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上一时喧嚣,淸瑶派弟子高呼怀琛的名字迎着他自擂台上走了下来。首场就大获全胜无形中扬了众淸瑶参赛弟子的志气,这下大家更是意气风发,打足精神要在这次比武盛会上扬名立威,大展拳脚了。
下场比赛很快开始,众人皆是聚精会神,个个儿瞪着双眼紧盯擂台,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招式。
只有若璃软趴趴地倚在栏杆上,右手颇为无聊地绕着微凉的铁栏杆时而敲敲时而点点。她原本就不太喜欢热闹的场景,这下怀琛比完了擂台上的其他人又不认识,看得真是无趣的很。
她忽然叹了口气,肚子也极为配合地“咕噜噜”叫了一声。若璃伸手摸向肚皮,感觉它似乎又瘪下去了不少。
什么时候才能比完啊……她很想问问这个问题,但见到旁边雪瑛正身体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的动静,周围的人貌似也没几个有空搭理自己,只好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对比武之事半点兴趣都没有呢。”怀琛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沉稳依旧,似乎方才的比赛并未影响到他多少。
若璃挪了下身子,抬眼见到他手中满鼓鼓的牛皮纸袋顿时双眸熠熠,她一改刚刚慵懒的模样,起身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喜上眉梢:“师兄,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这里面有栗子的香味,你从哪儿弄来的?”
“你这鼻子究竟是属什么的,这样都闻得到。”怀琛笑着将纸袋交给她,里面果然全是些零食。若璃在里面翻了翻,有桂花糕、番薯干、蚕豆、腰果,还有一大包糖炒栗子。
她忙不迭将装栗子的袋子撕开,才开了个小口香甜之气便扑鼻而来,连雪瑛也循着香味过来了。
“这些都是泰掌门叫司空准备的,他见看台上人太多不便过来,就让我顺手拿来了。”
雪瑛咬着牛肉,吸了吸鼻子,笑道:“原来是泰叔叔的意思,我说司空冰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细心了呢!你今天没比赛啦,怎么跑到看台上来了?”
怀琛将零食放在旁边空着的石块上,挨着她坐下,道:“初赛十五场今日估计是比不完的,复赛最快也要第二天,只要赛时不离开贺雄派,我去哪里都行。”
“这两场好像没有咱们的人呀……”雪瑛望向旁边的擂台,上面正抱拳行礼的两人均是青衣长袍,银线白边,一看就都是贺雄派的弟子。只是他们看起来很面生,似乎以前没见过。
“比赛顺序都是抽签决定的,顺序也只有几个评判人知道,我们只能在这等着。”
雪瑛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道:“若璃,你猜司空什么时候会出场呀?上次盛会你就没见着,这次一定得仔细瞧瞧你未来夫君的身手!”她说罢回头,却见若璃正埋头躲在旁边吃得欢腾,脚下空袋子里已经收了不少的栗子壳了。
“你呀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雪瑛凑过去拍她的头,“难得一次的修道比武盛会难道就是让你过来吃零食的么!快过去看看,待会可别错过什么!”
若璃无视她的嗔怪仍旧一心一意地倚在石椅上剥栗子,睫毛微垂,像把浓密清晰的小扇子。她正色道:“师傅说了,吃东西的时候要心无旁骛,安静无声。前面太吵,我不想过去。”
雪瑛僵在原地,忽然不知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片刻,她艰难地抬起手腕:“你是说……吃东西比观赛更重要?”
若璃抬起头,眼底里清澈通透,坦坦荡荡。
旁边两人顿时语塞。她、她这都是些什么怪异的想法!两人很是无语地看着若璃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轻柔缓慢、不急不躁,却不知她已经悄悄扬起了嘴角。自己不爱凑热闹又怕派中弟子说道,她只能拿师傅当挡箭牌了。
三年前就得了修道比武盛会的首冠足见司空翊能力之强,当日在怀翼西郊的树林中若璃已然见过他的身手,她心里清楚自己与司空翊表面上是迎了两位长辈的意,但事实上两人充其量仅是朋友,就算他再次在赛场上出了彩头,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若璃有时候觉得挺奇怪的,众人均是修身养心闲散自在的有什么不好,干嘛没事非要三年一聚几大仙派斗法比武。她曾见过赛前淸瑶派中弟子的严苛修炼,寒冬之日迎雪薄衫在练武场上操练,整日皱眉苦修严阵以待,几乎都忘了原本修仙的目的。
何必呢。
幸好她年龄尚小爹娘未提及参赛之事,否则她宁愿在小岛上多自由畅游些时日,也不愿回来呆在那种终日紧绷着弦的气氛之下。不过就算淸瑶派真的决定让她参赛,她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受累,这是无可厚非的。
擂台上的比武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看台上时而唏嘘时而哗然早已融入比赛之中。雪瑛看得兴起只顾着伸长脖子往擂台上观望,倒也不再总是缠着若璃不放了,她乐得清静,坐在旁边悠哉地吃零食偶尔也向赛场上瞥两眼。
几场过后,若璃确定参加比赛的弟子她基本上不认识几个。
淸瑶派中除了包括怀琛在内的三个怀字辈的师兄外,另三个顺字辈的师兄及几个年龄比自己大却入门较晚的师弟她都不怎么熟络,更别说其他两派的新生弟子了。两个擂台上刀光剑影进展极快,她只好看到哪个算哪个。
整个上午果真如她想象,无趣的很。不过刚过下午赤字擂台上首场比赛倒让她来了兴致。
淸瑶派的玄松师兄上了台,与他对峙的竟是名红衣婀娜的妙龄女子。贺雄派招式向来以男弟子刚猛凌厉为主,女子阴柔招收甚少,如此这般秀丽轻巧的女弟子倒真不多见。
纵然是午睡小憩了半晌后才进了看台,若璃仍是坐下就开始找自己最舒适的姿势——手扶栏杆侧头软趴趴地斜倚在了石椅上,雪瑛笑称她坐没坐相,就像只专程来看台上晒太阳的懒洋洋的猫。
见到那抹火红的身影举步走上擂台,若璃微微扬起了身子。
雪瑛发觉了她的动作,用手撑在栏杆上托着下巴,笑道:“难得若璃大小姐也会对擂台上的事感兴趣呢,怎么着,是不是对这个看起来娇柔风韵的贺雄女弟子出场有些意外?”
“只是半日没跟你讲话,怎么变得这样阴阳怪气的了。”若璃睨她一眼,眼光流转,“你要是不想说我就问怀琛师兄,反正他就在旁边。”
“嘻嘻,好啦好啦,谁叫你上午只顾吃东西都不爱搭理我,开个玩笑都不行嘛。”雪瑛撅撅嘴,眼下却尽是亲近。她瞟了眼擂台上的身影,正色道:“那位红衣的姑娘名叫红秀,上次韶华峰上的比武盛会也是参加了的,说起她呀倒真是贺雄派里的一朵奇葩。”
“咱们都知道贺雄派大多为男弟子,内功招式力道阳刚,剑势也是又快又准,红秀姑娘虽为女子却悟得贺雄派剑招心法的精髓,能将至阳至刚与女子阴柔汇合相融,出招新颖缓急自如,能力丝毫不逊贺雄派男弟子。她可是泰叔叔的得意门生呢。”
若璃不由多望了红秀几眼,见她身材纤细高挑,杏眼朱唇,青丝直泻腰际,火红的长裙映着更显婀娜曼妙。自她上台后周边便热闹了许多,看台上众弟子有人小声议论,也有人大呼叫好,评判人还未下令比赛场下已然是一片喧嚣了。
怀琛也正望向擂台,听到她俩的话道:“我记得上次比武时红袖姑娘刚满十八岁,三年过后她的容貌怎么也没太大变化,身上的气质倒是比先前更加沉静成熟了。”
“哼!”雪瑛撇着嘴瞟他,语气中隐含不爽,“你们这些混小子就是喜欢看漂亮姑娘,人家红秀这些年身上变没变,你怎么就看得这么清楚!”
听得出她话语中隐匿的不高兴,若璃倒轻笑开来:“你也是漂亮姑娘呀,怎么就知道看台上的那些其他男弟子有没有偷偷地打量你呢?”
雪瑛脸上一红,但嘴上仍倔强着道:“他们怎样我不管,总之动歪心眼儿就是不对!”
怀琛有些哭笑不得:“修仙者注重的是身心习性,皮囊色相可是排在最次的。我只是说红秀姑娘气场渐变功力或许更为见长,不知道你这脑瓜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净说些没边儿的话。”
“其他师兄弟嘴上都是这么说。”雪瑛甩开他的手在旁边小声嘟囔。
随着他们二人嬉笑,若璃有些奇怪地道:“她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会在上次修道比武盛会中输了呢?”
雪瑛在旁边应声:“事情就是这么巧,红秀姑娘决赛时遇见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司空冰块,贺雄派两大弟子对决,她敌不过司空就输了呗。但相对来说这个红秀还是很厉害的,贺雄派很多弟子都看好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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