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烨泽看见杨莉,显得有些紧张,“你身体不好,不能坐飞机,这么老远,天又冷,你何苦跑来?”
杨莉的手紧紧抓住身边女子,“我不来,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我……”话音未落,杨莉的身子软绵绵倒了下去,猝不及防,她身旁的女伴来不及扶住她。
贺烨泽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杨莉就往外冲,已经有人叫了救护车。
孟晓梦楞在原地,看着贺烨泽抱着杨莉出了酒店大门,泪眼模糊中,贺烨泽似乎回头看了她一眼。酒店经理拿了冰袋过来,刺骨的冰凉才让她略微清醒一点。
天已经黑了,孟晓梦不知道该去哪里,穿起大衣走出酒店的时候,寒风适时吹了起来。酒店经理本来要派车送她走,被她拒绝了。
走在陌生的大街上,感受着刺骨的冰冷,孟晓梦有些心灰意冷。人生虽不长,短短二十年而已,可是,每一次的爱恨都让她刻骨铭心,伤筋动骨。杨莉的一巴掌,算是让她看清楚了自己和贺烨泽的距离,如果在这之前,她还有丝毫的幻想的话,现在彻底清醒了。那一夜,孟晓梦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只记得宽敞的大路上空无一人,偶尔有车经过,刺眼的远光灯让她不得不停下。等月亮悄悄的淹没在乌云中,天空淅淅沥沥下了些雨珠子,这在南方的冬天时不常见的。等她走得手脚都麻木了,感觉不到身上有一丝丝的温暖的时候,一辆车终于停在她身边,有人下来把她拉上车,递给她热乎乎的热水,给她裹上厚厚的羽绒被。冷暖的差异,让她鼻子囔囔的。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舒服,她倦极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睡梦中也不曾安稳,来来往往的人影穿梭着,她只觉得心酸。当她睁开眼睛,已经是早晨七八点钟了,车也不动了,停在酒店门口,开车的人已经不在车上。孟晓梦挪了挪身子,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惊讶的发现竟然是贺烨泽。
孟晓梦一个激灵跳起来,远远地离开贺烨泽,贺烨泽伸了伸手,想把她拉回去,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孟晓梦看得清楚,一夜之间,贺烨泽沧桑了许多。但是,她已经没有精神去管他了,开车门关车门,头也不回的进了酒店,她要逃离。
贺烨泽从车窗玻璃望出去,看着孟晓梦瘦削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奔向电梯门口,靠在冰冷的墙上不停的耸动肩膀,心好似被人揪着一样疼得厉害。昨夜,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没接,后来直接打不通了。又问了餐馆经理,知道她一个人走了,人生地不熟,又寒冷凌冽,贺烨泽简直要疯了,他把杨莉交给助手,不管不顾的开车找她。
小小的她,孤独无助的走在荒无人烟的路上,冰冷的雨珠子黏在发丝上,冷风吹着,凝结成了细细地冰丝。贺烨泽把她抱在怀里,像个雪人。贺烨泽痛恨自己,给她带来苦恼。
十点接学生的时候,孟晓梦的情绪已经平定下来了,脸上尚且有淡淡的巴掌印,被她用围巾遮了大半,倒也不明显。只有贺烨泽看得出她压抑在心底的种种情绪。直到上飞机,孟晓梦都没有和贺烨泽有过目光的对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孟晓梦和贺烨泽的位置又是相邻的,孟晓梦略微一踌躇,借口要照顾杜志坚,和一中的某位老师换了位置,在贺烨泽的左前方,这样,她就不用去面对他了。
下飞机,转大巴,安排学生各自回家,孟晓梦有条不紊的做着事情,一会儿电话,一会儿短信,一会儿登记,很快,二中的十多个学生都安排妥当。孟晓梦和其他同行者打了招呼,坐上小巴车,踏上回家的路。
转眼,已是3月开学季,孟晓梦再次进入校园,像是隔了一世,这个假期的种种,让她觉得是在梦中,那么虚幻不真实。
前天晚上,贺烨泽发来一条信息:“对不起!”,仅仅是三个字,赚了她一夜的泪水。她仿佛就能确定,这个似真似幻的梦,到这里也结束了。
开学之前,孟晓梦和萧瑾瑜见了一面,萧瑾瑜似乎更忙了,紧张的复习、备考,可那几天,孟晓梦始终没有见到于延川,据萧瑾瑜说是出差了。
“瑾瑜,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你和于延川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孟晓梦担心道。
萧瑾瑜笑了笑:“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下个月我就要考试了,我想这是我最重要最要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他,正准备升永鑫超市分店的总经理,也很忙。所以,这几天我们见面少了些。”
孟晓梦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真好,瑾瑜,真羡慕你,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你怎么样?”萧瑾瑜关心问道,“我听说贺大老板跟你们去的冬令营,他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孟晓梦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早该想到的,杨莉才是他命中注定要娶的人。”
萧瑾瑜并不清楚他们在杭州的事情,叹道:“谁说不是呢,可怜贺大老板,杨莉患的是心脏病,最好的医生都无能为力,说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
“什么?”孟晓梦显然极度意外,“心脏病?”
萧瑾瑜道:“是呀,你不知道?我也是听于延川说的,杨莉和大老板是初中同学,那可是风靡全校的校草。从那个时候起,杨莉就痴迷贺大老板,但是据说当时贺大老板可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一直把杨莉当朋友。后来,听说是杨莉为追求贺大老板在雨中唱了一天的歌,引发了心脏病,差点没救回来。也是那一次,贺大老板说了要照顾她。”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天杨莉会毫无征兆的晕倒,难怪贺烨泽会头也不回的抱着杨莉离开。可是,既然已经和杨莉有了约定,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为何还对她一往情深的模样。
萧瑾瑜看着孟晓梦的神情,心中已明白大半,孟晓梦是一个情深的人,一旦陷进去而没有结果,无疑是灭顶之灾。在胡辉身上是如此,在李道身上也如此。贺烨泽应该是孟晓梦倾情付出的第三个男人,如今,她又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从这份伤痛中走出来?萧瑾瑜不由得紧紧抱住她,无言对无声。
这次开学,有两个学生没有回来,其中一个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音讯,联系家长寻找。
另外一个就比较戏剧了,第一天开学的时候,孟晓梦接到自称是该同学的哥哥的电话,说她在省医院做检查,要推后一天回来,这位女生自来身体不好,孟晓梦不作他想,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可是第二天,又打来电话,是同一个电话同一个人,孟晓梦习惯性的问他是谁,他竟用戏谑的语气说:“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根据常识和经验,她断定此人并非该同学的哥哥,于是去翻了学生信息登记表,果然如此。孟晓梦连忙联系她的家长,经过家长的了解,该学生已跟所谓的男朋友远赴他乡打工了。
孟晓梦似乎可以预见到该同学的悲剧,要么两人各奔东西,即使在一起了,也是终日为生计劳碌奔波。孟晓梦可怜她,又痛恨她。自古以来,女人似乎都处于劣势,可就算如此,那么多女人也是认命,不争不抢,逆来顺受。每每想起这些,孟晓梦便十分气愤,她想扭转这样的现实,可却如蚍蜉撼树一般,软绵无力,这种无力感让她无奈、恐惧。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581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