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酒馆的生意不太好,才十一点不到人已经没有多少。从来喝酒的客人谈论中时月大概了解了人少的原因。昨天晚上,在黄夷山到稻城的路上,有十几个人被杀了,经过城里官兵的调查,发现死的都是土匪。虽然土匪死了不足惜,但是突然之间死了十几个,还是令人害怕,人们都尽量地不在晚上出门,也不在外面逗留了。现在还在酒馆里的都是家在附近的熟客。
想到这时月突然担心了起,凛和星星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凛那么好看,被土匪看到就危险了。
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找时,凛就抱着星星回来了,星星趴在凛右肩上睡得香甜,凛右手托着星星屁股,左手提着一个小袋子,看起来都是给星星买的小玩意。时月连忙起身把星星从凛身上抱下,放到吧台后的长椅上,那里是星星专属的睡觉地方。
凛把手上的小袋子放到吧台上,坐在时月面前敲了敲杯子,时月给她倒了杯茶。
凛皱着眉:“酒。”
“不行,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酒。”凛盯着他。
被凛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盯着时月感觉脸有点发烫,无奈败下阵来,给她换了个杯子倒了杯酒,但还坚持着最后的倔强:“只许喝一杯。”
“星星趴在你身上对你的伤没影响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
你还能抗米袋,确实不像,而且比没事的人更加强壮……这话时月只在心里吐槽没有说出来。
“她怎么睡着了?”
“她想划船,我就带她去了,刚上船没多久就睡着了。”
时月点点头,镇边有条河,河边有商家的小船,划船要收钱,之前星星也闹过要划船。
“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没有同龄人那么精神,经常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大夫怎么说?”
“心脏有问题,需要经常吃药。我老爸就是上城里去买药了,过两天应该就回来了。”
“阿姨呢?”凛移开话题。
“客人少,我叫她先回家了。”
凛不再说话,慢慢喝着那杯酒。
没过一会酒馆的人都散了,时月估摸着没人就叫伙计回家,酒馆提前打烊了。然后时月背着星星,凛拎着逛街得来的战利品,两人一起走回家。。
镇边的商家差不多都打烊了,还好月色够明亮,能让他们看清回家的路。村子离镇上不远,只不过要走一段小路,小路边的田野里蛙叫声此起彼伏,偶尔有几只萤火虫从稻草堆里飞起飞过他们身旁。这样的环境倒还算惬意。
“你知不知道昨晚有十几个土匪被杀了?”时月试探地问。
“知道。”
“以后一个女孩子晚上别自己出门了,很危险。”
“如果晚上不出门怎么能看到这番美景呢?”凛伸出手抓住一只飞过她面前的萤火虫,又张开手让它飞走。
“我说认真的。”
“看情况吧。”凛没有答应他。
夜里,时月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醒的太晚,他现在完全没有睡意,索性翻身起来趴在窗子吹吹风。夏季夜里的风依旧带着闷热,反而越吹心里越烦躁,越烦躁越是清醒。不经意地抬头一瞥,竟看到有人从院子里出去。
这家伙要去哪里?时月想了想还是套了件衣服跟了出去。凛走的路是去镇上的路,时月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生怕被她发现,但好在这一路她没有回过头来看。走到镇前的大榕树下凛停了下来,大榕树前绑着一匹马,她开始解绑在树上的马缰。
“你可以回去了。”凛头也不回地说。
时月躲在一块大石头后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难道被发现了?
“时月。”凛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时月在石头后咬了咬牙站了起来:“你哪来的马?”
“跟星星逛街的时候买的。”
“你要去哪?”
“黄夷山。”
“去那干嘛。”
“你知道最近很猖獗的土匪吧,他们的老巢在黄夷山。”
黄夷山离他们这不远,没想到他们害怕的土匪竟离他们那么近。但这些土匪竟没有到过他们这里,可能是这个镇子比较穷吧……
“那你更不能去啊!”
“前晚死的那十几个人是我杀的,他们中有的人逃掉了,看到了我离开的方向。这两天他们应该就会搜到这边了,我得在他们伤害这里的人之前阻止他们。”
时月一阵害怕,害怕土匪真的来,也害怕凛,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杀了十几个人还能这么轻松的在这里跟他说的。在学校的时候他就知道时月和他不一样,和大多数普通人都不一样。
“你要怎么阻止?”
“擒贼先擒王。杀了他们老大应该能让他们乱两天,拖住这两天等到我家里人来了就能把他们一锅端了。”凛翻身上马。
“既然知道了他们老巢不能报官吗?”
“官?这群土匪乱了有一个多月了吧,你们的官可有作为?”凛不屑一顾。
“你身上还有伤,去了不是送死吗?”
“杀个人而已,全身而退应该还是可以的。”
“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们过不去?”时月就纳闷了,凛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要去招惹这些土匪。
“他们不该动我们家的东西!”凛冷冷地说,高坐在马背上的她活像个女战神。
“那你就让你家里人来解决啊,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自己去土匪窝!”
“在我们家可没人把我当做小女孩。”凛扯了扯马缰:“你回去吧,天亮前我就回来。”
凛骑着马飞驰而去,留下时月在原地不知所措。阻止不了凛他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也许该进城里去报官,但是进城也得要两三个小时,且不说城主信不信他发现了土匪窝,从城里到黄夷山也要一段时间,这几个小时里谁知道凛凉透没凉透。
想了想他扭头狂奔,家里也有一匹用来拉车运货的马,他觉得还是应该追上凛,没准还能给她收个尸。
马匹在路上狂奔,颠的时月眼冒金星。以他这种策马狂奔的速度从家里到黄夷山也要一个小时,这一路上他连凛的马屁股都没看到,毕竟家里拉货的马比不上凛买的快马。
他骑着马在山脚下转了两圈才找到上山的路,黄夷山并不大,上山的路似乎只有一条,时月下马看了看还能看到崭新的马蹄印,看样子凛就是从这条路上的山。骑到半山腰时月就看到路边拴着一匹马,应该是凛那匹,从这里开始凛应该是步行上山的。时月也把马拴好,步行上山。
果然没走多久时月就看到山上传来的光,看来土匪的老窝真在这。时月窝窝索索地从杂草从靠近山上,在离寨子不远处偷偷观察。寨子很安静,时月没看到巡逻的人,甚至在瞭望台上他都没有看到人。
很不对劲,凛说要杀了他们老大,无论是他们老大死了还是凛死了,都应该有点动静才是,怎么会那么安静?又观察了一段时间,时月发现是真的没有人巡逻,便大胆地凑近寨子想去找凛。他偷偷地溜到瞭望台下,扶着瞭望台的脚柱看哪里够隐蔽能让他悄无声息地进入寨子。扶着脚柱的手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他抬头看,暗红色的血正从瞭望台顺着脚柱流下,他摸到的是血。瞭望台上不是没人,而是被人杀死了!他背脊一阵发凉,连忙收回手把手上的血甩干净。
他往前溜,才靠近墙边就听到震天的打呼噜声,闻到冲天的酒气,合着外面没人巡逻是因为人都喝醉睡着了。时月偷偷从窗缝往里看,大厅里怎么也躺了一百多号人,看来土匪们差不多都在这里了。还好他今天运气好,碰到了土匪集体喝醉了,但大厅里时月没看到凛的踪迹,既然凛不在他就打算溜下一个屋子继续找。
这个寨子大部分是结构简单的小木屋,这里原本是个小村庄,但被这群土匪抢占了,一群土匪也没有维护房子的心思,所以这些房子大部分都是破破烂烂,时月每走一步都在担心脚下的木头会断掉。
连续找了几个屋子都没有看到凛,时月继续往前找去,经过一个小屋子前,他听到里面传来的呜咽声。他大着胆子从缝里往里看去,借着投入屋里的月光时月看到了里面的景象,心不由的揪了起来。里面有十几个人,都是女的,她们衣不蔽体,就算借着月光时月都能看到她们身上的伤。她们挤成一团在小屋的角落里,有人在啜泣,有人在呜咽。
时月走到木屋门前,门上了把锁,他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随即撬起了锁,对于他这种机械系的学生来说撬个锁并不难,更何况是这种古老款式的锁。没两下就把锁打开了。他轻轻地推开门,不敢太大力怕吓到她们。
月光透过打开的门照进昏暗的屋里,屋里的女人们呜咽着更加地挤到墙角,长时间的虐待令她们已经不敢大声呼救。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他们都喝醉睡着了。你们小声点跑,不要吵醒他们。”时月小声地跟她们说。
然而她们仍然是小声地呜咽着,试图逃跑的人她们见过,下场都很惨,她们已经没有了逃跑的勇气。
“快走啊,等他们醒了就来不及了。”时月见他们没反应很是着急。
这些人还是没反应,只知道哭。时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拼命劝:“你们不走要在这里继续受他们欺负吗?现在不走以后就没机会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好,难道你们不想出去看看吗?”
“吧啦吧啦……”时月使出浑身解数,把所能想到形容世界美好,能勾起他们向往的话都说了,她们中终于有人有反应了。
“他说的对,被抓回来大不了就死,死也好过在这里受他们欺凌。”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跑出门外,有了第一个人壮胆,其余人也跟着跑了出去,她们走的匆忙,都没人理过时月这个帮了她们的人。时月在心里偷偷吐槽,自己苦口婆心了那么久,一句谢谢都没有。不过吐槽归吐槽,他没有再浪费时间,继续向下一间屋子找去,凛还不知所踪呢。
“出事了——”突然土匪们所处的大厅处传来凄厉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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