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天台上的五个人彻底酒醒了,丁允中冲到围栏边向下看,大声喊:“老徐!徐元庆!”没有任何回音,丁允中脑袋一嗡,瘫坐在地上,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其他四个人也都清楚发生了什么,直接吓傻了瘫坐在地上。
正在此刻,女生宿舍,唐雅雯因睡不着,正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天空,皎洁月光,洒满阳台,正憧憬着未来美好的大学生活,隔了一个操场的距离,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似乎从男生宿舍的楼顶落了下来,接着隐约听到有人叫喊。
几分钟后,三栋男生宿舍楼的灯忽的一下全部亮了,把月色的黑夜照了透亮,没睡着的女孩子们都很好奇,这都十二点了,男生宿舍的灯怎么全部打开了。
只见男生宿舍楼D楼门口人头攒动,围了很多学生,不一会,有救护车、警车从东门驶入园区来到男生宿舍楼D楼门口,救护人员似乎抬了个人进了车,然后救护车就开走了,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难道出了大事?”唐雅雯心中好奇,才刚到这所学校,就碰到了大事,心中竟然有些激动。
“我靠,他们这些男生,搞什么,大半夜的把警察都招来了!肯定出事了!”宿舍里的汪雨涵也从床上下来,跑到阳台上来。
“可惜出不去,宿舍都关门了。”刘凤也站在阳台上探望那男生宿舍那边。
“你们真是瞎操心,明天不就知道了吗?”最淡定的还是余额,躺在她床铺的凉席上不动不动。
“对了,汪妮子,向你的学弟打听打听。”刘凤的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
“没回复,估计是大事!”汪雨涵摇了摇手机,无奈的摆摆手,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她学弟的回复,只有几个字:“有人坠楼了!”
“什么!”
“怎么会!”
三个女生看着回复都惊呆了。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D楼围观的学生全部被宿管、保安驱散,各自回各自的宿舍,楼梯、过道、宿舍门口,只有校领导、警察、保安等人。丁允中五个人被五个警察戴上了手铐和头套,从天台带了下来,直接带入警车。
宿舍楼D楼一楼大厅,站着两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位两鬓斑白、黑框眼镜的老者,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上身白衬衫下身西裤皮鞋,身形有些佝偻,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位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人,两人都神情肃穆,立在那看着民警押着丁允中五个人上了警车。
那位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人挥手示意,羁押丁允中的警车启动,迅速离开了宿舍楼。
此时他缓缓转过身,对那位老者说道:“李校长,这件事我们公安局会查清楚,还事实以真相,你放心。”
“祝所长,真的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唉。。。”那位老者正是新北大学的现任校长、校党委书记、正教授李春生,李校长摘下眼镜,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校长,刚与救护的医院那边确认了,那坠楼的孩子已经不在了。”这位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人,正是常州市左南区公安局副局长祝容虎,他转头、贴耳,轻声对李校长说道。
“什么!”李春生一惊,手一哆嗦,手拿的眼镜掉落地上,镜片碎了。
祝局长见状,立即弯下腰将眼镜捡了起来。
李校长伫立在那,神情有些扭曲,原本布满沧桑的额头上,又多了几道褶子。
祝局长将眼镜递给李校长,李校长缓缓伸出手,手略微有些颤抖,接过眼镜。
“镜片碎了!”祝局长低声道,“李校长也不用太悲伤,这栋宿舍楼可能要封闭,一楼到六楼所有的学生要转移”
“我来安排,你放心,明天中午前,这边学生会全部撤出。”李校长答道。
“好的,天台、楼梯、这几个学生的605宿舍,我都已安排民警封闭、封锁现场并看守,还有坠落的现场,你们也要要安排学校保安做好配合。”祝局长说道。
“好的。一切服从你们的安排。”李校长从西裤口袋里缓缓掏出纸巾擦拭眼角,双眼通红。
“那就先这样,我还得回局里,那几个孩子我带走了,今晚让他们住局里,明早会安排审讯,我明天下午会过来,明天下午见。”祝局长向李校长微微敬了个礼,便大步走出宿舍楼,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李校长忙上前,送至门口,看着祝局长上车,挥手告别,看着车远去,李校长仍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沉思。
此时从宿舍楼大厅的一角,走过来一个人,那人一身教师打扮,年纪比李校长似乎年轻一些。
“李书记,李书记,这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上午十点前,所有学生全部暂时撤出这栋楼,去图书馆,晚上七点再安排回来。宿管那边都交代清楚了,安保那边也安排好了。”那人走到李校长身旁,停住脚步,沉声向李校长汇报。
“哦,好的,赵主任,你辛苦了。发生这样的事,谁都无法预料,这样,你让艺术设计学院的院长王院长还有相关设计系的老师,明天上午七点半到我办公室。”李校长语速很慢,神情凝重。
这个人正是新北大学教务处常务主任,党支部主任赵治国。
“好的,李书记,您放心。”赵主任忙答道。
“恩,我先回去了,这边你处理好。”李校长右手握着眼镜,疾步走出宿舍楼,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赵主任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长叹了口气,学校出了这样的事任谁都无法淡定。
第二天清晨,整个学校一片哗然,坠楼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个小时,全学校都知道了。
宿舍楼D楼周边十米范围内,被保安全部封锁,楼底里面有三辆警车,进进出出的警察在忙碌。
远处围观的学生围了两圈,学生们的好奇心开始发作了。
与此同时,左南区公安局的五个审讯室里,丁允中五个人分别在被盘问。
丁允中所在的那个审讯室里。
丁允中带着手铐,坐在那,低着头,眼神有些呆滞。
“丁允中,1990年12月生,常州新华区人,父亲丁建国、母亲赵晓蕊,新北大学08届新生,来学校第五天,聚集宿舍全体天台吃烧烤喝啤酒,期间,同窗舍友徐元庆坠楼而亡。”坐在对面的那位警察低头读着卷宗,忽的抬头看向丁允中,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在天台吃酒玩乐?你跟徐元庆之前认不认识?有没有矛盾?”
丁允中没答复,依然低着头。
“咳咳,小伙子,这里是公安局,你要积极配合我们警察办案,这样才能还你清白。”那位警察伸出手敲了敲桌子,耐心的劝导。
丁允中依然头未抬。
“抬起头来!”那位警察神色一变,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丁允中这才慢慢抬起了头,泪流满面,眼睛通红。
那位警察见状,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去,站起身,从墙角的柜子里拿出一包抽纸放在桌上,“擦一擦吧!”
丁允中俯身上前、伸手抽过一张纸,擦了擦眼睛。
“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徐元庆会坠楼,你要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现场情况,全部交待清楚,配合警方了解真相,将这件案件查清楚。”那位警察缓缓坐了下来,语气柔和了许多。
“咳,咳,咳”丁允中嗓子有点不舒服,从未遇到过有人在眼前坠楼,他还未从惊慌中缓过来,“我也没有想过会这样,我只是想让宿舍兄弟们聚一聚,没想到却。。。”
丁允中哽咽了,说不下去了。
“不要着急,想想清楚,好好回忆下,当时是什么时候发现徐元庆坠楼了?”那位警察递了一杯水过来,坐回原位,说道。
“当时我们几个都喝了不少啤酒,是我第一个听到徐元庆喊救命的,然后我扑到天台围栏边向下看,看不清楚,大声叫,也没人应答。”丁允中详细的述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其他四个人在干嘛?你还记得吗?”那位警察认真做着笔记,继续问道。
“我当时喝了很多,正在回忆一些事,我记得我当时坐在塑料凳子上,刘苏河坐在我右手边,沈从鹏坐在我对面,陈军站在我左手不远处,张淼不记得他在哪,当时喝多了,真记不清了。”丁允中仔细回忆着。
“喔,那你和徐元庆认识多久了?之前相处中有矛盾吗?”那位警察追问着。
“之前不认识,来到宿舍才认识,认识四天,没有矛盾,我们宿舍舍友关系很好,其他人都可以证明。”丁允中答道。
“那你对徐元庆了解多少?”警察继续盘问。
“北方人,家里排行老三,比较穷,我这几天都已经接济他几百块了。”丁允中如实回答。
“接济他几百块?是送给他的钱,还是借给他的?”那位警察的脸上露出疑惑。
“算是送的,知道他穷,就让他帮忙买水买饭,多给了钱,就当给他的跑路费。”丁允中如实交代。
“喔,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家的确很有钱,但你这样送给一个只认识四天的同学几百块钱,动机是什么?”那位警察继续追踪。
“单纯的可怜他。”丁允中答道。
那位警察见这个方向没有突破,便转了话题:“你清不清除这位徐元庆在外有没有什么借债?就是空有外债?”
“不知道,我们才认识四天。”丁允中答道。
“那你们宿舍其他的四个人与徐元庆之间,有没有发生过矛盾?或之前有矛盾?”那位警察问道。
“我不知道,至少在宿舍里,大家都相处融洽,没有出现什么矛盾。”丁允中答道。
“徐元庆在参与这次聚会前,有没有反常的举动?”那位警察又换了话题。
“反常?”丁允中陷入了沉思,“反常。。。好像有一点,就是我只让他买煤炭,饮料,调料,但他多买了纸巾,买了五包。”
“五包纸巾?是当晚用的吗?”那位警察脸上露出疑惑。
“对的,当晚吃烧烤,正没有纸巾,他从袋子里拿出来给我们用的,我记得很清楚,是他拿出来的。”丁允中仔细回忆。
“喔,这点的确可疑,按照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平常有使用纸巾,携带纸巾的习惯吗?”那位警察继续追问。
“我不敢肯定,但他平时很懒的,要不看书,要不躺着玩手机,袜子都不洗,怎么会用纸巾呢!”丁允中如实回答。
“喔,好的,那徐元庆有没有自杀的动机,你觉得呢?”那位警察又抛出了问题。
“自杀?”丁允中听到这个词,倒吸了一口冷气,“谁会活得好好的想自杀!”
“你觉得是有,还是没有?”那位警察追问。
“没有,我们都是刚进去大学,还没实现梦想,还没谈恋爱,还没做出事业,怎么会自杀呢!”丁允中坚定的回答。
“那你有没有想过借机谋杀徐元庆,来制造其自杀坠楼的假象?”那位警察盯着丁允中,一字一句的问道。
丁允中被吓愣住了。
“没有,我为什么要杀他,我跟他无冤无仇,我还给他钱!”丁允中有些激动,双手握拳攥的紧紧的。
“喔,好了,就先问这么多,你也休息一会。”那警察接通了桌上的对讲按钮,“进来下。”
两个民警推门而入,将丁允中带了出去,带回到了拘留室。
丁允中到了拘留室一看,其他四个同窗都已经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了,四个人眼神呆滞,心如死灰,连丁允中走进来,也没一个人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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