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儿,真漂亮!”他在阳台上细细的品味着咖啡,眼眸的余光却落在了那盆白玫瑰上。
隔壁阳台上,她正认真地灌浇着一盆白玫瑰。
“它叫白儿,这花儿的名字。”她放下手中的喷雾朝他望去。
“白儿,呵呵!有趣。”他放下咖啡,悠然一笑。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人名!”他不解的问道。
“因为它是白色的呀!而且还是最白最白的呢!”她指了指面前的那白玫瑰, 清澈 的眼眸里满是不谙世事的幽柔。
“它对你很重要么?看你每天都照料它,给它浇水。”
“嗯呐,白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最好最好的那种哦!”她由衷地说道。
“好朋友?”
“是的,好—朋—友!不管我开心还是不开心,白儿都会陪着我,虽然白儿它不会说话。可是,只要有白儿陪着我,我就不会觉得孤单、彷徨。”她俯身理了理凌乱的花瓣。
孤单……彷徨……自己何尝没体会过这种滋味……可……
“妈妈!……你在哪啊?!……妈妈!……哲煊怕!……妈妈!……你在哪?!……别丢下哲煊!……妈妈!……”思绪缥缈间,靳哲煊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黑夜里只得蜷缩在一角哭着喊着要妈妈的孩子。无论这个孩子怎样地哭、怎样的喊,回应他的却只有那无穷无尽的黑夜——无穷无尽、死一般寂静的黑夜。
“哲煊乖!妈妈……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哲煊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记忆中母亲和蔼地摸着他的头,眼角却挂满了泪。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哲煊!……哲煊乖!……哲煊听话……哲煊以后不惹妈妈生气了……哲煊听话……”那年靳哲煊七岁。
七岁,正是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可……
“真的……要走吗?你看!哲煊都哭成这样了,能不能……不走……留下来。为了 ……为了哲煊。”为了他,这个男人竟这样低三下四地求她。
“好好待哲煊……就当……就当我死了……”母亲还是提起箱子朝门外走去。
门外,一辆汽车正停靠在门口的电线杆边。
“你就这么狠心?!……他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啊?!”为了他,靳松伟还是放下面子来求她、挽留她,尽管知道自己留不住她。
“妈妈……不要走!……不要离开哲煊!……哲煊以后不淘气了……妈妈……”他死死地攥着母亲的衣角央求着。
“哲煊乖!哲煊不哭!妈妈……妈妈不能再陪你了,妈妈……妈妈不是个好妈妈!”母亲蹲下身紧紧拥着他。
泪,在他脸颊滑过,留着她的余温,是咸的;也是——冰的。
“听爸爸的话!”母亲在他耳边呢喃细语。
“嗯。”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乖!妈妈走了!”母亲吻了吻自己的额头。
然后,提着箱子走了,头也不回。
“妈妈!……妈妈!……”他哭着喊着追了出去。
“妈妈!……”他看见母亲上了一辆车。
他跑着、哭着、喊着。
车子,疾驰远去,带走了她的思念、他的妻子、他的——母亲……
“妈妈!……”靳哲煊望着那辆载着母亲的车渐渐地远离自己,直到——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哲煊!”
“爸爸,妈妈……妈妈……妈妈走了!……妈妈走了!……妈妈不要哲煊了……”他倚在父亲的怀里不停地哭泣。
“是啊!走了……明知留不住……”
“嘿!在想什么呢!”她望着出神的他不禁有点想笑。
“没……没……没什么,咳咳……。”他忙喝了口咖啡,不知是呛到了还是怎的连连咳嗽。
“呵呵。”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他莫名的望着她。
“笑你发呆的样子啊!嘻嘻”她宛然一笑。
“对了,你刚说这花儿会一直陪着你,你就不怕它枯萎吗?”他指了指那盆白玫瑰。
“枯萎……”她低头望了望花儿,很快又抬起头来望着他。“枯萎……就让它枯萎好了呀!来年春天不是又会开了么?”
“它枯萎了,你……不会觉得孤单么?”
“没关系呀!我可以等啊!等它下次的开放,隔一个冬季的绽放,那一定会很美吧?!”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或许吧!”
这时,手机短促的铃声转移了他的视线。
“苏溱……”他只瞥了一眼手机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是她,她还是打电话来了。
“喂,”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接听。
“是我,我……没想到……你还会接我电话。”电话那头,苏溱对于靳哲煊还会接她电话似乎很意外。
“有事吗?”他嗓音微沉。
“我……我回国了……”
“哦。”
“我……我们……我们能不能谈谈?”
“不必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冷冷的。
“真的……无法挽回了么?”电话那头,苏溱似是在乞求。
“挽回……有意义么?”一如之前的冰冷。
“我们……能不能见一面,就在以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厅。”苏溱怯懦的问道。
“不用了,我和你之间……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他依旧冷冷的说道。
“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在那儿等你,直到你出现为止。”或许是怕他会再次拒绝自己、或许是怕自己受不了靳哲煊冷冷的话语,苏溱果断地挂了电话。
“经常去的咖啡厅……”挂上电话,他不禁回想起了和苏溱一起喝咖啡的点点滴滴。
那个咖啡厅,是他第一次遇见苏溱的地方;
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
也就是在这个咖啡厅,
他,亲眼看着她,和别人接吻、拥入别人的怀抱、因别人的告白而感动得落泪……
他问她,为什么,她说,她不爱他;
只这一句〝不爱〞,他离开了她,孤身一人;
她离开了他,身边站着别的他。
不再是他……
“喂!又在想什么呐?”
“没想什么。”
“真是个怪人!”她径自捧起那盆白玫瑰朝房里走去。
“呵呵!”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嘴角微微扬起,但很快消逝。
“经常去的咖啡厅……”他又陷入了沉思。
或许,正如某人所说:
回忆就像泡沫,
在不经意时想起,在留意时破灭,来去都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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