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那几棵紫玉兰下有几朵小野花静静地开着,她是很不起眼的马兰花。不时有滑落的玉兰花硕大花瓣遮盖住,她还是自故自地开着。有春风路过,帮她翻到一页灿灿烂烂的阳光,她就开在阳光下;有昆虫飞来,给她写着歪歪扭扭的诗行,她就开在诗行间;有水露滴落,带她串起点点滴滴的记忆,她就开在记忆里。
一朵云飘来,停下来,风不吹,云不走,静静守在马兰花的天空,那几朵小花开在了我的眼眸里,空旷起来,是故园的一片原野,青草地。 那片原野,那片青草地,那片马兰花,星星点点开在童年里。春天,跟着母亲,采过嫩绿的马兰头,将初春的青涩炒在餐桌上;跟着小伙伴,掐过蓬勃的马兰草,把田野的清新塞满猪草筐;跟着父亲,洗过篱笆边的马兰叶,嚼碎夏暑敷在疖疔肿痛处。马兰花,不开花时,与荠菜,蒲公英,苦菜,锯子草,鹅笼草等其他野草在荒野,山坡,沟渠,田地,路边恣意生长,郁郁葱葱,开花了,亮黄地与其他粉的,蓝的,白的花点燃在春天的乡村,是夜里满天的星星撒落在白天的原野上,星星点点。春天里,打猪草时随便一会就满蓝筐,打好猪草并不急着回家,疯玩到夕阳西下炊烟起,将天真遗失在乡野马兰地里,将烂漫种在旷野上,不再回头看看它们是否发芽。
前几天,西子跟着小史阿姨采过马兰花,她已经认识这种野菜了,前天在小区见到开花的马兰花后,一眼就认了出来,还问我它是不是还叫雏菊?“瞧,她不也开着一朵朵黄色的菊花吗?”我看着西子天真烂漫的笑脸,点了点头。
昨天,去苏州旺山看桃花,竟又遇见了马兰花,她应该还是故乡的那一丛马兰花,见到她,从此故乡不再遥远,因为马兰花可以如此烂漫,生命力如此顽强,处处都是她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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