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为何如此忍耐着他?在隐藏什么?还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里?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
昨晚有点失眠,夜里2点了还在睁着眼睛看房顶。所以此刻特别困,头都抬不起来了但是还不敢睡觉,担心一趴在桌子上老师就叫我起来回答题,要是答不上来多没面子。
我拿起笔在课本的空白地方随意写着喜欢的歌词,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和困意。当写到“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手中的铅笔 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和余淅湚一起唱这首歌的那个雨夜,想到他喜欢彼得潘、喜欢剪刀手爱德华、喜欢雨夜的独自散步,这一切好像都在说明他其实是个孤单的人,他不是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赖”,他其实也是个贴心的暖男,这点和接希很像,想到这我有点心疼他,也有点为他难过。
我承认我其实没有那么讨厌他,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一点想要见到他。我一直在强调他是一个“讨厌”的人,只是因为我一直在强迫自己去讨厌他,可能因为我是个傻瓜。
突然,舒诺轻轻地推了推我,原来是林未夏偷摸递我一大纸包。我打开一看,呦,不亏是亲姐啊,知道妹妹需要什么。这个时候听听音乐才能缓解我疲惫的状态。低下头,带上耳塞,感谢我这长毛猴似的头发,耳朵一遮,我就不信你能看见我听歌!
说起这mp3(当年很流行的一种音乐播放器,现在市面上基本已经买不到了),班里可是所剩无几了,大都让班主任给没收了。你说上课不让听吧,可以理解,可下课也不让你听,理由是,下课能听上课就肯定也能听,所以班里就不允许这东西的出现,要听你回家听去!
林未夏这小3福大命大(阿不,是林未夏这小mp3),竟能逃过老班那八百度近视却极其敏锐的眼睛的搜捕。
我低着头正听得投入,突然隐约感觉到一人影站在我身边。完了,被老师发现了,我挨训不要紧,这小3可怎么办?没了这个林未夏可怎么活啊!
我胆怵地抬起头——
“妈耶,怎么是你啊?”
“怎么啦,”林未夏说,“我不就借你个mp3么,用得着激动得管我叫妈么?”
“不是,你怎么还跑我旁边来了?”
“你旁边我不能站吗?”
我往四周一看,原来下课了啊,我还不知道。于是说:“没呢,我还以为这上着课你怎么就过来了呢。”
“走吧,吃饭去,阿泽请客。”
去吃饭的路上,我们三个一边走一边聊,我顺便抱怨下阿泽昨天为啥让一个外人来接肚子疼的我。
他笑嘻嘻地对我说:“你还怪我,是我把你从可怜的楼梯口解救出来的好不好?不过话说回来,你明白的用意吗,我聪明的小夏的傻闺蜜许墨茵?”他似有所指地问我。
“什么用意?你林妹妹天天和我在一起你吃醋了,找个机会报复,想让别人看我笑话是不是?”
“看来你是真不懂啊?那我换个方式问吧,昨天你们发生了什么?听小夏说他背你回家了。哎,许墨茵,你是不是故意假装睡着,找个机会去他家啊?”
“死阿泽,当然不是啊,你想什么呢?我都要疼死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啊?”
“那你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昨天你们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的好林妹妹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怎么,非得我亲自说一次我有多糗?”
“来,哥哥跟你说说。你有没有觉得淅湚这个人不错?你看看我们这一圈,就你和他还单着,要不就凑合凑合在一起得了,你看看他,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关键是还有钱。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嫌弃你胖,嫌你傻,嫌你幼稚。所以其实我的意思是,除了尴尬之外有没有别的什么感觉?比如暖心啊、感动啊之类?”
“感动你大爷啊,你以为我跟他,是林未夏和你啊?”
阿泽也真是够扯淡的,把我和那个混蛋混为一谈干吗。
接着他还拿我俩开玩笑,我就有些生气了,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有点害羞了,我才不想承认余淅湚的好!
我们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不巧张少佶一伙人也在里面。张少佶和阿泽是一届的,学校里的小混混。从我知道这个人的时候,就注意到他和阿泽的关系不怎么正常,他们表面上称兄道弟的,暗地里互相较真,若说两个人都想称霸明争暗斗倒也不意外。但他们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能看出里面似乎有一种仇恨,而且还是不小的仇。这倒是让我有点疑惑了。
说起张少佶这个人,特别不讨人喜欢,不论是举止还是言行都透露着浓浓的“没文化”劲儿。你瞅瞅他那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看起来跟塑料镀金的似的,我真想知道游泳的时候要是不摘下来会不会飘起来。还有左耳朵上的那铮亮的耳钉,帅气或者是秀气的男生带上耳钉确实会增加几分姿色,可是他什么长相啊?一颗珍珠挂在了狗屎上的感觉。还有他那半长不短的发型,模仿古惑仔呢?可你也得有人家那样帅气的脸才行吧?配着他那满是青春痘的扁平脸,我总觉得像被马蜂蛰过的狗屁股似的。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能上我们的高中。呃,我承认我比喻得可能不那么贴切,拿 “狗”来说事干吗?那么可爱的动物用在张少佶身上真是可惜了。
张少佶看到阿泽,赶紧起身,假装热情地说:“兄弟,真巧,你也来了……呦,还带着女朋友。过来一起吃, 我请客,别客气。”
看他那副德性,我就觉得恶心。
阿泽似乎不怎么想搭理他,应付地说了一句:“谢谢啊,我的朋友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吃饭。”
张少佶说:“咱们兄弟谁跟谁?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怎么能算是陌生人?”
在他旁边的一个人说:“我们佶哥让你坐下来吃饭,是给你面子,你端什么架子。怎么,在女朋友面前装正经啊?”
“滚一边去,没你事!”阿泽烦躁地说。
那个人拍桌子站了起来说:“让谁滚?了不起了你是不是?”
“你他妈的想打架是不是?”阿泽有些怒了。
张少佶在一边,假装和事佬,虚伪地对那个人说:“你赶紧给我坐下,大家是兄弟,闹翻了不好。”
阿泽没说话,带我们去另一张桌子。
张少佶又对那个人说:“你他娘的想死啊,谁都敢骂?他是谁啊,乔姐的弟弟。厉害着呢,你惹得起吗?”话里,充满讽刺,接着我听见那一桌子讥讽的笑声。
我很奇怪,平时阿泽从不肯放过笑他的人,以他的性格,早把他们的桌子给掀翻了,这次竟然一声不吭。
我们在吃饭的时候,张少佶拿了瓶啤酒过来说:“要不要喝两杯?”
阿泽冷冷地说了句:“不喝。”
“怎么,在女朋友面前这么正经,这不像你啊?”他看了看林未夏说,“妞,你很漂亮嘛,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一脸的猥琐。
阿泽突然站起来,很激动地说:“你离她远点!”
“这么激动干吗?我还能把她给怎么了?还是……你做贼心虚了?难道你怕……”
“闭嘴!”阿泽愤怒又有些慌张地打断他。
张少佶冷笑着说:“你放心,咱们兄弟一场,我不会让你不好过的。”
……
饭后,我们问阿泽,他和张少佶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他说,没有,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那为什么你们两个看彼此的眼神很不对,话里都带着刺儿。”我接着问他。
他说:“张少佶想在学校称霸,各种欺负老实人,我看他不爽就和他起了几次冲突,他就想把我干掉,可又不敢轻易下手。”
林未夏说:“人家弟兄不比你少,还会怕你不成?”
阿泽说:“他是不怕我,可他得考虑陈湘乔,她的地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找陈湘乔把他灭了?”我接着问。
“他跟我姐也认识,关系也还不错,在我姐面前我们都是‘自己人’。我姐最忌讳内讧了,知道和我张少佶有冲突的话我俩可都没有好日子过,就是装也要装的很和谐啊。”
“那他说你‘做贼心虚’是怎么回事?你做什么‘贼’了?‘心虚’什么?”我追问着。
阿泽有些不自然地说:“这个……他就那么说呗,我做什么‘贼’了?‘心虚’什么?”
接着他就转移了话题说别的去了。
虽然我平时比较傻,但是这次也能看出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阿泽好像有什么事不敢说,张少佶的那句没说完的“难道你怕……”和阿泽的“闭嘴”更能说明这一点。而且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张少佶干吗要说阿泽“做贼心虚”?
我看了看未夏,她似乎也没有多想。我想如果追问,他肯定也不说,再影响了他们小两口之间的和谐就不好了,先偷偷观察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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