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高速路上飞快地行驶着。
小王不时的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燕子，合着眼睛，嘴角上扬，平静地睡着了。
小王伸手，调整一下空调吹风位置，又把温度调高一些。
一会儿，燕子挪动一下身子，用手轻轻拉一下后背的衣服，口中喃喃着：“热，你把空调关了？”
“没有，我调小了一点，怕你着凉了。我再调低一点儿。”小王伸手试了试，“这样可以吗？”
“嗯”了一声，燕子重新合上眼睛。
看到心爱的女人坐在身旁，安静地睡着，小王的心早高兴地飞到天上去了。
车直接开进医院。
电梯门一开，燕子噔噔噔地冲出来，跑到门口，不禁又停下来，脸色白白地，在门口犹犹豫豫起来。
“不要怕，走，我们进去吧！”小王抓起燕子的手，坚定地说。
燕子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推开门，燕子一眼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满头白发，脸色黑黄，双眼深陷，整张脸如核桃般干皱着，嘴巴也深凹着。鼻孔里插着吸氧管，床头一台监护仪，嗡嗡嗡地响着。燕子妈妈坐在床边，双眼布满血丝，形容消瘦。
“奶奶！”燕子直扑过来，伏在床头。手拉着奶奶干瘪地手。
“燕子，你回来了。”妈妈看到燕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光采。
“妈，奶奶怎么样了？”燕子泪眼模糊地问。
妈妈摇了摇头。“医院里已经停药了，前几天还能输进水去，从昨天晚上已经输不进去了……”
燕子站起身来，拉过小王，“小王，过来，这是我妈。”回头对妈说，“这是王小波，我男朋友。”
“阿姨好。”小王忸怩地叫道。
妈妈抬起头来，从上到下打量一下小王，“哦，你好，是小王，快坐下，渴了吧，来，喝口水。”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说着，赶紧地接过水杯。
“妈，你看，奶奶好像醒了。”燕子看着奶奶的脸，兴奋地说。
燕子扑在床边，手握着奶奶地手，大声叫着：“奶奶，奶奶，我是燕子，我回来看你来啦!”
只见奶奶微微眼皮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混浊的光来。燕子激动地拉过小王说：“奶奶，你醒了，你看，这是小王，我男朋友，我们来看你了。”
奶奶眼睛好象一下子明亮了许多，嘴角抽动一下，好象要说什么，又说不出话来，枯瘦的手指微微动一下，燕子拉过小王，放到奶奶手里，说，“快叫奶奶，快叫奶奶。”
“奶奶，我是燕子的男朋友，我们来看你了。你现在感觉好点没有？”小王也忍不住要流泪了。
奶奶手弯弯，已经拉不住小王的手了，只见她又合上眼睛，深深的两个眼窝里似乎有点湿润。嘴角也似乎挂着一丝微笑，一丝轻松。
“妈，你看，奶奶是不是好了？”燕子兴奋地问。
“她就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妈妈叹口气，司空见惯地说。
“妈，今天晚上，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和小王在这里陪着奶奶。”燕子说。
“还是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吧，路上开车这么远，小王也挺累的。”妈妈看一眼小王，说。
“没事，我们不累，你回去睡一觉吧，这些天你够累的啦。”小王说。
“不行的，晚上事多，你们不行的。还是我在这里吧，有事也方便照应。”妈妈不放心地说。
燕子也没有再坚持，“妈，明天一早我们来换你。”
燕子没有想到，等第二天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已经走了。
在亲朋邻居的帮助下，办完奶奶的丧事。
燕子和奶奶很亲，送走了奶奶，燕子很伤心，还要照顾妈妈，当时正是暑假期间，小王便留下来，忙前忙后，细心地照顾着燕子。
刚开始，妈妈看到突然来的女婿，还有点怀疑，当看到小王真心实意地对燕子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燕子之后，妈妈对这个未来的女婿，也放下心来。
烧完头七，妈妈对小王说：“小王，这些天来，你忙前忙后的，也辛苦你了，第一次来，就遇到这样的事。”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好孩子，又心细又懂事，以后，燕子和你在一起，当妈的我也就放心了。燕子也是一个好孩子，就是打小任性，你要好好待她……”
小王点头，“阿姨，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燕子的。”
妈妈又拉着燕子的手，“燕子，以后你要多听小王的话，不要再任性啦。这些天来，你也看到了，小王对你是真心的，女人找一个像小王这样，一辈子对你好的，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的。”
“妈，我知道啦。”
“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妈妈眼睛里闪着泪花。“行了，过了今天，你们俩都回去吧，回来也许多天了，你们还要工作。”
“妈，要不你跟我们去济南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燕子说。
“你们回去吧，我就不去了，你奶奶刚没，还要烧‘五七’什么的。再者，家里这个样，我也离不开。”说着说着，妈妈眼睛又红了。“行了，今天晚上早点睡觉，明天你们就回去吧，工作要紧。”
说完，妈妈回房间去了。
盛夏之夜，残星点点，一弯月牙挂在天上。月光皎洁，洒满小院。风轻轻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地声音。
燕子小王两人，沿着石阶，爬到房顶。房顶靠里一角，放着一方小桌，两个小凳。以前燕子小的时候，夏天晚上和爷爷常上来玩耍，现在时间久了，经风吹日晒，木质松散。只有面子还光洁。
小王拣两个木板，放在檐边，燕子掏出餐巾纸，在上面铺上几层，两个人并肩坐下来。清风带着夏季特有的青菜的清香，徐徐吹过。
“这里挺好的，有风，没有蚊子的。”小王感叹一句。
“是呀，小时候晚上，我和爷爷常常上来玩。爷爷走了，我们就很少上来了。”燕子提起爷爷，自然想起奶奶，声音里便有些异样了。
小王轻轻揽着燕子的肩头，燕子把头轻轻靠在小王肩头。
过了一会儿，燕子突然坐直身子，转身面对着小王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小波，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知道之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我本来想回去跟你说的，但这些天来，看到你对我的好，对我家的好，我必须要告诉你。要不然，我会不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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