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能够在地上打个地缝,霍南启是绝对会钻进去的——最好是那种顾慕白和家人再也找不到自己的那种。
转悠了一阵后,霍南启突然说道:“哎,对了,我还真的有事。江瑶歌的案子我要负责。”
顾慕白想起了刚刚在街口看见的江瑶歌,问道:“她呢?”
霍南启想了想,回答道:“她妈妈生了病,最近刚刚去世,每天来了律师所就是哭,案子拖了好几天,我怕影响律师所效率,干脆接下来,让她出去散心去了。”
怪不得,刚才见到江瑶歌,她能够哭成这样。
怪不得最近江瑶歌那么安分,原来是忙着照顾母亲。
但顾慕白也就“嗯”了一声,当作知道了,并没有多管,也丝毫没有跟霍南启父亲解释霍南启真的很忙的意思。
霍南启也知道根本指望不上他了,也就不浪费口水和声音催了,只是说着说着,若有所思道:“哥,我们平时对她是不是太苛刻了?上次那件事,整个律师所都没有几个愿意跟她说话的……我们是不是做得太狠了?”
顾慕白只想着待会儿要买些什么东西回去,想着宋清语有没有回家,随口应道:“嗯。”
随后,又觉得不对劲,忙改口道:“既然这样,你去关心她,反正不关我的事。你去试试,可能就有女朋友了。”
霍南启“啊?”了一声,随后疯狂摇头,“行了,当我没说,我忙去了。”
顾慕白也在整个律师所转悠了一圈,知道宋清语已经到家了,也心情颇好的去买东西了。
除了宋清语,其他都与他无关。
宋珃斯在宋清语那里吃了闭门羹,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场极具戏剧化的所谓的“来看看你们”,在宋清语果断的拒绝中结束。
宋珃斯知道自己身边还有唐宁的人盯着,也没有做出更多的事情。
果不其然,宋珃斯刚回到公司,就被唐宁要求回宋家的宅子。
这个宅子是宋建业还在世的时候和唐宁的婚房,之后只留下了这一栋用来定居。宋珃斯结婚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这里,偌大的宅子里,只住着重新回来的原女主人唐宁和佣人们。
宋珃斯一直是不愿意回到这里的,这里住过他,也住过宋清语,也是宋建业去世的地方。
唐宁坐在客厅中央冲着咖啡,看着宋珃斯进来,淡淡说道:“昨天,有人看到你去找了宋清语。”
宋珃斯没有否认,淡淡的应了一声。
唐宁没有立刻反驳指责他,仍旧是淡淡的,“我之前说过的,顾氏的三小姐顾言欢,考虑得怎么样?”
宋珃斯坐下来,用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坐着,手臂却在微微用力,“我不会再结婚了。更不会联姻。”
唐宁弯起了嘴角,“那你想怎样?把你的初恋找回来?订个婚,然后举办个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宋珃斯没有说话。
玻璃杯“哗啦”一声,碎在了地上,咖啡全部溅在了宋珃斯的裤腿。
唐宁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你真的觉得宋氏家大业大,资金可以随意转手赠人吗!”
宋珃斯立刻明白,唐宁是在说陈氏的那一千万。
一千万对于宋氏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几次,宋氏迟早坐吃山空。
“宋氏的继承人,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选择的机会了,现在是我说了算。”唐宁盯着宋珃斯那张温和如斯的脸,咬牙切齿道:“沈妆被提为沈氏的副总裁了,明天会有一场商谈会,你去参加。”
在此之前,沈妆从没有在沈氏担任过任何职位。
沈氏父母对女儿爱护的紧,从小没有强迫沈妆做任何打理公司事务的学习,确实笃定了心思把沈氏交给沈妆的。因此哪怕是宋珃斯和沈妆没离婚时,宋珃斯也是作为入赘女婿进的沈家。
这对宋珃斯来说是难以磨灭的耻辱,唐宁赞同宋珃斯离婚,自然是包括这一点的。
然而沈氏这么放心的把集团交给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儿,神经敏感的唐宁瞬间联想到了宋氏出的事。
是什么能耐,能让沈妆在离婚后还能让沈氏父母把女儿提上副总裁这个位子?
唐宁的直觉告诉她,即便不是宋珃斯,也绝对和沈妆脱不了关系。
宋珃斯又是什么人?他了解唐宁的想法,也抱着和唐宁同样的想法,即便唐宁不安排,他也会主动请求。
唐宁说的跟顾氏联姻也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他太了解唐宁了。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因为唐宁并不认可他,所以即便是作为儿子,宋珃斯也没有任何办法。
想到这里,宋珃斯握紧了拳头,随后,起身离开。
第二天的商谈会,宋珃斯果然见到了沈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妆以工作的身份出现在公司、坐在他面前。而沈妆见到宋珃斯,似乎并不惊讶,相反,气色无比的好,如同初次见面一般和宋珃斯握了手。
沈妆坐下来,并没有其他不一样,“宋氏之前说过的新产品,什么时候可以上市?沈氏押了一大笔钱进去,小宋总可不要因为前几天的事,给我们把这笔钱给溜了。”
沈妆说的是前几天宋氏财务大楼突然停电的事。
唐宁已经承诺会把造成的经济损失补上,但这笔损失确实不是小数目。加上产品被瑞士的那一家小公司剽窃,之前的研发经费都打了水漂,这个时候,宋氏还要补偿经济损失,实在是资金吃紧。
产品被抄袭的事情还没有外放,宋珃斯已经安排技术部人员重新调整新产品。
宋珃斯继承了宋建业和唐宁的商业头脑,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很快的找到了产品新的突破点,而现在他也极为淡定,“新产品正在做最后的调整,沈氏完全可以放心,这一次的产品即便不能有比之前更大的收益,但也绝对成绩可观。”
沈妆抬头深深看了宋珃斯一眼,眼底尽是淡漠与不信任。
宋珃斯并不在乎她这种神情,过去五年的时间他都没能完全弄懂沈妆的脾气,离婚后他更加不会花时间。
沈妆的秘书急匆匆走了进来,附在沈妆耳边低声说了一声,宋珃斯看见沈妆的神情由淡漠逐渐蹙了眉,随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嗓子里吼出声音来:“滚出去。”
秘书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还想说些什么,沈妆一记眼刀过去,秘书立刻鞠了一躬,战战兢兢的跑开了。
沈妆不适合商业圈。
宋珃斯看着她的神情,在心里这样盘算着。
喜怒全部表现在脸上,是商业会谈的大忌。可见沈妆平日里在公司的工作能力也并不高,大约沈氏父母是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宋珃斯能想到的,唐宁也肯定能想到。
散会后,整个谈判室只剩下了宋珃斯和沈妆。
也只有此时,两个人才能谈一些私事。
宋珃斯收拾着文件,突然问道:“宋檩呢?”
沈妆想了想之前说要把宋檩送去国外被保姆制止的事情,淡淡回复道:“送去国外了。”
宋珃斯瞳孔猛的往后一缩,“她还那么小!你知不知道她还没有四岁?你……”宋珃斯最终是没有说出更狠的话,只是咬紧了牙关,“在哪里,我去接回来,不用沈氏照顾了。”
沈妆冷笑一声,“你当时说要离婚的时候,怎么不说宋檩还那么小?”
宋珃斯一时凝噎,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用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余光瞥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沈妆接着嘲讽道:“怎样,小宋总,您的初恋,还理你吗?”
想起前几天被宋清语拒绝的场面,宋珃斯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沈妆,当年,是你自己去我房间的,还是有人安排你去的?”
五年前,宋珃斯喝醉了酒,醒来后就发现了和自己一起躺在床上的沈妆——正是因为这一点,宋珃斯莫大的负罪感强迫他不得不和沈妆订婚。
沈妆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拿起文件夹,往上撇了撇嘴角:“宋珃斯,你自己做过的事,还企图有一天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给你初恋一个交代?”
沈妆扫视了宋珃斯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商谈最后的散场并不让人如意,但对于宋珃斯来说,唐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而宋氏在上一次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相类似的事情,瑞士那家小公司剽窃宋氏产品的事情,宋珃斯力主司法程序投诉,但一向要强,不允许别人侵犯自己一丝一毫的唐宁却阻止了。
唐宁坐在董事会的最高席位,淡淡说道:“瑞士一家小公司而已,不值得宋氏大费周章去走程序,跨国案件是最麻烦的,而且……”
唐宁把凌厉的目光转向了坐在下面的宋珃斯,皮笑肉不笑的弯起了嘴角,“珃斯不是已经想出了新的解决方案了吗?我相信你能解决这件事的。一个小产品而已,没必要折腾整个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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