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回去告诉长烨,不用花心思来找我了,我想杻阳山上最不缺桃精这种生灵。”
……
“如果他想取笑我,就尽情地取笑吧,反正我也看不到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一副忍着很辛苦的语气回道:“桃姑娘,在他取笑你之前,能允许我先笑一会吗?”
阿桃正一脸黑线看着那只纸鹤,就听见一阵爆笑响彻整个桃林。
不知是对方太激动,还是纸鹤承受不住传音的刺耳的笑声,总之没过一小会,就呼的一声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你动作倒挺快。”沧奕不知何时倚在白子背后的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白子利落将手上符纸收了收,镇定自若转过身,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沧奕未说话,随便找了个椅子,懒散地窝在里面,又叫候外面的侍婢上了差,才淡淡道:“你难得来一次,先尝尝魔界的茶品可好?我倒不认为比凡间的差。”
白子瞥了眼雕花描金的茶盅,眉头虽没皱一下,可也并没有喝茶的意思,只笑:“我一介凡人,可无福消受魔太子殿下的抬爱。”
“怎么?你怕我下毒?”
“堂堂魔都太子怎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下作事。”白子呵呵笑起来,一手搭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眼底全无笑意,“就算沧奕大人想要白子死,也不会是现在。”
语气里十足的挑衅味。
沧奕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拖长尾音“哦”了声,垂下眼睑:“你想说的是,除了长烨,三界再无人可以取你性命吧。”
白子不置可否,头微微向后扬了扬,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沧奕大人所言差矣,其实三界中要取我性命的法子还是有的,只是这办法嘛……”
说到这,他顿了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若是太普通,是奈何不了我的。”
“这话倒不假。”沧奕玩味似的看着他,好似无意戳到白子的痛处,“你这条命留着也是天意,不过人有人道,你身为凡人却违背常理活着,只怕将来要付出比死更惨痛的代价。”
果然被讨厌的人知道太多底细,是件让人不痛快的事情。
白子神色冷了下来,不由捏紧拳头:“死亦何惧,反正我也活了别人五辈子有余,算是赚了。就算没有下辈子,没有轮回往生,我也从不后悔我做的事。”
沧奕不以为意倾了下嘴角:“其实你想继续活下去也很简单,只要……”
“不可能!”
白子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毫不犹豫的拒绝。
“难怪三界都说人心最难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说到这,沧奕话锋一转,笑意很深看着他,“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魔魇的下落,要你放弃此次来的目的,如何?”
这个条件很诱人。
白子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上次你不是告诉我,魔魇出世还有好长段时间吗?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沧奕一笑:“诓你的话,你也信?”
“原来是这样啊……”白子似乎并不恼,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此次来的目的。”
“你不就是想带那桃子回去吗?反正你也看到她在哪里了。”
白子却摇摇头:“太子殿下倒看得起在下,我虽不死不老之身,可还没胆量孤身勇闯宵魉殿。何况那傻桃手无缚鸡之力,我可没自信能带她成功逃走。”
说得倒是天衣无缝,可沧奕未必会真信。
他单挑了下眉毛:“那你来做什么的?”
“补一块通关令。”
“你的呢?”
“刚刚进来时掉了。”
“在哪里掉的?”
“掉到绝仙崖下面去了。”白子绘声绘色补了一句,“我眼睁睁看着令牌从我手里滑落下去的。”
“……”
沧奕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只问:“通往魔都的大道你不走,你去绝仙崖干什么?”
白子十分自然回答:“看你搞什么阴谋诡计,是不是要在我这个合伙人背后拆台。”
“很好!很好!”沧奕怒极反笑,“白子,我看你真是活得太久太腻,三界中敢这么跟本座说话的,大概只有你了。”
白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头往后一扬,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繁花大顶,道:“我敢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比别人胆大,而是我知道的比别人多。”
说着,他低下头,一瞬不瞬看着沧奕,一字一顿:“听说,整个魔界除了太子殿下,无人敢去绝仙崖下,是因为下面封印着凶兽穷奇吧?”
沧奕怔了一下,没说承认也没否认,只问:“你从哪听来的流言蜚语?”
“看来是真的了。”白子拿起茶盖玩味似的拂了拂茶汤,继续道,“太子殿下,我建议你最好继续好好和我合作,否则……”
“否则怎样?”
“一旦被九天知道魔界私藏凶兽,恐怕列为仙班不会坐视不管。”
沧奕明眸微眯,一脸愠色:“你想威胁本座?”
“怎敢。”白子痞痞地笑道,“我说的是事实,算不上威胁。”
“既然如此,”沧奕显然失去耐性,一副谈判破裂的架势,冷冷看着对方,“我看你也老实在我宵魉殿待着吧,反正你活了这么久,还没在魔界生活过吧。”
语毕,拂袖而去。
可沧奕一只脚才跨出门,就听见白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要是太子殿下,绝不会把一个逆天道的凡人囚禁在自己寝宫,实在太不明智。”
“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沧奕手上多了一把通身赤红,冒着紫黑戾气的九环刀。
白子似乎并不惊讶,甚至未流露一丝害怕是神情,他淡然一笑:“字面的意思。”
说着,他起身踱步到门口,与沧奕擦身而过时,又笑了笑:“我劝太子殿下息怒,听我一番建议才是良策。”
“良策?!”沧奕望着白子的背影冷笑一声,顿悟道,“你是不是把通关令给了长烨那小老儿,等他搬九天的仙兵来解救你们?”
白子闻言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是啊,我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沧奕回敬了个很深的笑意,周身带着杀气一步步走了过去:“白子,不知本座该夸你有勇无谋还是太过自信,你真以本座不敢砍了你和那仙桃?”
白子背在身后的手,不漏声色夹出一张符纸,隐隐发力,面上还应着:“我相信太子殿下杀我是毫不姑息,不过绝不会动桃姑娘一丝半毫。”
“哦?你又知道?”
话音未落,沧奕一个闪身,只见一道红光以摧古拉朽之势,直奔白子的面门而去。
白子本能退后两步,瞬势指间的符纸幻化出一柄长剑,单手一转,一手抵在剑身上,硬生生接住九环刀猛烈一劈。
只听“锵”的一声,两件兵刃撞击一起,擦出猩红的火花。
这一击,白子挡得十分吃力。
沧奕哪里肯就此罢休,一边挥舞九环刀不停攻击,一边不忘揶揄:“白氏除妖一族果然有两把刷子,能直面接下赤焰斩在三界中屈指可数,你倒还算得上个排名。”
“承蒙夸奖。”
白子嘴上逞强,心里却明了,沧奕不用十招就可以把他捅成筛子。
就算他肉身的伤口会快速愈合,仍抵不住赤焰斩的戾气带来的强烈的腐蚀,浑身蚀骨的疼痛让他动作迟钝许多。
趁了个空档,他倒退几步,紧接着一连三个后空翻,才险险躲过沧奕致命一击,可血还是从袖子上浸了出来,滴落在白玉方砖的地面,红得刺目。
“竟然技不如人,就要学乖些。”沧奕不疾不徐走过来,刀架在他对方脖子上,眼底透出嗜血的兴奋,“我虽然杀不死你,但求死不能的法子还是有很多的。”
“比如……”沧奕凑到他面前,瞳孔里映出对方苍白的脸孔,“本座每天扎你一千次,以血慰刀,又或,把你丢到绝仙崖下面去,看看到底有没有穷奇,不过那个地方凶多吉少。”
白子吃了瘪,心中很不痛快,冷笑一声:“别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沧奕一笑,仍不紧不慢道:“你是聪明人,知道我不会杀你,你千里迢迢替长烨那小老儿跑腿,好歹总得有人给他带话。”
白子啐了他一口,士可杀不可辱!
“真有骨气!”
沧奕一脚把他掀翻在地,又是一脚狠狠踩在他心窝子上。
白子闷哼一声,喉咙涌出一股腥甜,咳出一口血。
沧奕居高临下看着他,轻蔑一笑:“畜生,果然要打才能驯服。”
“你!”
白子刚想抬起一只胳膊反击,就被九环刀贯穿,钉在地上。
啊!!!
剧痛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沧奕嫌吵堵住耳朵,赶紧叫人来把白子拖下去。
前来领命的是鸠方:“大人何必为这种事伤身,叫鸠方来砍掉那家伙一只手臂,寄回凡间即可。”
沧奕抬了抬手,打断他:“留他还有用。”
鸠方跟在后面,捡起九环刀,递上前,探问道:“莫不是大人真想用他来制衡魔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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