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的飞行法器是一顶特骚包的轿子,披红挂金的轿身上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被阳光一照,耀眼的光芒几乎能将眼睛都闪瞎。轿子里面空间很大,铺着柔软的毛毯,中间放着一个小茶几,摆了几样灵果与点心。
有了山洞的前车之鉴,云溪对这顶轿子如此奢侈浮华的风格一点也不意外。
飞了没有多久,狐九便指挥轿子下落,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云溪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就是她被食人树抓过来的地方,经过两三年的时间,被烧毁的那一大片空地已经被藤草杂草铺满了,若不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树木,她还真有点认不出来。
狐九勾着嘴角,恶意满满地望着弥瘴林深处,“上次我实力不济被那只食人树逃了,这次它可没有这么好运。”
云溪这才知道原来狐九一直记恨着之前的事,现在是来报仇来了。
小气记恨的男人真是要不得。她叹了口气,皱着眉跟在狐九身后,暗自祈祷自己能有好命活过他的惩罚。
越往深处走瘴气越重,过了没有多久,狐九忽然停了下来,云溪跟着他的身后差点撞到鼻子,连忙退后两步,抬头向前望去。
这里显然已经了食人树的老巢,数十人才能合抱的树干直入云天,盘根错节的树藤像一条条盘距在地方的蟒蛇。有小孩子那般宽的树叶配合着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时,发出的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让人忍不住泛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而在那盘根错节的树藤下方是一座堆成小山般的森森白骨,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月,有些白骨已经略微发了黑。
树林里阴暗而寂静,这样的情景配合着幽暗无光的密林实在可怖。云溪忍不住向着狐九的方向靠了靠,她只要一想到没有侥幸逃脱,自己就会变成这森森白骨中的其中一份,就忍不住从心底深处泛起凉意。
狐九不动声色的向云溪那边挪了挪,直到挨到她的手臂才停了下来。
虽然他的动作很小,云溪却注意到了,再一次觉得狐九这人十分变幻莫测,说残暴吧,有时候又会露出温情来。说阴险吧,有时候又显得纯情。
那边的食人树似乎也注意到来者不善,只是它根植于此,想要逃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只得发起了攻击。扑天盖地的藤枝挥舞着向二人袭来,密密麻麻得几乎没有任何空隙之处。
可是狐九已经今非昔比,又怎么会怕它,他将云溪护在身边,掌心升起一抹冷焰,“去!”
一团小小的狐火欢快地扑了上去,云溪看到它在半空中扑腾着扭动了两下,忍不忍抽了抽眼皮。狐九的本命狐火怎么和他的本性差别这么大呢?
食人树上次吃过狐火的亏,当时若不是它当即立断地切掉了那几根燃着的藤枝,今日哪还有它的存在,当即自己扯断了数百根藤枝,浓墨色的腥臭液汁如暴雨般突至,想要将它扑灭。
那液汁便是食人树的鲜血,眼看打不过,竟然用了自损的方法,这食人树也算得上当机立断了。而水克火,若是真被浇中了,狐火肯定要灭了。
狐九冷冷一笑,轻轻地说道:“小!”
云溪看到随着狐九的话落,那团小小的狐火慢慢变小,最后竟变得只有米粒那般大。它灵活地穿梭过如织般的水幕,落在了食人树的枝干上。
如星火燎原,一点点火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燃烧起来,眨眼间,这棵庞大的食人树就变成了一根火把。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嚎声,成千上万的藤枝像疯了似蠕动着,扯断彼此的根须,想要用鲜血将狐火浇灭。
狐九怎么会让它如意,千年妖修的威压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将那食人树压得动都不敢能,瑟瑟发抖地舞着枝条,不停发出痛叫声。
那痛叫声又响又尖利,仿佛突然冒出来的尖哨声,直刺得云溪头痛欲裂。狐九连忙将她拉过来捂住她的耳朵,撑起灵气屏障将她护在怀里。
云溪十分不习惯两人如此亲密的行为,忙从他怀里退出来,白玉似的脸庞不知是因为大火燃起的高温还是其他的原因微微泛红,狐九一时看呆了过去。
九尾狐做为上古妖兽,幻化出来的人形皆都貌美非常,但狐九却觉得全都不如云溪这般吸引人。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地看着烈火燃烧。
这食人树不知在弥瘴林活了多少年,占了几乎三分之一的弥瘴林,凶猛的大火烧了好几天还没有烧完。
狐九在地上摆了一间玲珑屋,用法力变大,示意云溪进来。
云溪听说过玲珑屋,这算是一种法器,与修士用的法器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它的主要用处是用来住人。但是玲珑屋价值很贵,又没有太高的价值,除了灵石多得发烧,又喜好享受的修士才会置办这玩意。
周围的大火自动地绕过这间房子,狐九时不时探出头看两眼,若火不旺的话就补上两下。
云溪没有对狐九的行为发表任何态度,那食人树不知吃了多少修士,实在没有同情的必要,而且弥瘴林的瘴气大部分也是因为它的存在。不过,这件事也让她对狐九的性格更了解了几分。
那食人树惨嚎声也从有至无,终于被烧成一片灰烬。
云溪看着狐九收起玲珑屋,又走到被烧完的食人树旁,拨拉着从里面拿出一颗透明的晶石。那东西算是食人树的内丹,里面蕴含的灵力极多,抵得上数百颗上品灵石。
狐九拿在手中随意的抛了两下,然后递给云溪。
“给我?”云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坚定地拒绝道:“我已经有了那朵小莲花了,这内丹你拿着吧。”收了那朵小莲花,她已经有些不好意思。再说灭掉食人树她一点力也没有出,实在是受之有愧。
“啧,真看不懂你。”狐九扬了扬眉,将内丹收了起来。“别的道修都恨不得把好东西抢过去,你倒好,送你也不要。”
云溪浅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她不是贪心的主,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不会拿。
弥瘴林的大火已经引起了很多修士的注意,云溪不愿多呆下去,便催促狐九快走。若是被正道修士看穿狐九的身份,只怕要引起围攻。
虽说狐九很难碰到对手,但万一碰到像姬无越那种低调的主,他们可要惨了。
紧赶慢赶却仍是碰到了人,云溪没有用狐九那顶奢华无比的轿子,而是改用了她的葫芦,正好迎面看清了来人。
那也是一男一女的组合,男人的头发是如烈焰般的火红色,显得有些桀骜不驯,他细长的眼睛正放肆地打量着云溪,满脸邪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溪微微有些不喜地扭过头看向他旁边的那位女修,浓厚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犹如黑色的瀑布,顾盼神飞的大眼睛上是一双略带英气的斜飞剑眉。
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云溪用力回忆了一下,再看向那女修的目光变得有些惊疑不定。
她不就是当初在玉剑门禁地帮顾青衫阻挡过狐九的那位女修吗?云溪内心惊讶无比,但脸色却一如平常,她后来特地去打听过这位女修的名字,她叫秦碧萝,师从长老清慧,是玉剑门的内门弟子。上次因为狐言自爆妖丹后身受重伤差点丧命,听说被清慧想办法救了回来。
她怎么变得不一样呢?云溪和秦碧萝虽然仅是一面之缘,对方英姿飒爽的风姿还是深刻在心里。而现在的秦碧萝显得十分艳冶,似透非透的薄纱红衣,眉目间媚意荡漾。莹白的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双白皙匀称的秀腿裸露着,更显得诱惑,整个人从骨子里散着妖媚。
那男人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却被秦碧萝拉住了,她看着慵懒地坐在葫芦上了狐九,似乎有些忌惮,俯首在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最终那男人略带遗憾与不甘地看了云溪一眼,便御器走了。
云溪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秦碧萝,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忙把头扭了回去。她总是觉得秦碧萝不对劲,甚至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认识那个女的?”狐九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今天阳光和煦,微风醉人,吹得人昏昏欲睡。
云溪沉吟了一会,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我之前见过个女修,现在的她和原来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原来的她很正经……”云溪酝酿了一会,才接着说道:“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些勾人。”
“不是被夺舍,就是练了邪功。”狐九看着云溪一脸担心的样子,讥笑道:“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云溪没有再说话,她总不能告诉对方算是自己的师姐吧!只好把疑问压在心里,打定主意待解决完上古洞府的事情,就回去好好打听一下,“对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坊市准备些东西,然后我们去上古洞府。”狐九低垂下眼睑,嘴角挂起一抹狞笑,待他拿到九阶妖丹恢复实力,就回去好好收拾狐八。
而云溪心神不宁地想的却是怎么样才能借到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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