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我考上了,我终于能和你会师南江了。”杨昭拿着刚收到的录取通知书,在客厅里兴奋地打起了虎跳。“可是,你什么时候给我来电话,让我亲口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杨昭心里又激动又焦急。
早在高考结束后的某一天,柳筱曾打电话约杨昭见过一面。她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说他发挥得很正常,就等着看结果了。她说了些勉励的话,让他放宽心等消息。因为柳筱要做兼职家教,两人平时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一般都是杨昭在家等柳筱什么时候有空了打电话过来。
幸运的是,当天晚上六点,柳筱就来了电话。
“通知书拿到了吗?”柳筱在电话那头问。
“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通知书?”
“傻瓜,我去年收到通知书的时候,还要早几天呢。”
杨昭故意压抑着喜悦的心情,淡淡地说:“通知书是有,但不是南江大学的,我落榜了,低了分数线10分,只考取了第二志愿的越州大学。”
越州大学是普通的本科院校,和南江大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哎呀,好可惜啊。”柳筱叫了起来,但马上又安慰说,“没关系的,越州大学也出过很多人才呢。你有时间吗?要不咱们见个面吧。”
“嗯。”杨昭依旧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巴不得柳筱说这句话。
两人依旧约在镇上的大桥边碰面。在杨昭到来前,柳筱已在桥边等。见杨昭无精打采、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柳筱忙笑着迎了上去。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大桥上,杨昭一边走,一边故意叹着气。柳筱全程陪笑安慰,说了很多越州大学的好。
“杨昭,不要难过,你不是一直都很乐观的吗?只要在大学里多学东西,四年后你不会不如南江的毕业生的。”柳筱鼓励说。
“那我以后还能来看你么?”杨昭问。
“当然能了,随时都欢迎你来南江找我。我也会抽空去越大看你。”柳筱毫不犹豫地说。
“这几天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不做家教陪陪我。”杨昭又问。
“没问题啊,我好多天都没来找你了,明天我去学生家长那请几天假,好好陪陪你。”柳筱一口答应。
杨昭很感动,不好意思再装了,于是笑着说:“小姐姐,我和你开了个玩笑,其实,我被南江录取啦。下个月我们就是南江校友啦!”
柳筱目瞪口呆:“你到底那一句是真的?”
杨昭很不好意思:“刚才那句是真的,我真的被南江录取了。”
柳筱听了,面无表情,扭头就走。
杨昭急了,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晚一点与你分享这份喜悦。你不要生气,好吗?”
柳筱原地站着,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杨昭急得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轻声求原谅。
半晌,柳筱终于开了口:“杨昭,你知道我为你担心了很久吗?你开玩笑可以,但忽悠我太久了。你需要这样考验我们之间的友谊吗?”
杨昭没想到柳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求饶说:“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柳筱心软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就饶了你。下不为例啊。”
“嗯,嗯,一定下不为例。”杨昭满脸的悔意。他觉得这样做的确会让柳筱觉得他对她没信心,一直在怀疑她。
柳筱见把杨昭吓着了,忙说:“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我不生气了。乖啊。”
杨昭试探着说:“那你刚才说陪我几天的话算数么?”
柳筱毫不犹豫地说:“算数的,你考上了南江,自然要为你庆祝一下。”
杨昭笑了:“你不用请那么多天的,请两天就行。我想了个比较特别的庆祝方式。”
柳筱好奇地问:“哦?什么样的庆祝方式,说来听听。”
杨昭说:“明天早上咱们去爬山吧,我们攀登上了象牙塔的高峰,还要攀登一下自然界的高峰。”
柳筱笑着问:“你打算攀登珠穆朗玛峰么?”
杨昭大手一挥:“苦寒之地,不适合我们读书之人。” 接着指着北方说,“我们越州的越秀山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号称避暑圣地,它坐落于滨海区的越秀镇上,而越秀镇紧挨着咱们丹阳镇,我们去越秀山非常方便。报纸上的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晴朗,最高温度才31度,非常适合爬越秀山。你要相信我,我给你推荐的地方,可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
柳筱点头说:“我当然信你了。好久没有欣赏美丽的风景了,就听你的,这回我要好好吸收一下山水的灵气。”
两人谈得很开心,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杨昭吃过早饭,骑车前往镇上的大桥头与柳筱会和。杨昭到了没多久,柳筱也到了,她先用公用电话给几个学生家长打电话请了假,又与杨昭一起骑车前往车站,在那里停好车,又一起坐上了前往越秀山的公交车。
20分钟左右,公交车抵达了越秀山景区,杨昭和柳筱下了车,轻快地朝入口处走去。柳筱执意不让杨昭掏钱,自己抢着买了两张门票,又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些饮料和食物。
杨昭尴尬地说:“唉,出来玩,哪有让女孩子掏钱的道理。”
柳筱认真地说:“怎么,就不许我请你么?今天是你金榜题名的日子,理应小姐姐来请你。”
“我以后不叫你小姐姐,叫你筱筱可以么?”
“为什么呀?”
“因为我老想保护你。”
“做弟弟的也可以保护姐姐啊。”柳筱笑着说。
“不要,我要像杨过保护小龙女一样保护你。”杨昭认真地说。
“那你要叫我姑姑啦。”
两人说笑着步入了景区,迈上石阶,开始攀登越秀山。石阶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山涧的溪水潺潺流动,四周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越秀山是有名的避暑圣地,夏季如春,加之当天天气本来就不是很热,所以两人一路走得非常惬意。
“好喜欢这里的环境,你眼光不错,真是个好地方。”柳筱开心地说。
杨昭自豪地说:“我带你去的地方,都是我游玩过后筛选出来的精华。”他朝前看了看,又精神抖擞地说,“来,让我们赛跑,看谁爬的快。”说着,迅速往前踩了好几级石阶。
“等等我。”柳筱连忙跟了上去。
两个少男少女在游道上嬉笑着相互追逐,清朗的笑声在山间荡漾。
“唉,有点走不动了。”还没到半山腰,柳筱开始微微喘气。
“来,抓住我的手,再坚持一会。”
杨昭伸出了左手。柳筱顺从地伸出右手。杨昭轻轻地牵过柳筱的手,感觉软绵绵的,像握着温玉一般,特别舒服。
两人欢笑着继续朝山顶-进发,享受着挑战的乐趣。
“怎么这里的游客这么少?”柳筱一路上只看见稀稀落落几个人,而且基本都是学生。
“因为得知你这位公主驾临,所以景区清场了。”杨昭笑着说。
“诶,又拿我开刷,怎么不说是为了你这位王子清场的呢。”柳筱也笑着说。
“好吧,那就是为我们两个而清场的。今天,你就是无忧无虑的公主,我就是快乐的王子,哈哈。”杨昭话音一落 ,和柳筱一起开心地笑了。
“其实今天是星期一,你别以为咱们放假,上班的人也放假哦。”杨昭道出了真相。
“哦,明白了。唉,在你面前,我为什么总是显得这么傻。”
“因为杨是柳的姓,柳是杨的名。”杨昭又一次声明。
“好吧,我投降,我的小主。”柳筱咯咯笑了,又说,“其实还是人少一点好,宁静不受打扰。”
“我知道你喜欢静谧的地方,所以才选了这里。”杨昭得意地说。
两人一路攀登着,过了半山腰,柳筱停下来说:“杨昭,我真走不动了。”说完,左手叉着小蛮腰,弯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见柳筱真累了,杨昭连忙把她扶到一块平整的山石上坐了下来,然后坐到她身边,拿出一瓶矿泉水,用手旋开瓶盖,将水递给了她。
“怪不得你篮球打得这么好,原来体力这么充沛,从山脚一直到这里,还没见你喘过气。”柳筱喝了口水,羡慕地说。
“上天派我来到你身边,就是要我来保护你的,所以给了我一个强健的体魄。”杨昭一本正经地说。
“又来。”柳筱小手锤了杨昭一下,“我没那么娇气,待会儿我还要登上山顶呢。”
杨昭望着柳筱,目不转睛地端详着。
柳筱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脸上有东西么?”
杨昭笑着说:“刚认识你的时候,以为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后来慢慢感觉道,其实你也能与民同乐。”
柳筱红着脸说:“我说过,我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女孩,你一会儿公主,一会儿仙子地夸我,把我捧得越高,你的失落也就会越大。”
杨昭真诚地说:“公主和仙子不是我对你的期盼,而是你在现实中给我的真实感受。”
柳筱有些感动。她望着山顶,柔声说:“我其实很想登上山顶,当一回登高眺远的仙子,可是又担心自己的体力跟不上。”
杨昭豪言道:“放心吧,有我在,就是背,今天也要把你背上越秀山顶。”
两人喝了饮料,吃了食物,补充了能量,又休息了一会,果真手牵着手,继续向顶峰处攀登。一路上,两人走走歇歇,快到距离顶峰约莫一百米处,柳筱果真体力不支,一点也走不动了。
“小昭,我真的走不动了。”柳筱“咻咻”地喘着气。
“上来吧。”杨昭二话不说,弯下腰,让柳筱趴在自己背上,双手挽住她的两条大长腿,一步一步地踩着石阶,继续向上攀登。
看着杨昭越来越吃力的样子,柳筱心疼地说:“杨昭,把我放下来吧,你会累坏的。”
杨昭咬着牙,坚定地说:“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今天一定要把你背上山顶。”
一百米,九十九米……二十米,十九米……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杨昭的步伐越来越慢,但距离山顶越来越近。终于,他跨过最后一个台阶,背着柳筱站在了越秀山顶。
“到了,到了。”杨昭兴奋地喊了声,蹲下身子,将柳筱轻轻地放了下来。柳筱见杨昭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连忙心疼地掏出纸巾替他擦汗。
越秀山海拔1000余米,对于江南地区来说,这算得上高山奇峰了。杨昭和柳筱缓步走到观景处,一起眺望着远方,蔚蓝的天空掠过朵朵白云,青绿的群山连绵起伏,一条清澈的长河穿过山谷,延绵至远方的平原。山顶阵阵清风徐徐吹来,令人无比舒畅惬意。
柳筱扬起头,微闭双目,舒展柳眉,伸开双臂,尽情享受着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和谐与快乐。她的眉宇间,忽然消失了那股淡淡的忧伤,完全是一幅无忧无虑的神情。
“今天听你的真的没错,在这里,我可以忘掉所有烦恼,心得以清静安宁。”柳筱沉醉地说。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都可以带你来。”
“好啊。”柳筱开心地说,“就这样坐看云起,望山观心,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
望着柳筱百合花一般的笑容,杨昭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了怀里,鼻尖飘过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清香的气息。柳筱略显惊讶,睁开眼轻轻地推了一下杨昭,但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她被紧紧地抱着,全身感到酥软,无法抗拒,索性迎合着,偎依在杨昭的怀里。
杨昭轻轻抬起柳筱洁白如雪的脸,笨拙地去吻她那晶莹温润的双唇。柳筱顺从地闭上眼睛,伸出双手,环住了杨昭的腰,轻柔地迎合着。这一刻,他们都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筱筱,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让我永远照顾你,保护你,好吗?” 杨昭鼓足勇气表白,字字都是发自肺腑。
“你说得,都是真的?”
“请你相信我。”
“那你会不会爱我一生一世?”柳筱仰起头,双眸深情地看着杨昭。
“我这一生一世,就只爱你一个人。”杨昭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我答应你。”柳筱将脸贴在了杨昭的胸口,能听得到他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杨昭说:“那我以后就改叫你筱筱拉。”
柳筱说:“姐姐也得叫,要不你会欺负我。”
杨昭说:“好,筱筱和小姐姐一起叫。”
两个人深情地久久相拥着。杨昭感觉这一刻无比幸福。
突然,柳筱似乎想到了什么,竟抽泣起来。
杨昭紧张地问:“筱筱,你怎么啦?”
柳筱抬起头,噙着眼泪,神情楚楚可怜:“小昭,你千万不要学那个男人,永远不要学那个男人。你要答应我。”她的声音令人哀怜。
杨昭明白她说的“那个男人”是指她的亲生父亲,“那个男人”确实给她和她的妈妈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他紧紧地搂着柳筱,安慰说:“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女神,我永远都陪伴着你,永远不会弃你而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柳筱偎依着杨昭的胸膛,喃喃地说着:“我信你,除了妈妈,我只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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