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笔不菲的价钱,我手上捏着一屉纸,密密麻麻写满纪言泽的行程。
之前打电话给管家,他的言语彬彬有礼却犀利:“何小姐,纪先生的交待是否不足?若您有其他中意物业心头好,我会为您效劳。您既一直希望割恩断义再无关联,纪先生现下亦是相同打算,他不会再见您。何小姐,两不相见,皆大欢喜,您并未受到亏待,不是吗?”
皆大欢喜?不,我再不会心生欢喜。我尚要把我的所有不欢喜,带与所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只是大经周折去找纪言泽,然后呢?说些什么?叫他不要娶章疏桐?这多可笑。我算什么,他曾豢养厌倦的金丝鸟,还是下堂过气前女友?
他既已不愿见我,态度便是清晰明了,我此番前往,名不正言不顺,怕是免不了一番灰头土脸自取其辱。
可好在,尊严于我,简直不值一提轻若毛羽,早不在我人生的考量范围。此行权当撞撞运气,若是不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损失颜面,再用我的planB、C。
所以我现下出现在魁北克郁郁葱茏红枫缤纷的私人猎场内。一身掐腰咖啡色骑士装,手上的马鞭迎风赫赫有声。
说起来,还多亏纪言泽在我户头里存了我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我才得体会行事如此畅通方便。
纪言泽一出来的时候,我远远就看到他。他的旁边挨着纪言恺,两个人并肩而行,逆着金光,头发晕成金棕色,一身黑色骑士服旖光褶褶,大踏步向我这边走来。
心头止不住一阵扑簌乱跳。脚步冽冽有声,两簇高大凛冽的金色光影益来益近。纪言泽进了马厩牵马,我踌躇着蹲身加牢马镫,他拍了拍面前一匹红色温血的脖子:“第一天做事的么?缰绳递过来。”
我站起来,把手中缰绳递给他。他的手顿在空中,望着我,不可置信般晃了晃眼睛。
我脊背僵直,不知该以什么话作开场,他已经接过缰绳偏过头,正眼都不瞧我一眼。“你怎么在这里,”他说:“已经落魄到要异国他乡驯马赚家用了?”
纪言恺牵出一匹棕色汗血马望向我们,恍然了几秒,微微笑笑:“是子颜么?好久不见。”
我咬咬嘴唇:“纪先生好。”又看向纪言泽:“我是来找你的,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纪言恺纵生一跃上了马背:“阿泽,我先去枫叶林那边等你。”
马蹄声蹬蹬的,渐渐行至远处。纪言泽直直看向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直接去找管家,他会帮你解决。他解决不了的,我应该亦不方便出面。”
话说成这样,我便是脸皮再厚,又怎么说得下去,只红着眼眶,咬着唇低下头盯着脚尖不说话。
他握握马缰:“这次是什么事情,你说吧。这是我最后一次理会你。”
我抬起头,眼泪已经扑扑簌簌不停滚落下来。我本只是想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可一旦开了这个头,这许多日的心如灼烧涌上心头,眼泪如断桥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我的眼睛肯定很红:“纪言泽,我求求你,你不要结婚好不好?”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4996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