自己的愚笨,笑刘明华的冷酷,笑罗雅兰的自以为是。
今天这场戏如果没有刘明华首肯,他是不会允许发生的。
何必呢?
她苏衡在他眼里是会死缠难打拖拽着不放手的人吗?
他只需明明白的告诉自己,他爱上别人了。
为什么要背着唱这样一出戏?
罗雅兰闹了好一会儿,事件却没有变成自己的预想的样子。
苏衡唇边的冷笑,在这明亮的艳阳里,无端的生出阵阵寒意。
竟让她有些害怕,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她望了望周围,除了几个路过的行人偶尔露出几分疑惑,倒没有人前来围观。
高档别墅区的人,果然没时间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你起来吧。”
“这事,我会和老刘谈的。”
“至于离不离婚,给不给你和你的孩子名份那是老刘自己的事情。”
“我苏衡是怎么样的人,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你心里应该有些数的。”
“否则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闹到明面上,让彼此都难堪。”
“还有,赶紧走。”
“不然我招来保安和警察,你和刘明华怕是要上新闻的。”
“那时,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会变成什么?”
遣走了罗雅兰,苏衡并没有立即给刘明华打电话。
她已经不需要去问那个还是自己法律上丈夫的人,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以刘明华的厉害之处,如果不想让自己发现罗雅兰的存在,那便不会露出半分蛛丝马迹。
大概是她那个抱孙心切的婆婆,在一旁做不少推波助澜的事情。
佣人打开铁门,苏衡假装没有看到那一眼同情的目光。
在世人眼里,女人无论在事业上取得再高的成就,如若婚姻的不幸,似乎在他们眼里,你的人生也是极其失败的。
苏衡嘴角的冷笑一直不曾退却,摇摇头,独自安静的走在花圃的青石小道上,四周花香四溢,缤纷多彩,有很多都是自己和刘明华在闲瑕时亲手种上的。
一起翻土,一起浇水,一起等待花期。
那时的浪漫和等待,谁也不知道会成为虚无的妄想。
而今,眼前的一切、包括这座别墅,这处花园、这段婚姻、和远去的少年时光,都变成了一种可笑的讽刺。
穿过花园,踏上一处小楼梯,走过廊道,苏衡轻轻的推开一楼客厅的大门,崭新的家具,清新的布局,一布一木,曾倾注了太多的幸福。
而此刻,这里更像是一座华丽的笼子,她不过是这个屋子里孤独的鸟儿,独自抖落羽毛,舔舐伤痛。
罗雅兰上门后的第三天,刘明华从欧洲匆匆而回。
两人相坐无言,苏衡平静的丢了一份离婚协议,协议结尾处熟悉的落笔,令人刺目。
没了当初结婚时的喜悦,此时苏衡这两个字写得如此果断与决绝。
“果然,我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
刘明华颓然的扯下领带,眼角通红,紧抿的唇线似乎在极度忍耐心里的火气和愤怒。
这个男人,到了此时此刻还这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美人在怀的是谁?
如今似乎在怪罪她苏衡绝决无情?
该愤怒、该生气、该发火的是她苏衡好吧。
她很怎样?
别人已经打上门,带着无辜的孩子。
她是不是应该在闹一场,然后再低声下气的求和解。
她要他们的婚姻,她可以为别人养孩子?
真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苏衡缓缓的抬起头,收住所有的情绪冷言道:“那么请问刘先生想要何种结果?”
“坐享齐人之福吗?”
“很抱歉,我苏衡没有这种贤良淑德的品质。”
“所以,退位主让贤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刘明华闻言,疲惫的闭上双眼,额前的青筋毕现,忍耐似乎已到极限。
笔直的背脊重重的靠着沙发,搭在大腿上双手紧紧抓住裤管,沉默无言。
时间流逝不过数秒,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眸中只闪烁着几缕复杂的光芒,好像刚才的那个极度不安的男人只是苏衡无端的一场错觉。
在接到佣人刘姐的电话后,他推掉手中所有的工作,急急的从欧洲赶了回来。
中途转了几个航班,在香港的时候又遇上台风,回到C城已经是事发的第三天。
期间,他给苏衡打了无数个电话,却提示了无数次的忙音。
真狠,所有社交工具和软件直接将他刘明华的名字拖进了黑名单。
所以,一回家得到这个待遇,全然都在意料之中。
“阿衡….”刘明华苦涩的开了口。
如今的局面,他真是骑虎难下。
离婚吗?心有不甘,不离吗?按照苏衡的性格,早晚都得分道扬镳。
这事怎么说?
终归是男人自尊心作祟吧。
罗雅兰是苏衡的公司的下属,年轻貌美,小巧玲珑,刘明华时常出入苏衡的公司,这一两二去大家也相互熟悉了。
一开始,刘明华的整个心依然是扑在苏衡身上的。
年少时的心动,从青涩到热烈,满腔的柔情恨不能将天上日月星辰捧到她的面前。
可热情抵不过岁月流失和生活的熙攘忙碌,再加上,自己的母亲一直不满苏衡只顾工作事业,不尽心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
母亲念叨着抱孙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苏衡一直不为所动。
罗雅兰也是个极为钻营的主,不知道怎么对了刘明华母亲的胃口,让她起了破坏儿子婚姻的念头。
刘明华出生在西南的一个三线小县城,家里略有薄产,父母是典型的传统老人。
加上刘明华的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他,性格多有偏执。
苏衡这人吧,看着亲和好相处,实则冷淡固执,对于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从不妥协。
所以,从结婚到现在,她和刘明华的母亲一直处于亦真亦假相互嫌弃的氛围里。
刘明华很忙,自然很难抽出时是来调节她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事故便在某一天突然而至。
春节前后,苏衡应一位好友的契而不舍的邀约,不得不亲自飞去她的城市为其的婚礼行程出谋划策。
为此刘明华的母亲颇有微词,认为大过节的不在家里操持,扔下老公婆婆只顾事业的行为不可原谅。
因临近年关,加之自已不过去外地做个婚礼顾问,苏衡提前给工作一年的同事放了年假。
也不知道罗雅兰给自己的母亲下了什么蛊,竟然将其接到了位于C城南山的家里。
这个家,一直都是刘明华的母亲一个人住,他和苏衡有时间会去住个两三日。
腊月初八,这一天,刘明华被母亲一个电话召回了家。
他和罗雅兰的意外事件便发生在这一天。
真是狗血的开始,事后他给了罗雅兰一张一百万的封口费。
却忘记了人性中独有的贪婪。
一个月后,罗雅兰拿着那张支票和一份超声波检查单找到他的母亲,便有了后面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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