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的脸色不太好看。
其他人都在忙碌的时候,他被要求立即下班回去。
夏曼站在旁边,拧着眉头:“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
毕竟她现在是顶着萧怀瑾的身份,一直参与在整个案件中不说,还不时的跟着杜昀若他们出警。
夏曼那个时候还觉得非常开心,现在想想,是不是因此而造成只要带着夏曼,萧怀瑾就会一路跟随的现象?
并非警官身份,地位却不容忽视的萧怀瑾,对于他们来说,有可能的确是一个麻烦。
所以在案件基本上得到新的发展并且有把握洗脱夏庭远身上的嫌疑之后,他们便被警方迅速的撇清了关系。
夏曼沉默了下来,心情略有一丝的沉重。
夏庭远身上的嫌疑洗净了,心里头的那一道枷锁也在这一刻轻松下来,没有负罪感也没有紧张感,这一刻她除了舒心,真的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想法。
可一直盘在自己心头的异样感却是挥之不去。
海蜃别墅那幢被拉起警戒线的住宅别墅,穿着白大褂拎着死者头颅出来的法医,目光冷漠的杨珩,淡漠的杜昀若,还有一副欲言又止的张启阳。
这段时间每一个接触的面庞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夏曼的眉头禁不住的拧了起来,下意识的,她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萧怀瑾。
脱去警服的萧怀瑾少了那一分的凌厉,齐肩的短发一丝不乱,白衣黑裤,衬的皮肤极是白皙,淡漠从容的坐在皮坐椅上,气场强大。
盯着自己的脸,夏曼忍不住从心里面感慨了一下。
而从后视镜里,夏曼也看到了自己的形象。
面容依旧深邃英俊,平日里往后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梳的很是随意,面部线条柔和,目光多了一丝的柔和。
夏曼垂下眼,呼了一口气。
她把萧怀瑾变的不像萧怀瑾了。
在她叹气的时候,萧怀瑾睁开了双眼,将她面上失落的表情尽收眼底,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还未开口,就瞧见夏曼的手机响了起来。
今天的电话还真有些多。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夏曼朝萧怀瑾做了一个口形:顾晨。
对于顾晨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私人号码,萧怀瑾没放在心上,示意司机将档板升起来,沉声道:“接吧。”
夏曼接通了手机。
顾晨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接电话,愣了一下之后突然笑了:“哥,你这反应我能不能理解为恋爱中的人理所当然的改变?”
夏曼道:“没事?”
“有,当然有,”顾晨笑的有些局促,忽而沉下了语气:“明天是什么日子,哥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夏曼看了一眼萧怀瑾沉下来的脸色,默了一会儿,道:“不记得。”
顾晨似乎并不意外:“哎,哥哥不记得也很正常,毕竟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嘛!我听说,你女人的案子,已经解决了?”
夏曼脸色变的有些微妙,握着手机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萧怀瑾看了她一眼,拿过手机,很是干脆的挂断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
车厢里变的极是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先生,已经到了。”
萧怀瑾住的别墅区不止一个,上车的时候,按照萧怀瑾的吩咐,找了最近一栋别墅区住进去。
他似乎需要休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打开车门便下了车。
刑警大队——
杨珩拿着手里的化验单,推开杜昀若的办公门,还没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烟味,他不适的伸手挥了挥。
杜昀若看见来人,将手里的烟掐掉,道了句抱歉,站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叶打开散烟。
杨珩走了过来,将化验单放在他的桌上,看了一眼满是烟头的烟灰缸,蹙眉道:“抽这么多烟,不像你。”
杜昀若转过身,轻轻的靠在窗台上,好笑的盯着杨珩:“那应该是像什么样子?”
杨珩收回视线,皙白的手指在杜昀若的桌上点了点,漠声道:“11.26案件结束了?”
杜昀若上下打量他一眼:“杨法医还有什么重大发现?”
“杜昀若,”杨珩加重了语气,冷漠的眼看着他:“你跑到T市来,不是为了玩这样的游戏的。”
杜昀若脸微沉:“注意你说话的用词!”
“好吧,”杨珩缓了声,手插在口袋里:“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希望你最好全部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最大的去配合你。京都那边,你也不希望是11.26这样的案件摆在他们面前吧!”
杜昀若冷笑一声,此时,响起了一阵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张启阳的身影出现:“杜队,海蜃16幢住户笔录已经做完了。”
杜昀若:“那条狗呢。”
张启阳抿唇,“男主人说配合警方,女主人显得不是太愿意。”
杜昀若伸手撑住自己的额头,指尖押在眼帘上:“必要的时候,告诉他们狗肚子里面有什么。”
张启阳面色诡异的变幻了一阵,似乎想吐,点点头,赶紧关上门跑了。
杨珩看了他一眼,“今天一直跟在你们身后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夏庭远的姐姐,夏曼?”
杜昀若没说话,杨珩顿了一会儿道:“我看她的刑侦能力似乎比你都强,最后的结案过程你却不让她参与进来,怎么,是怕她抢了你的功劳吗?”
杜昀若勾了勾唇,“是啊,再继续下去,你的饭碗怕也是保不住了。”
杨珩面色微沉,杜昀若就跟没看见一样,“11.26案是结束了,2.4案的化验结果,杨法医似乎还没有给我?”
杨珩眉峰微颤,突然一笑,然那抹笑意很快又隐没下去,深深看了杜昀若一眼,转身便离开了杜昀若的办公室。
夜晚降临。
睡了很久的萧怀瑾穿着长衣长裤的睡衣下了楼,听见声响,楼下正在忙活的身影抬起了头,露出一抹笑来:“先生醒啦?”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难免会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一丝怪异,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英俊男子,朝着一个面容清冷却异常可爱的女子叫‘先生’。
萧怀瑾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嗅到空气里的菜香,肚子很是适宜的响了起来。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萧怀瑾挑高了眉头,看了一眼迎过来的高大身影,他面露不愉:“你见过我下过厨?”
夏曼脸上的笑僵在脸上,眼神有点儿飘忽,轻咳一声,又笑道:“今天借用一下先生的手,以后加倍奉还。”
萧怀瑾嗤了一声。
不过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萧怀瑾只是白了夏曼一眼,便走到了桌子前。
夏曼殷勤的拉开座椅让萧怀瑾坐下,碗筷拿好,倒了一杯酒,“先生再等一下,锅里还有一碗汤,补身体用的!”
她说罢,赶紧又转身朝着厨房跑了过去。
这间别墅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经常打扫准备,回来的时候夏曼还担心他们没有东西吃,看萧怀瑾那疲惫的模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醒,醒了之后外面还有没有卖吃的。
像他这样精致的男人,很难想象去小面馆或者是宵夜摊上吃东西吧!
所以当萧怀瑾上楼去洗澡睡觉的时候,夏曼就扫荡了一下厨房的冰箱,没想到的是,里面塞了满满的食材,这一下子就令夏曼放心了不少。
忙活了好一阵子,刚好等菜都烧好了,萧怀瑾也醒了过来。
红酒是放在厨房里的酒架上的,她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弄点酒给萧怀瑾喝比较好,这段日子他为夏庭远的这件案子到处奔波,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去休息,夏曼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对于萧怀瑾的这份恩情,她极是感谢!
只是做饭这点小事,夏曼还觉得是自己占了最大的便宜。最后萧怀瑾说自己不做饭的时候,她心里还升起了一丝的罪恶感。
对啊,萧怀瑾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指又白又长,可她居然忘记了这一点,进了厨房做了饭。
夏曼盛汤的时候特意戴了厚厚的手套,以免滚烫的碗底烫红了萧怀瑾贵不可言的手指,那她就真的是罪大恶极了。
端着汤出来的时候,萧怀瑾正在喝酒,人一旦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就变的极为慵懒自在,萧怀瑾吃了一点菜。
“先生,来喝一碗汤,”夏曼拿个小碗盛了一碗汤放到萧怀瑾的面前,很是殷勤:“这汤熬了很久,味道上可能比不上酒店里的大厨,但胜在营养丰富,适合补身。”
萧怀瑾看她一眼:“那也是补了你的身子。”
夏曼灿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正色道:“先生大恩,没齿难忘。以后我会对先生十分的好!”
对于夏曼这番文绉绉的话,萧怀瑾表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拿起一边的空杯倒了一杯红酒:“有了那么点感觉,喝吧。”
感觉?什么感觉?
夏曼眼中划过一道疑虑,不过现下的她对于萧怀瑾十分的信任和感激,不过迟疑了半秒便拿起酒杯:“我敬先生。”
萧怀瑾:“能把红酒喝成白酒,能做到这么败兴,你也不容易。”
他的一番话说的极其诡异,夏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觉是自己好象惹先生生气了,挠了挠脸,觉得自己先干为敬比较有诚意。
于是她仰头将一杯红酒给喝了个干净。
萧怀瑾看着夏曼牛饮一样的动作,那是彻底的没了兴致继续喝下去,心里面刚刚升起来的一丝异样感,就被这一盆冷水给噗哧一声,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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